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皇他碾压世界+番外(88)
作者:梦若云
她语气略带凄然,又夹杂些许疑虑,说完这一句,垂眸不语。
贴身宫婢可柔语气宽慰道:“娘娘莫要多想,太皇太后凤命在身,是诞下天子的贵人,这番病愈是老天保佑。太医说了,思虑过重会令胎儿不适,娘娘有什么心焦之事也要放下来呀。”
葛恬勉强一笑,呼出口气:“我是怕……怕祖母也和我妹妹一般……”
这话一出,可亲面色一凛,迟疑道:“娘娘是说雯姑娘么,听闻雯姑娘近来好多了,娘娘若不放心,唤夫人到宫里,好好询问一番?”
“本宫刚刚怀孕时已经求了太后让母亲来宫里,现下怎么又好再叫一次?”
葛恬微微摇头,鬓发上簪着的步摇轻轻晃了下,“作为皇后,本宫自当为后宫表率,自矜自持,虽然怀了龙嗣,但也不可肆意张扬,做出叫陛下失望之事。”
“是奴婢失言了。”可亲弯下膝盖行礼道。
“不怪你,你也是担心本宫。”葛恬神色略带忧愁,她不禁反问道:“那次,本宫从母亲口中得知妹妹昏厥又醒来,还道是落水之后没甚么大事,哪里晓得妹妹这一醒来,言谈做事全不对了。刁蛮任性、肆意妄为、口出污言,母亲怀疑妹妹这是被甚么脏东西附了身,正在寻找和尚道士驱邪……太皇太后亦是如此,醒来之后便……便这样变化大……”
她脑海中浮现自己母亲唉声叹气的模样,妹妹葛雯天真烂漫的眼神。
葛恬比葛雯大了九岁,今年八岁的葛雯从小都是文文静静,乖巧顺从的,虽然是庶母生下的孩子,却没有丝毫畏缩之气,只是安静、柔和,像春风又如春柳,葛恬很喜欢她。
她入宫嫁给林渊时,葛雯哭得抽抽噎噎,打着嗝喊“恭贺姐姐”,分明舍不得却不肯说出任性话叫自己为难……哭得让葛恬心都软了,这样好的女孩儿,哪知道不慎落水之后,就被脏东西趁虚而入了呢。
见葛恬神色低落,可柔又道:“娘娘有甚么可担心的?叫奴婢看太皇太后只是失魂症而已,哪会是遭了恶鬼?娘娘就算不信奴婢,也要信圣上呀。圣上英明神武,火眼金睛,哪有脏东西看不穿的?”
这番话倒是给她些许安慰,葛恬若有所思,点了下头道:“对,陛下定然不会置之不理,想必一定成竹在胸,或就只是我多想了罢。”
她轻轻咳嗽一声,可亲便端来茶水,皇后略抿一口,闭了闭眼,转动干涩眼球,轻声喃喃般道:“扶本宫回房,这孩子实在调皮,本宫也困了……”
可亲搀住皇后,侍者撩开纱帐,皇后卸下了满头首饰,脱下了外裙,穿着亵衣躺在床帐之内。冰块散发些许凉意,却不叫人感到冷,没多久,她便沉沉睡着了。
朦胧之中,仿佛望见自己娇小、天真的妹妹,浑身水渍,朝她流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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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天空高远, 穹宇碧蓝, 万里无云, 好一派清朗天气。
宽阔的官道之上,一辆马车徐徐前行, 骏马四蹄点墨,浑身如雪,车身木料考究, 丝绸坠珠, 车顶一只鸾鸟展翅欲飞,绒羽纤毫毕现。前方有婢女开道,后方数十名护卫高大精壮,眼神如鹰。官道旁的老百姓瞧见了, 一下就猜到眼前这位不是皇亲国戚, 就是贵胄世家女。
马车内,冰块雕琢为鲜妍花样, 点滴水珠滑下, 盆内积了一滩清水, 车内温度也因此清凉怡人。粉裙双鬟的婢女为车内端坐的窈窕少女轻轻打着扇,扇面绘着一副倦鸟归巢图。少女阖目抿唇,养神片刻,微微睁眼, 目光清澈冷冽, 如一汪泉水, 更似刀剑上反出的寒光。
“到了吗?”她张口问询。
婢女轻轻撩开一丝窗帷, 朝外瞥了一眼,垂下手指,微笑道:“郡主,快到京都了。您若坐得闷了,奴婢为您斟酒?”
