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番外(72)

作者:解虎锡


蔺含章此时,也有些懂了当年拏离常年避世的心思。不过现下这般情况,也算是他故意为之。

回到洞府,他未作丝毫停留,几根玉牒静静浮在空中,一片光幕徐徐展开。数字跳动、图景变换,这处每分每秒都在发生改变的法阵,正是升级改良后的“淘多多”后台。

把淘多多的商路推往各峰,温白芍用了一年时间。这姑娘也是个商业奇才,得亏她试炼中途都不忘推销产品,才把淘多多的基础玉牒,设法传递到各峰中;又历经蔺含章几番运作,才顶着淘宝往的几番打压,在修士间流传开来。

将淘多多的领域扩展至全境,蔺含章只用了半个月。那些廉价的商品一经涌入,顷刻间就将弟子们过家家一般的商业往来,搅了个天翻地覆。

温白芍起初不同意这般做法,都被蔺含章幽幽一句“你不是想为宋祁报仇么?”,给堵了回去。

至于对她的安排,蔺含章识海中,又浮现起另一幅法图。

这法阵形似蛛网,由许多细密的线条组成。粗看千丝万缕,细观又处处相织。

这便是拏离写在他手心的字。

——命。

命运是可以计算的吗?在普遍认知中,命数天定不可预料。

但偏偏有痴人一搏。

那细细密密的法阵,旁人看一眼便觉得眼晕。在蔺含章眼中,却是无比清晰的三条命脉。

【世界一】,【世界二】,【世界三】。

每条线,都是一个角色的走向。每处交汇,都是一次事件发生。

十年间,蔺含章记录了【书】中提到,甚至只是一笔带过的每一个人的轨迹,编入这张巨网中。

掠过天光的飞鸟,匆匆路过的行人,一花一叶、一滴露水;法幕上每一次变动,书上的每个字,都是命数一环。

彼此牵制,此消彼长……此时,那阵法中的“宋”字渐淡。正如淘宝往被赶回了无翳,沦为那些富家子弟消遣的玩物。原本剧情中大杀四方的世家,也只能安之一隅,被自由市场这一残酷巨兽拒之门外。

原先作为重要助力的傅家,在长子傅苓失踪后,逐渐淡出了主线。其余李家王家,也因为子弟不佳,不能为其裨益。原本壮硕非凡的【主角】一脉,终于在他持续不断的抽剥下,变得纤细脆弱。

更加致命的,是对宋昭斐本人的打击。

大比来临,宋昭斐早已不再是那个独占鳌头的弟子。龙兽伤残,他与梅丛凝的婚事也遥遥无期。反而是各峰不断涌现的天才修士,将这颗混珠鱼目衬得黯淡无光。

不到二十岁,便踏入筑基中期的山语荷;代理首座后有望结丹的施星;一年之内,连进两阶的褚梁——据说他还是因为在淘多多上“捡漏”了仙人遗宝,才有此番作为……仅藏剑一峰,就以极为诡异的姿态,在十年内迅速成长起来。

更不用提他本人,筑基八层的八灵根修士,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在不损伤本尊分毫的情况下,蔺含章用十年时间,暗中布局,狠狠榨着他身上每一口天命赠予的“运”。

一心二用,两处阵纹都在他眼中流转。他所炼制的灵宝已经销往各峰,有了这些法器丹药,再加上他刻意流出的种种功法,相信不久后的内门大比,会比那【书】中精彩不少。

……待那二处阵法淡去,蔺含章面对一张金纸,悬腕良久。

愚弟蔺贞再拜拏离仁兄敬禀……

他和这文字对晾许久,终是觉得无趣,将其揉作一团,又引火烧了干净。

白鹤还静立窗台,等待他调遣。蔺含章伸手抓住这倒霉灵兽的长喙,摇晃几下:

“送了十年,一封回信也没有,是不是都被你这畜生偷吃了?”

