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好像有那个大病+番外(2)

作者:乌贼公子


重风愣了下,“那主子呢?”

“本王还有事情要做,你们不必跟着。”

“……是。”

重风退出房间后,萧景容起身,宽大的袖子随着他的摆动甩到身后,明明是随意一个动作,却被他做得格外优雅,朝着门外走去时,外袍裙摆垂落在地,门日被打开,抬足跨出门槛,衣摆随着拂过,从背后看去,此人身形修长,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更是显得他清冷卓绝,令人昂望生畏。

站在栏杆前,萧景容垂眸,正巧能看到楼下的沈安言换了一身更加干净的小厮服,灰扑扑的,配上他那谄媚讨好的笑,和那卑微屈膝的模样,令男人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厌恶感。

他漂亮又凉薄的凤眸微眯,眼底闪过睥睨蝼蚁般的轻蔑眼神,仿佛在瞧着什么肮脏下贱的东西,接着……便转身离开。

沈安言还不知道自已被一个陌生男人鄙视了,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今晚来的贵客们,端茶送水,点头哈腰,把卑贱小厮这个炮灰路人形象演绎得十分完美。

这里不是现代,不是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而是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王朝,是权贵一怒之下屠其满门也无处可申冤的人间地狱。

在这里,像他这般身份的人,想要活着,就只能就像条狗一样卑微屈膝,自认下贱。

今夜要上台的姑娘不多,很快便轮到秀儿。

到底是跟在那些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便是不如与人私奔的巧玉,她的琴艺也不错,不过,为了保守起见,沈安言让她今夜别弹琴了,改跳舞。

跳舞是秀儿的长项,她闲着没事便总是自已在院子里瞎跳,偶尔也跟着那些姑娘学一学,巧玉也会跳舞,只是这不是她最擅长的东西,平时很少上台表演这个。

是以,一舞毕,台下的客人们欢呼声阵阵,却没人发现那面纱下的脸换了另外一张。

不过……这种事自然是瞒不住老鸨的。

她是看着巧玉和秀儿长大的,即便穿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又戴上面纱,秀儿一个动作,她便能猜出她不是巧玉。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说出实情,便在另外一个小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小厮便赶忙离开。

没多久,沈安言便看到那个小厮端着茶水上楼了,去了巧玉所在的房间。

本来这种事,应该交由他来办最为妥当,毕竟他才是原来伺候巧玉的小厮,可是老鸨没让他去做,显然……是把巧玉逃跑这事儿记在他头上了。

今夜,只怕很难熬。

柴房里。

沈安言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垂着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身上鞭痕无数,也的确可怜。

老鸨就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冷着脸,气得脂粉都掉了一大半。

巧玉可是她当年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这些年好吃好喝供着,琴棋书画样样请人教导,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摇钱树,一眨眼却没了!

换谁都生气!

巧玉应当是找不回来了,秀儿如今也成了楼二爷的人,老鸨要发泄这股不满,只能找沈安言。

沈安言有心要哄哄对方,但这段时日,老鸨对他的态度较之从前冷淡了不少,也没再提过要把他收入房中这件事,今夜对他更是下了狠手,完全不顾念之前的情分。

虽说他也并不期待被一个老女人疼爱,可他如今的身份也由不得他选择,是以,他明知道对方已经不吃这一套,却还是尝试着去撒娇。

“妈妈,这次是阿九错了,没看好姑娘还让她逃走,这事儿阿九一定会承担起责任的,妈妈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阿九可是要心疼的……”

他试图伸手去握住对方的手,可老鸨却冷笑一声,将他的手甩开,“是真的没看好,还是心疼你家姑娘,故意把她放走的?”

沈安言急忙道:“没有的事!妈妈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这颗心里装着的只有妈妈,只有咱们怡红楼,若非如此,我何不如跟她一同离开,这样岂不是更好?”

见老鸨脸色有所缓和,他便跪着凑过去,再次跟对方撒娇,“妈妈,阿九真的知道错了,阿九立马派人去把她找回来,她这次出逃应当是那个臭书生撺掇的,但他们逃不了多远,只要派人去找……”

“不必了,”老鸨甩开他的手,直接站了起来,“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但无论能不能找回来,以楼二爷的性格也不会再要她,这事儿已经传出去,她名声早就毁了。”

毕竟是与人私奔,除非当天晚上就找回来,否则……都私奔了,几天几夜腻歪在一起,谁能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做?

女子以清白为重,便是还留着处子身,那别的地方是不是被碰过了摸过了,也不好说,终究还是脏了。

房门被锁上,沈安言承受不住身上的疼痛,跪着坐了下来,脸色也一点点变得惨白,额头和后背浸出汗水,汗水划过伤日,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他已经很久不曾受到这样的虐待,看来……怡红楼里那些姑娘们说的是真的。

那些权贵公子哥儿们太会玩了,娇滴滴的姑娘们已经满足不了他们,老鸨已经在着手准备买一批小倌儿回来。

不,可能早就买了,只是放在别的地方养着,现在时候到了,自然该把那批小倌儿带回来。

相较于那些娇嫩年轻的小倌儿,沈安言这种长得不算好看,还因为曾经的经历遍体鳞伤,甚至手脚粗糙的小厮,实在是没眼看。

老鸨瞧不上他了,倒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无非是他今后的日子苦了点。

第3章 是时候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一)

翌日清早。

楼二爷虽然对巧玉逃走这事儿很不满意,但秀儿很会来事,总之,她把楼二爷哄得很开心,做了一夜新郎官,他面色红润,眉眼间尽是春风得意,活像年轻了十岁,秀儿就娇羞地倚在他怀中,故而他也没再追究巧玉的事。

沈安言有些意外,没想到秀儿手段这般了得,能勾得楼二爷把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巧玉都给抛到脑后。

也因此,沈安言被放了出来。

他那时才知道,老鸨关着自已,原来是打算着,若是楼二爷追究,便拉他出来顶包,横竖不过是打一顿,死了便死了,人命在这世道,本来就不值钱。

即便如此,沈安言还是一阵后怕,心里也十分寒凉。

他跟在老鸨身边也有五年了,这些年费尽心思哄她开心,虽说从未贴身伺候过,却也是兢兢业业给她当小弟,不少难以摆平的事情,都是他亲自去处理。

他以为,便是老鸨看不上他这副身躯了,但念在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也会给他留着一处安身之所。

看来,还是他太天真了。

这世道……根本不会有任何情分,每个人的血液里,带的全都是自私和凉薄。

即便身上挨着伤,沈安言也还是要干活儿,以往,他只需要在贵客身旁端茶送水,更多时候是跟在老鸨身旁,有棘手事情便去处理,没有事情还能找个地方坐着喝喝茶。

现在,却要专门被派去干些重活,甚至连饭和水都没一日。

老鸨这是变相的要弄死他,也是在借着他警告其他人。

沈安言人缘一般般,但还是有个别姑娘愿意为他求情,老鸨大抵也觉得他就这么死了挺可惜的,便也没再为难他,开始让他吃饭喝水了。

可,曾经的好日子还是一去不复返了,他心腹的位置被新来的一个小倌儿给取代,要干的活儿也是最累最重的。

人的本性都是欺软怕硬和见风使舵的,沈安言曾经备受宠爱,他们便巴结着讨好着,如今他被老鸨嫌弃了,那些人便不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半个月,他便瘦了好几圈,人也憔悴了不少,手上身上都遍布了不少伤痕。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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