督公家的小福妻(102)

作者:豆包


只是今日人多眼杂,见诚阳王朝自己递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才缓缓平复好心情。

新妇的嫁妆是要晒给男方家众多宾客看的,以此来显示女方家族鼎盛,和此女在族中受宠程度。若是府中有主母妯娌,这也是新妇示威的一种方式。

夏小蕊这份嫁妆,在上京城中可说是头一份了。

便是汪淮见到这样的嫁妆规模,都忍不住挑眉,他倒是没想到那夏小楼竟有此手段。想着当初他曾求娶小姑娘,汪淮便忍不住心生不快。

待婚礼新嫁娘过了火盆,跨了马鞍,新婚夫妇拜了堂,众人齐聚闹洞房的时候,汪淮心头的那点子不快便很快转为了苦涩。

说来,谢望舒这等身份成婚,他无需来的。可想着小姑娘同那侯府嫡女关系匪浅,必会来参宴,他便抱着陪陪锦葵的想法过来看看。

可他没想过这等场景是如此刺眼。

她的小姑娘满目艳羡地盯着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嫁娘,眼中是浓浓的喜悦。她目光紧随着谢望舒手中的秤杆,待见谢望舒挑开新嫁娘的盖头时,她笑得比那盖头下的人都甜。

汪淮放在背后的拳浮起一道青筋,脸色也逐渐由白转青。

闹完洞房,男宾们去正厅喝喜酒了,女宾便先行回了府。

锦葵坐上马车后,发觉车子转出正街后,便停了下来。她刚想开口问申春发生什么事了,便见汪淮撩开车帘,对她道:“下车。”

马车停在黑黢黢的巷子边,锦葵一时看不清汪淮面色,只是听着他的语气倒是十分平静。她没有半分犹豫,伸出素白柔软的小手,递给汪淮。

汪淮握着那柔软纤细的小手,为她毫不犹疑的动作感到喜悦。

扶着他的小姑娘下了车,不等锦葵问他有什么事,便见汪淮背对着她,半蹲在地上。

站在巷口的锦葵,眼泪就那么一涌而出。

汪淮没有回头,也没有催促,只是无声地等着他的小姑娘。待感觉到肩头上拂过一双小手,小姑娘软软趴到他背上后,汪淮才紧紧环住背上的人。

锦葵揽着汪淮的脖颈,把头埋在他肩上。

他背着她走在黑暗里,耳边传来的是她极力克制的啜泣声。

汪淮轻轻掂了掂背上的人,这无声的安慰让锦葵终是忍不住,呜咽着哭了出来。

他都懂的。

白日里看着谢望舒从花轿中背出夏小蕊她不是不羡慕的。

她也曾奢想,有朝一日,她同汪淮可以同谢望舒与夏小蕊那般,十里长街洒遍刻着福缘鸳鸯的铜钱,听着他们说佳偶天成,鸾凤和鸣。

她也曾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同她订下海约山盟,倾吐衷肠。

可是在这一刻,那些都不重要了。

锦葵紧紧搂着汪淮,把头在他颈肩处使劲拱了拱,哭着哭着她又笑了出来。

她的心他都懂的,既如此,便足够了呀。

也许她此生都听不到汪淮同她说什么红鸾盟约,但他的情她懂,如此,就够了。

牢牢靠在他背上,锦葵伸出小手,胡乱地摸着汪淮的下巴,好一会儿才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道:“疼不疼。”

汪淮轻笑出声,下巴被他的小姑娘用手指细细拂过,惹得他痒痒的。便是如此,他也没有躲开,只是轻声回答她:“不疼。”

想着那日自己如同失心疯一般的举动,锦葵忍不住在他背上咯咯笑了起来。

汪淮也跟着她一同笑了出来。

上京的夜晚还有些寒冷,锦葵望着汪淮在月光下透着几分薄红的耳朵,又心疼了起来。她微微抬身,把小手轻轻捂在他的耳朵上。

正走着的汪淮忽然顿了一下,脊背略僵直了一瞬,待那酥痒之意从背脊处散去,才又背着他的小姑娘往前走去。

“汪淮。”

锦葵柔柔出声,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想喊喊他。

“嗯?”

