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表哥(25)
作者:镜里片
今年科举两个有才之士都有志于向太子投诚,沉王与东宫看起来也要开始合作,大皇子那里伤着腿正在治,太后因为侄儿进大牢丢尽面子,至少一切都是朝好的方向走。
但谁也不敢保证一年后的事。
随宁慢慢开口道:“人各有志,殿试还有十多天,二婶让府里莫要去扰他。”
二夫人道:“这你二叔也说过,我专门收拾了一间小院给他读书用,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对你二叔和我十分敬重。”
随宁缓步而行,她穿得素净,说话也是平静,道:“表哥对他印象不错,若他真能得用,对府里只好不坏,即便不能用,我也会帮他说话。”
她不知道这位状元郎是否会报知遇之恩,但随二爷能得爵位是走了好运,直到现在也只有一张巧嘴讨皇帝欢心。
太子最不喜欢无能之辈,若他当了皇帝,随二爷这种人是万万入不了他的眼,官运到头,前世随二爷会选择与人同流合污污蔑太子,也变得情有可原。
总该让随府有个盼头,让他们觉得自己和太子是一体的。
二夫人也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说:“宁儿风光,府里也跟着沾光,你二叔和我还是知道的。今天就该让太子殿下来给你父亲上柱香,要是等以后你嫁进去,他一次没来拜祭过你父亲,你父亲在天有灵也得气一阵。”
二夫人想太子和随府关系亲近。
随宁脚步慢慢停下来,眼眸看向二夫人,道:“二婶,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语气淡,二夫人也没敢再说什么。
太子以前进随府是机缘巧合,但随宁从随家搬出去后他就没再来过,若遇事他只会送随宁来,到约定的时候亲自把随宁接回去。
只不过他不在,那跟在随宁身边丫鬟就会一堆一堆,去年随宁才说人太多,出行不便,太子这才由了她不让人跟。
臣子与君到底有别,随宁父亲死得又早,与太子素昧平生,他不来也正常。
即便是随宁,也只是在怀念一些模糊的记忆。她启蒙早,两岁多便开始记事,那时候身边只有一个父亲在。
但随宁对父亲印象也不深,只知是个清冷孤高的瘦长男人,和随宁母亲是恩爱夫妻。
当初他因为随宁母亲的离世大受打击,对随宁疏于照看,随宁又不懂事,到最后浓重刻在她小时候记忆里,便只剩族中给他和祖父办丧礼时大片的白幡。
随宁上次回随府时便同二夫人说此次拜祭不要从简,随府便请了和尚来念诵经文,吩咐丫鬟小厮着衣不可艳丽。随宁跪在蒲团上,听着梵音阵阵,上了三炷香,对小佛堂里的牌位合手而拜。
这时候有丫鬟小跑进来同二夫人说:“夫人,沉王来了。”
随宁没什么反应,她约过沉王来给父亲上香。
第28章
沉王和建京人士很少有交集,能和随家往来,便是因为他和随宁父亲确实是好友。
随二爷当年就听说是因为先帝在世不喜臣子和皇子有过多来往,所以两个人看起来才关系平平,只不过这层普通的关系下,是过过命的交情。
随宁这个旧友留下的唯一女儿,便显得很是独特。
独特在于她的身份,还有她无人能比的美貌。
即便是随二爷这个长辈,也不得不说一句自己这侄女生得实在是好,连人只是远远站在长廊尽头,便如同文人花尽毕生心思用上好笔墨作的丹青。
明眸皓齿,螓首蛾眉。
回廊栏杆,精雕细琢,世家奢侈之风尽显,都化作用来衬托美人的世俗之物,做长辈的都喜欢乖顺孩子,但拥有一张远比别人出众的脸蛋,会让人更招喜爱。
随二爷在旁的事上一事无成,却还能在皇帝面前露脸,全凭练了一双会看人脸色的好眼睛。府里女眷这时候都在后院,不便见沉王这种身份的贵客,他让丫鬟跑去跟二夫人说一声,也是让二夫人带着随宁回避,随宁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事。
一丝阳光从云层透下来,照着随宁衣角,随宁轻轻福身行礼,喊老师好,美人纤细身形仿佛能被风吹走,沉王慢慢停下脚步,道一句这是在随府,不用拘谨。
