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鬼手(23)
小贤。”耳鸣目眩中,席圣贤突然听到一个带着浓浓睡意的女声响起:深夜了,你怎么还不睡?我好困了,睡吧。”兰欣?她怎么在这里?依稀中,席圣贤似回到当年和兰欣彻夜长聊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们总有聊不完的话。睡在同一张chuáng上,盖着同一条被子,一直聊到两人都睁不开眼,兰欣才会困盹地说困,叫她睡觉。席圣贤的脚下突然一软,跪坐在地上。面前的陶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张chuáng,而她正跪坐在chuáng前。兰欣的声音又响起,小贤,你怎么掉chuáng底下去了?快上来睡了,再不睡天都亮了。”然后兰欣把她拉上chuáng,同时给她盖上了被子。
熟悉的气息,贴近的感觉让席圣贤的鼻子突然一酸,阵阵酸楚涌上心头。多少年了,她们有多少年没再见了?九年零二个月。从她十七岁那年的七月到现在已经整整九年零二个月没见了!九年零二个月没见?那现在?!席圣贤猛地惊了一大跳,赫然睁开眼,眼前仍是矿灯的光芒,而自己正躺在地上,脸距离陶俑的腿部不到十公分。席圣贤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闭上眼真睡着了的话,就再也醒不来了。她噌”地坐起来,头突然一阵眩晕,又倒了下去。去你妈的!”席圣贤倒在地上,抬腿就朝那陶俑踢去。一时不察,居然中了这没生命的陶俑的道!
陶俑是空心的,她一脚踢在陶俑的脖子处,便听咣”地一声,陶俑的脖子被她踹断,掉落在地上摔碎了,同时一股绿色的烟雾自陶俑的脖子里喷出。
糟糕,她怎么忘了陶俑的身体里还藏有毒烟!她戴了防毒面罩,对这喷出的毒烟倒没什么好惧怕的。席圣贤又从背包里抽出一根钢管,咣咣”几下重重在砸在陶俑身上,像砸陶缸似的把陶俑砸了个稀烂,露出陶俑肚子里的那堆绿幽幽的已经烂在一起的腐草。陶俑底部还积着一滩深绿水的液体,那液体顺着陶俑破裂的底部,溢了出来,朝席圣贤方向流去。
席圣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几步爬开,然后才发现罩在墓室里的黑暗消失了,矿灯的光线又恢复了正常。她抬起头看去,只见叶老头坐在另一个陶俑边上直喘气,而聂老头正缩在墙角,瘫成一滩泥一样。至于光头,蜷缩着侧躺在地上,身下还有血,不知道是死是活。黑子不见了,席圣贤环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更让席圣贤觉得奇怪的是,刚才陶俑明明整齐地摆作两列,叶老头现在坐的位置明明没有陶俑的,现在怎么有陶俑跑到叶老头边上去了?她再扭头看去,只见原本整齐摆作两列的陶俑都移了位。莫非有机关控制?她从不相信有鬼神!席圣贤站起身,走到被她捣碎的陶俑前,怕沾到毒水,她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伸手用钢管把陶俑上的陶片拨开,刚拨开陶片,钢管就触到一个硬物,跟着席圣贤就听到有索炼在地下滑过的声音。又触动到机关了!席圣贤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又钻回盗dòng里,包顶在头上挡住,像只驼鸟似的蹲下去。她一蹲下去,就看到吕博伟正半睁着眼看着她。
咳!”席圣贤尴尬地gān咳一声,说道:你醒了?”叶老头的声音传来,小贤子,你别只顾着自己跑啊!”紧跟着,她听到地道里有动静,扭头一看,矿灯照去,见是黑子正从地道那头爬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空了的大背包,正一脸纳闷地看着她,席姐,你怎么又下来了?”他妈的,还以为黑子出事了,原来是送货出去了。席圣贤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怕死跳下来躲灾的,她扫了眼黑子,没作答。
叶老头的声音又传来,陶俑归位了。”
席圣贤站起来,对吕博伟说声:吕哥,得罪。”又踩在吕博伟的肩膀上爬了上去。上去后,就见到那些陶俑像幽灵似的在移动,移回原位。席圣贤再定睛一看,哪里是陶俑在移动,是陶俑屁股下的地砖在动。她吁了口气,歪打误撞,居然把这阵破了。
吼……”聂老头突然长长地从肺腔里呼出一大口气,这才趴在地上,扯下防毒面罩,作死似的直喘气,喘得就像扯风箱似的。半天过后,才缓过气儿,说了句:差点憋死我。”
席圣贤朝聂老头那里一瞅,只见聂老头的脖子上一片乌青,活像被鬼掐过似的。
黑子从地道里钻出来,远远地看见光头姿势古怪地躺在地上,问道:光头怎么了?”他问着走过去,一把翻脸光头,顿时吓得啊”地一声,连退数步。只见光头已经死了,眼睛位置露出一对血窟窿,眼珠子已经不见了,满是鲜血的双手死死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掐得自己的舌头伸出来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