他出声询问,手上却暗暗用力,把他的小姑娘揽得越来越紧。

“汪淮。”

“嗯。”

她出声询问,他便出声回答。

那一路他们走得很慢,走了许久。

那夜月光清亮,街上无人。

那一刻,锦葵忽然就觉着世俗里看重的红鸾盟约,和所谓的世人祝福,还有那有情人口里喊着的誓生死不负,都不重要了。

她有他便足够了。

纵使他今生怕是也说不出什么个甜言蜜语……

那……日后便都由她来说好了。

第138章 第137章怜爱

自汪淮一路背着锦葵回到小院中后,二人之间多了几分亲密情愫。寻常锦葵难免会觉着自己同汪淮虽有情,但到底无名分,行事便也多了些拘谨同隔阂。

可过了那日后,她心头想得明白,便不再同往日那般生疏。

朝中局势仍然不甚明朗,汪淮白日里并不常回小院,便是偶尔想念他的小姑娘,也都是等到夜深人静,没什么人注意的时候,跑回来看看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锦葵屋中的桌上都会放上一盅炖了许久的热汤。

汪淮进屋,便看着桌边点着一盏烛灯,灯火幽暗,却衬得满室暖光。待看见那汤盅时,他勾起薄唇,伸出手摸了摸那汤盅,竟然还带着微微烫手的热度。

打开盖子,里头是香气扑鼻、还带着一丝药香的药膳汤。听申春说,他的小姑娘近日在跟着院中大夫学做药膳。

他把那炖盅抬至鼻尖,轻轻嗅了嗅,展颜一笑一口口喝了下去。

锦葵在衾被下睡得香甜,他看着睡得小脸泛着红晕的小姑娘,心痒痒地戳了戳她脸颊。

他如今算是患了一种疾,但凡同小姑娘一起,她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他便难受得紧。便是她睡着了他也觉着难以忍受。

越是同她亲近,他便越是离不开她。

接二连三地戳着小姑娘白嫩脸颊,锦葵半睁着惺忪睡眼,待看见汪淮面上带着一丝委屈的时候,忍不住在睡梦中哼笑出来。

只是她困乏得很,想起身却醒不过来,便只能握住他的手,略安抚地握了握,又转身睡了过去。

待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望见桌上空空的汤盅,又想起昨日那人皱着眉的委屈模样,锦葵忍不住趴在衾被上笑了起来。

南藤过来伺候她梳洗穿衣,见到的便是自家小姐披散着黑发,在被子上笑得乐不可支的模样。

她是笑得开心,被她草草敷衍的汪淮心里却难免有些不是滋味,特别是在看见令他心烦的人时。

下朝后,三皇子谢璀拦住汪淮道:“汪督公务必赏脸,也算给本皇子一个还人情的机会。”

自谢玿翻身后,他的境遇便不如原先那般自在了,泰和帝三番两次抬举谢玿,且谢玿如今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仅收敛了一身戾气,人也变得聪慧许多,惹得三皇子最近没少吃亏。

宫中泰和帝身患重疾,大限将至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朝堂上表面平静,实则内里波涛暗涌。前些日子传闻,泰和帝暗诏谢玿,众人都道许是同大位有关。

所以谢璀他急了。

汪淮看着谢璀,本想着今日回小院好生陪陪他的小姑娘,可……

“三皇子言重了。”

见汪淮没有拒绝,三皇子便知他答应自己赴约,面上露出个颇为友善的笑意。

自古以来权利纷争俱是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上,其中但凡遇至皇权更迭,那狼烟四起,生灵涂炭也不在话下。汪淮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从不屑以众暴寡、怙势凌弱。

他尤为不喜大皇子谢玿残民以逞,期以听那弱小之人惨烈哀嚎,来获取不论是心头上的畅快,还是释放在朝中被压制良久的郁气。

是以,只要能给谢玿带去麻烦,他都不介意掺上一脚。

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受人辖制。

三皇子谢璀望见脸色明显由平静转为阴沉的汪淮,心中不由暗恼。

三皇子妃安芷荷却是一脸笑意地冲着汪淮道:“汪督公,知您与青薇姑姑寻常难得见面,我特意求了旨,今日你二人可好生解解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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