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心机女配绑定了真话系统(69)
作者:曹子衿
她认为自己没事,甚至已经在想着,自己今后要怎么回馈救她的赵茜茜,只是思路不成型,断断续续地。
现在却听说,这位年轻又勇敢的太太,素昧平生,还要继续陪她。
她很过意不去,颇有几分惶恐,摇摇头说:“茜茜姐姐,不用了……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赵茜茜抱紧她孱弱颤抖的肩膀,柔声宽慰说:“没事的。我也好久没跟姐妹一起过夜了,今晚我陪你睡。”
她知道丁静宜独居。
自己虽然跟她不熟,但今天已经闹了那么大一出,现在放个这么脆弱的姑娘自己去面对后半夜,她实在是不忍心。
丁静宜都呆了。
她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一刻的心情。
因为要不是赵茜茜提醒,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出了警局以后,她要怎么在萧瑟的夜风中,独自打车回她的出租屋。
然后如何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镜中惊魂未定的自己,卸妆、更衣、洗漱、沐浴、吹头发……
最后再怎样在灯光大开的卧室里,蜷缩着身子,僵硬地窝在床上。
大概会用因为酒精而过分亢奋的神经,和刚遭遇侵犯而过于惊慌失措的内心,捕捉着黑夜里不明来路的电器、家具木料的劈啪声,邻居隔音不好的动静,以及室外突然响起的车声、野猫叫声……
然后一边惊出无数冷汗,一边无止境地独自回忆起包厢里那惊恐的一幕幕……
她觉得她可能会一夜无眠。
可能会一夜哭湿枕头,汗湿被窝。
可能有一天她会疯。也许就是明天……
但想了那么多,她却没想过要找身边人求助。
要不是赵茜茜的周到和主动,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原来真的真的非常需要来自旁人的关心和陪伴。
这个人不需要她复述那件事的原委,她不用又一次揭开自己的伤口,然后努力解释:这道伤,真不是我故意想要受的。
那个人会支持她,不会指责她,不会在这个时刻以大聪明的姿态教她做事做人。
她忍不住抓住赵茜茜的手,想说“好的,谢谢茜茜”,开口却泣不成声,很努力,却仍气音说成了:“对不起……”
第52章
赵茜茜将心比心, 握紧她的手,语气笃定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她过去极少做主张,因为总下意识觉得自己连活着,都是在欠别人的情。
所以现在, 她特别能懂丁静宜的心情。
懂她明明是受害的一方, 却觉得是自己闯了祸, 自己应该受到责备。
如果自己受到善待, 反而会感到恩情太重, 难以消受。
但这显然是错的。
赵茜茜想要保护她, 就像是保护曾经的自己。
但抛开自己不提,单从裴廷辉的立场来看——如果裴廷辉真的只是她“住一栋公司宿舍的同事”的话, 那她这个突然的决定,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也有点不把人家在外等她那么久的付出,放在心上的意思。
她有些抱歉,但决定已经作了。
没想到, 裴廷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或不耐烦。
相反,他眸光沉静地看着她,点点头说:“我来安排。”
缦庄不能随便进人, 尤其在上次赵茜茜从杜家带回来那么一堆高精尖的窃听设备, 再提了“周英”那么个人后, 安全团队近期警惕性高得有些疯魔。
众人再同情任何人的遭遇,职责也会让他们对到访者充满戒心。
安全检查是少不了的, 裴廷辉也绝不会干涉他们履行职责。
但同时,这姑娘显然今天最好不要再经历任何陌生人的触碰。
他凝眸半秒, 打了个简短的电话。
挂断后, 他对她们说:“给你们在‘喜福缘’定了间套房。”他看向丁静宜,更多是在说给她听, “那是卫歌他们家旗下的酒店,很安全。”
丁静宜只会流着泪点头。
她还不知道“卫歌”是谁,但她现在相信,赵茜茜和她的先生,绝对不会害她。
*
等到了地方后,才知道“喜福缘”是一家低调获得国际五星的酒店,外在气派,内在色调温馨。
裴廷辉订的是间行政套房,不过分奢侈,却足够妥帖。
丁静宜这时心绪已平静非常多,泪水止住了。
在听到赵茜茜跟她说一些宽慰的小话时,还会发出真心的微笑。
裴廷辉作为那个传闻中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丝毫没有给她冷硬的感觉。
他温和地陪着他的太太,不动声色地打着周到的辅助。
丁静宜感激又羞愧,不知道要如何回报他们。
然而,就在她由赵茜茜带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后不久,裴大公子忽然亲自带进来两个人。
看清对方的脸后,丁静宜僵住了。
赵茜茜也有点愣怔。
那是一对中年夫妻。
两人衣装正式,女士妆容完整。两人都神色匆匆,一看就是从什么重要场合慌忙赶来的。
丁静宜看清他们的刹那,整个人有点慌,但她很快就看到夫妻俩红红的眼睛。
两人一进门,就直奔她身边。
一个弯腰,一个蹲下,拉住她的手,不安地把她左看右看。
很快,赵茜茜也想起来了。
他们是丁静宜的亲生父母。
上辈子,丁静宜从出现在赵茜茜的视野里,到她离世为止,印象中,所有困难出现时,她都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但在她死后,赵茜茜受困于社交圈的污名化初期,有这么一对夫妻来找过她。
他们那时比现在看来,要憔悴许多,也苍老许多。
他们满脸悲戚地问她:“听说那天,你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你妹妹,让她不要去那个饭局,也一再让她注意安全,是吗?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提醒一下,跟她同车的静宜呢?”
赵茜茜试图解释,她是两个人一并提醒的。
但那对悲伤到身姿佝偻的夫妻,似乎并没有在意她说什么。他们听着就泣不成声。
就像两团被水冲刷的纸,眼看就要破了,还止不住任由自己的眼泪继续冲刷、浸泡。
他们没有像旁人那样,一意孤行地恶意揣测赵茜茜,单是一边抹着泪,一边尽力清楚地告诉她:“我们……一直想要好好对待她,弥补她……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我们也不怪你……说到底,我们才是最无用的父母,是害她遭遇那些不幸的罪魁祸首……
“我们就是希望,徒劳地希望……当时要是有个人,拉住她,让她别去,她会不会就……不会遇到那种事……”
到后来,赵茜茜也忍不住陪两位长辈流泪。
他们没有多停留。
似乎他们来找赵茜茜,就是想亲眼确认一下,在女儿命运的那个转折点上,赵茜茜是不是真的曾有过能挽救女儿的力量。
但答案已经不重要。
他们很快相携而去。
赵茜茜看着隆冬时节,铅灰天色下,明明尚在壮年,却已像油尽灯枯般脆弱摇曳的两条身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没想到,这辈子,她再见到了他们。
而这一次,他们正好出现在女儿遭遇重大考验的关键时刻。
她的遭遇,及时传到了他们耳朵里,让他们没有再错过这个能安抚陪伴她的宝贵机会。
二十多年前,在丁静宜刚刚出生时,在人们普遍认为相当安全的婴儿室内,他们被人调换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后来的十多年时光,他们尽心尽力地养育着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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