这番自嘲也没能得到什么回应,松手后,灵鹤受惊似的逃走。抖掉几片尾羽凭风而起,越过窗外大群梨树,落在露出小半截青灰屋檐的小楼上。

第77章 新仇旧恨

这场大比推迟十年,架势铺得大,待到真比试时,布置还是简单。各峰弟子以修为划分,分批抽选对手。其中未筑基为一派,筑基分为初阶、后阶,金丹又为一派。

两座擂台同时比较,一轮定胜负,其中胜出者守擂。各峰领队的真人在法坛上观看,直到决出最后优胜。

至于比试内容,若是同类对上,灵植师比拼栽培,符篆师比较画符,钻研阵法可比较结阵的难度,也可让真人出题,比拼破阵速度。若是剑修对上,便不论专业,只看谁能打到最后了。

今年这比试,在书中原是为宋昭斐造势,自然因缘巧合,落在了无翳的场地。蔺含章随领队早一天到了峰中,却第二日才踩着点到现场抽签。

他虽是尸傀一具,外貌却也会产生变化。当年在秘境中也算出了回风头,此时再现身,吸引不少目光。

修士本就得天独厚,修整容貌的花招更是奇多,因此说全是俊男美女也不为过。而蔺含章在这一众弟子间,都显得极为出挑。

并非他自夸,就是前世隐居山沟里,蔺老板也称得上陋室明娟。更不用说灵力加持后,眉宇间浮现的光华气质,将那鲜妍五官掩去些许艳色,修饰得清雅不凡。就连他揽镜自照,都从没觉得自个如此像个正派修士。

蔺含章连藏剑的道袍也未穿,而是挑了件深色长衫,衬得身姿高挑挺拔。绢发以系带捆绑,而不梳起,随风飘摇,仿若御风。

既有一显身手的心思,在外形上先声夺人,也不是什么坏事。签还未抽,他这名声就传出去几座山头。连褚梁都感叹道:

“还好你没穿峰里发的袍子,否则都不知要把我们这些俗人比到哪里去了。”

他这几年常往山下跑,见惯人情世故,倒是成熟不少。起先还常劝蔺含章莫在一棵树上吊死,后来突然意识到这人是怎样的一个美男子,才转而操心起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修士没有什么接触外界的机会,三年一度的大比,也成了不少年轻修士相互结缘的时机。藏剑原先是一堆灰头土脸的灵植师,现在又多了些不怀好意的阵法师。若非蔺含章实在拿得出手,差点从面子上就输了去。

蔺含章笑而不语,对那些暗送的秋波,也只礼貌回应。除了凝真那些美貌优雅的女修,更令他啼笑皆非的,是好些身着华服的秀美少年,也频频往身边凑。这又勾起昔日游船上,他看见那些少男守在拏离舷窗前的一番回忆。

当时他还叫人误会了一道……也并不误会,他无非是换了种方式,目的都是博那人一顾。而拏离在他手中留字……也算成功了些许吧。

思及此处,他脸上笑意淡了淡,语调更是飘忽:

“可惜我最恨以貌取人者……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一具肉身皮囊都看不破,又能在修行上取得什么成绩。”

不少人被他这番言论吓倒,也仍有胆大者觉得这性格有趣,眼神愈发热切。蔺含章也不做反应,只在轮到他时,从签筒取了一签。

“藏剑修士蔺含章,抽中通鼎修士岑涿。”

通鼎丹修多,上台的果然也是个丹修。岑涿见来人是阵法师,也无奈一笑,商量道:

“既然是阵法,我也不好与你比丹药了。不如这样,我服用自己炼制的丹药与你比试,你也以阵法防我,谁坚持到最后,就算谁胜出。”

内门之间比试,没有太多利害关系,自然不像外门弟子那般热切,如此倒也合理。蔺含章对他微笑道:

“不必,既然道友是丹修,我们就比炼丹。”

说罢,他便祭了丹炉出来,往擂台上一坐。岑涿虽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乐得做自个擅长的事。一旁主持弟子见状,分别给他俩袖来一样分量、同等档次的两把灵植。

谁能炼出品阶更好的丹药,便算谁胜出。丹修这比试向来无趣,除了那些暗开赌局的,或看上蔺含章这张脸的,人顿时走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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