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报名了，就算进不了前十，至少也开阔了见识和经验。”

“听闻那仙尊成神了，我要是能够见到神，睡着都能笑醒。”

“听闻那仙尊有个小徒弟，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仙尊的徒弟，一定和仙尊一样修为深厚，朗月清风，心怀众生。”

四五个小弟子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吵吵闹闹，都在对着长明山仙尊收徒而心生向往，憧憬着年少的肆意和无畏。

谢砚灵在吵闹声中，犹如被人敲了一棒，大脑瞬间空间，嗡嗡嗡的嘶鸣声，那是心脏快要碎裂的最后跳动。

谢砚灵这一次来仙门拜访，没有声张，非常低调，除了一些仙门的首席弟子认识他，几乎没有人认识他。

他看着摆满桌子的书籍，眼眶一阵一阵的热意模糊了视线，这几日一直以来自我欺骗，似乎在这一刻无声的被撕开，暴露出蚀骨的真实。

他手捏紧成拳，手指几乎扭曲，良好的教导之下，他快速施法把书本放回原位，就急忙回去。

长明山院子外，谢砚灵的瞳孔闪过嗜血的戾气，他想要灭了长明山所有人，不，不不——是灭了整个仙门，这样就没有人敢做师尊的徒弟，师尊就只有他一个徒弟。

谢砚灵抬起手，看着前方巡察的长明山弟子，戾气在手中涌现，杀气无声无息。

“师兄。”小师弟杨九思看到谢砚灵，高声呼唤了一声。

谢砚灵回神，握住无法控制的右手，转身离去。

第59章 师尊会厌恶我

“师兄，你去哪里？”杨九思看着躲着自己的师兄，一脑子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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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杨九思对着沈则许行礼。

“九思。”

杨九思道：“仙尊，我刚刚在山地看到了谢师兄，喊了他一声，他就走了，似乎在躲着我一般。”

杨九思认真而严肃的沉思，半晌后道，“难道我得罪了谢师兄吗？”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沈则许问。

“嗯。”杨九思道，“仙尊，谢师兄还是第一次这样无视我。”

杨九思有几分忧愁。

沈则许感觉不对劲，“他往哪边走的？”

“仙尊，我看不清楚。”杨九思有些自责。

“无事。”

“仙尊，这一次的听学，我一定会努力的。”杨九思面带憧憬的道。

沈则许颔首，“好好努力。”

“我会的，仙尊。”

杨九思离开后，沈则许来到了院子里，里面的谢砚灵坐在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连数日都是如此。

沈则许每一天都会来院子里看谢砚灵，如果是往日，谢砚灵会察觉到他的存在，来找他。

但最近的谢砚灵都是给他一个背影，似乎还在生气。

沈则许这几日也没有多想，他走到谢砚灵的身前。

谢砚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沈则许就知道谢砚灵跑了。

杨九思在山下见到的人是真的谢砚灵。

沈则许抬手将傀儡谢砚灵收了，去找谢砚灵。

谢砚灵此时戾气浑身环绕，达到了顶峰，他想要毁灭一切，毁了他的师尊。

什么情根，什么爱意，什么抛下，什么成神，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想要将师尊狠狠折磨，狠狠抱在怀中，狠狠的亲吻，像是爱人一样。

不，没有情根，他们不会是爱人……

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很严重，颤抖的手撑着树离开，在树上留下殷红的血迹。

沈则许察觉到血腥气味，沿路而来，看到树上的血色，他的脸色微顿，足以想象到谢砚灵为了克制心魔的努力。

沈则许快速前往，一路沿着血手印寻找谢砚灵。

谢砚灵来到了镇子上，心魔的戾气遮住了他的双眼。

“我们要当仙尊的徒弟。”

“到时候就仙尊就会喜欢我这个徒弟，而不喜欢你。”

“天啊，他怎么能对仙尊抱着这样的心思？！”

“天理不容，仙尊，杀了他。”

“杀了他。”