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两句话,随二爷便敏锐察觉到他们之间氛围的异样,他还以为是随宁有什么事要找沉王,只寻了个由头说自己腰痛,让随宁领着沉王过去上香。
随宁垂眸应了一声是——随二爷觉得建京想要太子妃位置的世家不少,倘若不是有太子宠爱,萧家不值一提。但随宁若能攀附沉王给自己添一份撑腰的筹码,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随宁都能为了太子妃之位和一向有过节的二房合作,本身就是个能忍能算计的,不管她能不能成,但沉王不介意,那倒不如顺水推舟,让沉王这个贵客舒心。
丫鬟们走得不近,给他们两个腾着说话的地方。
沉王是尊长,随宁轻步走在他前头带路,她平时着衣也素净,却不失少女俏丽,今日素过了头,反倒又像遗世独立的仙姝,不食人间烟火。
只是这个仙子体态婀娜曼妙,不像往常笑意盈盈黏着人,一言一行端方有礼,道:“上次在宫里多亏了老师相助,否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言片语无法表我心中谢意,我却也只能说一句多谢老师。”
沉王倒开口道:“给你的药是不伤身的慢性缓解,一个月后体内中过的药便会慢慢没了,不用害怕。”
他为人素来有种私事也要公办的强势,让人每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再三,确认不会让他抓了把柄才张口,小孩怕他严厉,下属畏他手段,身边除了那群大臣,更无亲近小辈。
随宁脚步轻顿,想的是他该没和太子说过,否则太子也不会紧张她紧张到那种程度。
她白衫罗袂,被风吹起一角,蹁跹若舞,轻声道:“若我犯了病,老师会帮我的,是吗?”
宫里用这种药是拿来助兴,若是要帮,便是拉上床帏后的男女之事,说不得。
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倒也不一定受得住沉王。
沉王那边没回话,随宁便自顾自道:“很多东西我都不懂,那天晚上又睡又醒,思来想去,我也不知怎么招惹的大皇子和太后,明明他们往日都不曾过多注意我。”
沉王缓缓道:“既然他们不曾注意你,那你该想的是你出事对谁有利。”
随宁步子停在原地,好像心里早就有过准备。四周空旷小道静谧,她瘦弱背影却不如别人想象中的无助脆弱。
“我觉得跟一个姑娘有关,只是她素来天真烂漫,我又觉是那样想她,是我自己恶毒心肠,”随宁轻开口,“若他们知道我未来夫婿不是他,不知该高兴成什么样。”
沉王对她那句恶毒心肠不置可否,道:“小姑娘心性。”
开春要农种,太子最近手上很多事在忙,另有一件只有他心腹才知道的大事,没人敢告诉随宁。
沉王那边也有消息,但在她父亲的祭日上说太多,不敬。
下人远远跟着,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看到随宁上台阶的时候脚滑了下,被沉王伸手揽住腰,整个身子扑到了沉王怀里,还是惊了惊。
丫鬟刚想上前去问随宁有没有事,她自己便被扶着站稳了,轻退一步,娇滴滴地朝他道谢。
一桩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藏着无人知的暧昧。
男人高大,女子貌美,若换做哪家适龄男女,都能说上一句郎才女貌。
沉王正直壮年,随宁却还不到十七。
佛堂梵音绕耳,香雾洗涤身心,佛堂里已经几炷燃了半刻钟的香,沉王扫过一眼随宁,没说什么,一侧小厮则恭敬递香上来。
沉王站着供桌面前,慢慢点着香,才开口道:“你父亲若还在,你该早就议亲嫁人。”
随宁抱着暖手炉,轻道:“表哥如我半个父亲,他做主我婚事,要我嫁谁就嫁谁,我这身份高不成低不就,总归是不会太招人喜爱,随随便便找个毛头小子嫁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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