“不必了,就要面见圣上,喝了酒难免有失态之嫌,这里不比边疆泸州宽松自由,做什么说什么都要有个准信。”少女淡淡道,谈及‘圣上’虽然口中恭敬,脸上却没太多敬畏,只是严肃而谨慎。
她梳着简单利落的少女发髻,脸容素白,只嘴唇一点浅红,眉毛眼眸漆黑如墨,鬓边垂下两道顺直鬓发,发髻斜插一直玉簪,一袭颜色素淡的清爽裙装,看似飘逸,实则乃是边疆骑装改制而成,既不显得过分失仪,又不显得柔弱繁复。
此女正是那位商人之女,可谓东夷与大齐战争攻伐的导火索,全家遭东夷人杀害,唯独自己逃出,整日以泪洗面,悲痛过度而死,醒来时换了个人的周冉冉。
她自打苏醒,每日吃喝有条不紊,时常出门走动,逐步提升身体素质,等和寻常人差不多了,她又求泸州知府送了她一份内息心法——这心法并不稀罕,边疆战事频频,男女老少人人会武,周冉冉本不是那等不会交际的绝望少女,现下打起精神来讨好别人,几句好话就能将人哄得心情舒畅。
众人皆以为她终于不再自暴自弃,而是打起精神,决心好好活下去,又是当今垂拱帝亲批的郡主,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拨了数个护卫,又教她内息心法,武功身法。
周冉冉虽然勤奋刻苦,却也知晓怎样旁敲侧击,理解自己身边情况。泸州书籍较少,但基本的还是有的,她白日锻炼身体,淬炼内息,夜晚读书习字,了解这世界的常识,成日里排得满满当当,花了三个月总算粗略了解情况,等不能再拖了,才带着各项东西上路,前往京都皇城,面见垂拱帝,参与分封郡主的仪式。
“这些时间虽然辛苦,但能年轻二十岁,还获得荣华富贵,又没有身边亲人发现自己的异状,实在再好不过了。就算变成女人,但也是个美女,齐国风气开放,女子不成亲也没有人骂,原主身负血海深仇,可以拿这个做筏子不成亲。这么一想,竟然好处都到了我手里。”
周冉冉心中思索着,她对现状还是颇为满意的,现代社会的悲惨社畜,没有对象也没有父母,成日里为了销售额辛苦奔波,嘴皮子磨破了笑脸赔光了,也没有几个钱能拿到。现在却能吃着俸禄,做着郡主,当个不用辛苦挣钱的人,这有甚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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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妙的是,虽然边疆开战,京都却仍然繁华不减,她近日从官府邸报上看到皇帝杀了不少大臣,罪名列得清清楚楚,再加上皇帝的政策和他对自己的安排,周冉冉心中隐约有了对垂拱帝的勾勒,这是她做销售时的拿手好戏——垂拱帝是个专断而公正、野心勃勃又贤明宽宏的帝王。
这些词看似矛盾实则不然。上位者总要有两张面孔的,专断却公正,这保证了垂拱帝对臣属的威慑,他毫不犹豫杀了敢伸手的大臣,但却杀得对、杀得好,这种人往往极度自信,心智坚定,谁也动摇不得,除非他认为进谏的是正确的,否则那些御史都会吃白饭。并且他杀人并不遮掩,堂堂正正中透出对自己私誉的不以为然——只要他还是明君,只要他还是领着国家蒸蒸日上,就算有酸儒说他私德有亏他也满不在乎!
更逞论——他野心勃勃,将周冉冉作为杀戮的由头,令兵锋对准了东夷。这之后他又大大赏赐周冉冉,宽宏大度,甚至赐予了郡主之位。皇帝出兵更是迅捷狠辣,兵器甲胄后勤草药一应俱全……周冉冉在泸州时从中觑见了垂拱帝的心理。倘若谁说在这之前皇帝没有过征战杀戮的想法,那周冉冉肯定会啐对方一脸。你不想打仗还可劲儿的征兵练兵,储存一大堆武器甲胄草药食物战马?闲得没事烧国库玩儿吗?
周冉冉清楚知道自己在垂拱帝眼中是个怎样的地位,但她反而放心。
因为,只要她不作死,只要她不搞出甚么惊天地泣鬼神、抹黑皇家颜面的腌臜事情,只要她不过分不越线,她就会地位超然一辈子,谁都撬不掉;因为垂拱帝就是她的靠山,会自发地替她扫清一切有碍她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