“闭嘴！闭嘴！！”谢砚灵目眦欲裂，挥手打开眼前围绕着他的指指点点的人。

“欺师灭祖，罔顾人伦！”

“欺师灭祖，罔顾人伦！”

“他的心魔是仙尊！”

“恶心！仙尊这样的人，岂是你这龌龊的人可以玷污的！”

“他有心魔，还对仙尊有着不耻的情感，按理应该驱除心魔后废了一身修为，逐出师门。”

“他被逐出师门，我们就是仙尊唯一的弟子了，哈哈哈哈——！”

“我会是万年来第一个神的弟子！”

“不——！不要！”谢砚灵踉踉跄跄的离开镇子，往日挺拔且直的背脊此刻弯了些许，有些狼狈的往偏远的地方去，嘴里呢喃着，“师尊……师尊不会喜欢我乱杀无辜，不能……不能动手……”

“师尊……”

脑海之中有一个声音又在不断的响起，“师尊都不要我了，这么多天，他都没有来找我。”

“我不想要师尊找到，不能让他知道我在找办法。”谢砚灵捂着脑袋，眉宇紧锁，反驳道。

脑海之中的那声音又响起，“你设下的傀儡，只要师尊靠近，就能发现异常，但他没有发现异常，没有来找你，说明他根本就不没有靠近傀儡，只想要离你离得远远的，他——不在乎你！”

“他现在在乎的是收徒弟，他是你唯一的师尊，你却不是他唯一的徒弟，你还听他的话做什么呢？”

谢砚灵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不……师尊在乎我，不然为什么我怎么靠近他，他都不排斥。”

“但他也不主动，你只是在自欺欺人。他不排斥，只是因为无情单的无情，没有排斥这种情绪，现在师尊要收徒弟了，你还在这里优柔寡断，你真的想要师尊的徒弟满世界跑吗？”

“你真的想吗？！”

谢砚灵摇头，“不想，我不想——！”

谢砚灵的手似乎被人抬起，心魔在他的耳边低语，带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对，我们都不想要，那就杀了仙门百家，杀了那些妄想做师尊弟子的仙门弟子，这样师尊和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不，”谢砚灵呜咽一声，“师尊会厌恶我，我不能让师尊厌恶……”

“师尊早就抛下我们了，”心魔道：“否则为什么他要瞒着你修炼无情道，故意支开你，让你去历练，他的心中一点也没有你位置，他的心中只有苍生，只有成神，唯独没有你！”

“不，师尊在乎我，他在乎我……”

“在乎你？”心魔讥笑一声，“那他为什么对你的心意不拒绝，转身却修炼了无情道，他已经抛下了你，别天真的为他找借口了。

他现在还要收新徒弟，这才多久啊！修炼成神，紧接着就收新徒弟，你在他心中一文不值。

杀了那些想要成为师尊的弟子，来一个，杀一个，杀到没有人再敢觊觎师尊，杀到师尊再也不敢乱收弟子，这样师尊就永远是你一个人的，永远。”尾音拉长，飘渺而摄魂。

“永远……”谢砚灵呢喃，瞳孔的焦距逐渐溃散。

心魔抬起他的手，利刃在他的掌心凝结，黑暗的戾气环绕在剑身，“对，永远在一起，没有人可以阻止的在一起。”

沈则许看着戾气的痕迹，看着前方背对着他扶着树的谢砚灵，心魔的戾气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心魔戾气比之前的越发的强盛，让他感到棘手。

沈则许放轻声音，唤了一声，“砚灵。”

谢砚灵微弯的背脊轻颤，没有任何的回应。

沈则许谨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谢砚灵的情况，寻找一击，将谢砚灵收服。

谢砚灵僵硬如尸体缓缓的转过身，漆黑的瞳孔外圈变成暗红，缓慢的开口，“师、尊。”

第60章 师尊在套我话

沈则许心中沉了沉，这是心魔噬魂，他放轻了声音，“砚灵，师尊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和师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