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一眼疾手快把书塞回去后，伸手去接，但还是赶不上专辑落下的速度。

顾念捡起它，无意间瞥见专辑上面写着的字——

沈以钦赠予许初一

“谢谢顾哥。”许初一拿过他手中的专辑，重新放回书架上。

顾念抬眸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发现那一层摆放的都是专辑。

“这些都是沈以钦的专辑？”

“是啊。”许初一站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着封面各式各样的专辑。

“我从四年前就开始收集他的专辑了。他的每一张我都有！”

许初一喜悦地分享，丝毫没有发现顾念眼眸黯淡下去。

“你很喜欢他？”

“喜欢，很喜欢。”许初一顿了下，“喜欢四年了。”

那一句“喜欢”，仿佛化身成冰冷的刺锥，往顾念心脏处扎。

听着自己喜欢的人说喜欢别人，这感觉真难受。

“......那你喜欢我吗？”

窗帘浮动，这句深情的话随微风吹来，环绕在许初一耳畔，心底似乎泛起一层涟漪。

“喜欢。”

他听见他说。

顾念瞳孔微颤，不敢置信的看向许初一，待发现这人眼眸中只有单纯清澈后，心底有稍许失落酸涩。

他说的，不是他认为的那种喜欢......

顾念苦笑了一下，是自己太心急了。

“顾哥，你怎么了？”许初一歪着脑袋，去瞧低着头的顾念。

“没事。”顾念视线瞟到那张专辑的沈以钦三个字上，一个想法蹦出。

他说：“我帮你补习虽然免费，但有个条件。”

“顾哥，你说。”

“我想听你唱歌。”

“......能不能换一个？”许初一不太敢在别人面前唱歌。

“不行就算了，没关系的，我还是会帮你补习。”

顾念语气有点委屈，许初一感觉自己如果再不同意，简直是罪大恶极。

“好吧。”他顿了下，问道：“只一次吗？”

顾念面露难色：“我每教你一次，你就唱一次。可以吗？”

“......”

顾哥，我劝你别太得寸进尺。

“不行吗？那就算了，我没......”

“可以！”许初一无奈极了。

顾念眸子闪过一抹狡色。

第103章 谈论未来

太阳收起锋芒，躲藏在乌云里。暗沉的天还是下起了濛濛细雨。

“顾哥，我原本想带你去后院玩的，可惜天公不作美。”许初一站在落地窗边，抬头望着空中如同飘絮的绵雨。

顾念站在他身边，视线随意落在只余几朵紫荆花的树梢上。

“晚秋了。”

许初一不明所以看着他，又听见他说：“天气开始变凉了。”

话音未落，夹带着飘雨的凉风吹拂而过。

几颗小水珠挂在了许初一的长睫毛上，遮挡了视线。

他手刚想抬起，顾念的手就已经伸过来，替他抚去。

他还未睁开眼，就听见顾念说：“进去吧，有点凉了。”

许初一回过神时，顾念已经走到书桌前，朝他勾了下手，“过来。”

“怎么了，顾哥。”许初一走到他身边。

“坐下，我现在教你。”

顾念没等人回答，把人按在椅子上后，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

“顾哥，你今天第一次来我家，就让你教我题，这样子不好。”

顾念视线在书桌角的那沓习题册中来回寻，“有什么不好的。”

几秒后，他拿出一本基础物理习题，说：“今天就先做这本。”

“顾哥......”

许初一还想说什么，顾念直接摊开习题，用笔在上面勾了几下。

“就三题，做完我给你讲知识点，再给你做同类型的。”

顾念把笔递给他，眼神示意他做题。

许初一叹了一口气，接过笔，低头看着题目。

他思考时，有咬笔盖的习惯，虽然在学校经常被顾念纠正，但几年的习惯哪有那么轻易就能改掉的。

这不，他又无意间咬起了笔盖。

顾念撑着脑袋在旁边看着，无奈伸手抢救那支笔。

“别咬笔盖。”

“哦。”许初一乖乖把笔远离自己的唇瓣，在纸上写着答案。

窗外的雨密了起来，许初一连续做了几题后，又没耐心了。

他放慢速度，和顾念扯着话题。

“顾哥，你那么聪明，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

“没有，天生的。”

顾念知道他想偷懒，按理说自己充当一个老师的角色，要严肃一点。可顾念总是有意无意放纵他。

“顾哥，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许初一停下手中的笔，侧脸看着他，“比如，你想考哪所大学？”

顾念半垂着眼，认真想了下，说：“未来不可预测。无论我的未来怎么变，始终都有一处不会改变。”

我接下来漫长的光阴里，有你才算完美。

许初一问：“哪处不会变？”

顾念不答反问：“你的未来呢？”

说到自己的未来，许初一眼眸暗了下去。

他身上的束缚太多，他没想过该怎么走。或许他想过，那就是任由发展，随遇而安。

“我不知道。”

顾念微愣一下，未来对许初一这样单纯的人来说，确实有些缥缈了，他换了个具体的问题：“你想考哪所大学？或者......出国留学？”

许初一脱口而出：“我不会出国留学的。”

出国花费昂贵，他没钱。

算下来，真正属于他的钱，就只有那30万MV的酬劳费。

“大学的话，我想考去中央音乐学院。”

许初一失落地说：“但我文化分太低了，考不上去。”

顾念想着上一句话，问：“为什么想考那个学校？”

“石师父说，国内音乐专业最好的就是这个学校了。”

上次失忆时，他就答应了石开慧教授做她的关门弟子了。他也跟她聊过学校。

师父知道他没有出国的想法，建议他考中央音乐学院，可是他成绩不好......

顾念手指敲着桌面，片刻后说：“放心，有我。”

这话听上去狂妄自大。

但许初一从他坚定的眼眸中看不到半点玩笑。

“好。我相信顾哥。”

许初一不相信自己，但他莫名相信顾念。

从他认识顾念开始，顾念总是让他很安心。

就好像顾哥无所不能。

......

绵绵细雨似乎承载不住云朵的悲伤，转而换成了更大的雨滴冲刷人间。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是哭泣的声音，震耳欲聋。

关上的窗户，拉起的窗帘仿佛隔绝了所有，给两人造就一块小天地。

房间里，一人认真教，一人认真听，不知窗外的云谲波诡。

不知过了多久，待两人回过神时，天色渐晚。

“今天，就到这里吧。下周周末我再来。还有，下次再补上我的一首歌。”

顾念见时间不早了，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许初一把顾念送下楼后，张叔走过来说：“小少爷，现在雨太大了，开车很危险。”

闻言，许初一大步走到客厅的窗户边，说：“顾哥，你好像暂时走不了了。”

顾念疑惑朝他的方向看过去，窗外是暴风骤雨。

许初一细细瞧了这雨，没有要减小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了。

“顾哥，你今晚在这里住吧。”

许初一说着话走过来，拉上顾念的胳膊，“雨很大，况且很晚了。”

“......好。”

张叔见状，立马开口道：“小少爷，我这就去准备房间。”

“等等——”

张叔刚迈出几步路，许初一就喊住了他。

“张叔，不用准备了，顾哥跟我睡。”

“？”张叔和顾念均是一愣。

说着话时，许初一眼眸望着顾念，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许初一想着是，顾哥肯定是不习惯睡陌生的房间，更何况此时外面打起了闷雷。万一顾哥怕了，睡他房间，他还可以照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