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师妹救赎美强惨反派(63)
作者:木木青衿
“莫要再伤自己了。”乔镜脸色发白,声音却是柔软镇定的。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乱”叶晨微拨开乔镜的手,直言不讳道,“可能还有点讨厌你。”
她偏过头,没有再去看乔镜的眼睛。
“对不起。”乔镜再一次道歉,“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受伤。”
那一刻,叶晨微几乎以为乔镜已经知晓了一切。
但当她的目光随乔镜落在沐知景染血的腹部时,少女已经反应过来,乔镜这是第三次为伤人而道歉了。
尽管伤人非她所愿,她本人也受了严重的伤更没有得到温蕊的道歉,甚至目前还面临着无法触碰佩剑的委屈与不知所措。
“你真的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叶晨微只觉得胸口更闷了,头更疼了,“也不用把我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该我说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讨厌你,只是有些口不择言了。”
乔镜复又握住她,笑道:“微微小师姐,你真的很可爱。”
温蕊被击退,落在她们身边,喘着粗气道:“微宝,别对不起对不起的了,师姐要这被怪物打死了。”
叶晨微压下温蕊:“我去。”
她拔剑,充上前时回头叮嘱了一句:“不许欺负沐知景。”
温蕊回头看了眼昏迷的伤号,再看了眼低眉敛目的乔镜,干巴巴道:“乔师妹,对不起,先前伤了你。”
刚刚虽是险战,但温蕊也算是酣畅淋漓地发泄了一通,随着流汗,心头的烦闷似乎也流走了些。
在山海宗,温蕊待乔镜一向没什么好气的,隐约知道其中关窍的乔镜对此并没有很放到心上。
温蕊的这一声道歉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没事。”
第48章 断尾(下)
沐知景知道自己在梦里。
梦里的他行在冰天雪地中, 触目是纯洁无瑕的白,入骨是凛冽噬人的寒。
一只九尾的白狐独行在无边无际的雪原中,尾巴像花一样绽开, 脚下有星子闪烁。
月辉静静流淌。
天际绚烂的绿光变换着深浅不一的色, 期间或有粉紫色的光溢出, 像是神女流光溢彩的绿色裙摆。
雪中留下白狐的一连串脚印。
它在极光下奔跑。
直到气喘吁吁, 白狐跌倒在雪中, 挣扎不起。
风是冷硬的,将沙一样粗粝的雪覆盖在白狐身上。
天光映照在白狐琥珀色的眸子里, 紫开始慢慢吞噬掉绿。
幕布之上,星空璀璨依旧,月亮却已经在这两道绚丽的极光中失了光彩。
白狐挣扎着站起来,抖了抖身上风雪, 继续向前跑。
要来不及了。沐知景催促着白狐快点, 快点,再快点。
什么来不及?为什么来不及?沐知景不知道。
他只知道透骨的冷与灼心的焦躁。
再快一点。
那白狐显然也是知道的。
极光已经变成了梦幻的粉紫色。
这是独属天之涯的美景,只消一眼, 就能让人深深沦陷。
白狐越过雪原,来到冰面之上。
一半是月辉, 将九尾天狐的影子洒在冰面上;一半是极光, 飘渺变幻,美丽却危险。
白狐呼出的热气化作一团白雾, 散向极光璀璨之处。
它甩掉身上的冰晶雪粒, 助跑几步, 朝着极光一跃而起, 似是奔赴。
巨大的黑影笼罩在冰面之上。散落的轻盈雪花纷纷扬扬,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打着旋跳舞。
其中一朵落在冰海雪原交界之处, 被风一吹,再次飘扬。
只是像雪,可分明又不是雪。
梦境定格在那一刻,仿佛永恒。
……
极光散去,皓月千里,澄澈温柔,,寂静的冰面上,只有一只侧卧的雪白狐狸。
沐知景既冷,又疼,迷蒙之中再去看那只白狐,恍然发觉白狐的尾巴只剩下了两条。
原来是断尾了,怪不得这么疼。
他想。
他蜷缩了一下身子,将自己的尾巴拥进怀里。
这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姿势,小时候这样抱一抱自己的尾巴,疼痛也就消失了。
但这一次他的尾巴湿漉漉的,抱起来一点也不舒服,四周还有清脆的细响,声音不大,却很恼人。
沐知景搞不懂,只得掀起沉重的眼皮,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捆妖索穿透了他两侧琵琶骨,脖颈、手腕和脚腕也都被缚上了沉重的锁链。他靠在冰柱上,厚厚的冰雪盖过了脚踝。
原本毛茸茸的尾巴也被雪湿透了。
囚牢也是用冰雪雕刻而成,虽然只够他微微舒展一下身子,站卧都不得,但胜在透亮。
这就是仙门的锁妖塔吗?虽然冷得磨人,但是看上去还是很干净,也没有那种阴森。
半妖少年平静地想到。
透过冰层,似乎有一个娉婷少女的剪影。
难道这个梦还没有醒过来吗?为什么会有一个身形这样像叶晨微的少女?
沐知景忽然有些疑惑了。
面前的冰层发出一声巨响,那道倩丽剪影也忽而清晰了。
是叶晨微。
沐知景只看到少女脸颊上亮晶晶的泪。
“别哭。”他张口无声,于是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发出些许声音,只不过仍是有些哑,“太冷了,别哭。”
“沐知景。”叶晨微叫他的名字,四周的冰墙便也回荡起“沐知景”三个字。
她来到他面前,身后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沐知景没有力气伸手,只将尾巴移到她脚边:“你摸。”
少女不动。
少年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尾巴已经湿透了,摸起来一点都不舒服,他便又默默收回了尾巴,道:“不摸。”
她跪在了他身前,伸手捉住他的尾巴。
一股暖流从尾巴流进身体,沐知景颤了颤。
身上的锁链也微微作响。
她只低着头,替他暖尾巴;他便也歪头看着她,不说话。
“叶晨微,你为什么哭了?”沐知景好像终于找回自己的神魂,从蜷缩的状态改为跪坐,狐耳从发间支起。
他又活了过来。
“你好奇怪。”叶晨微用法力替他暖了尾巴,看那尾巴重新变得蓬松喜人,“你不问那天又发生了什么,也不问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偏要问我为什么会哭。”
“没什么奇怪的。”少年轻声道,“阴阳两仪阵会帮你们恢复法力,你们的师父也不会被那点小把戏困太久。”
“至于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你应当也是明白的。”
之前之所以可以较为自由地在山海宗活动,是因为他们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危险。但“毫无危险”他不仅成功偷溜出了戒备森严的山门,而且在没有妖力的情况下,利用简单的方法布下两个玄妙阵法。
人们当然可以准许被拔掉爪牙的野兽在身侧酣眠,但如果发现野兽可以无声无息地离开和回来,还学会将尖锐的石子藏在肉垫之中呢?
完全拴起来无疑是很好的选择。
沐知景似乎很是豁达,尾巴好了之后,又去逗她,“别哭了,这回给你摸。”
叶晨微被那尾巴扫了几下有点痒,忍不住笑了下,腾出一只手捉住了:“谁要摸你尾巴。”
沐知景笑笑不说话。
叶晨微果然放下了他的尾巴,欺身上前,捏了他的耳朵:“我要摸你的狐狸耳朵。”
沐知景闭了眼,懒洋洋道:“我猜,我的罪名里应该还有一条勾引先烈遗孤,你确定要这个姿势吗?”
“我确定啊小狐狸精。”叶晨微放开了那两只泛了粉的耳朵,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一手按在在雪地里摇摆的尾巴上,语气里更是无辜,“睁眼。”
“小狐狸精”听话睁眼,也不挣扎,只是倏尔笑了一下:“狐狸精可不小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