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番外(43)

作者:解虎锡


蔺含章此番晋级非同小可,以灵力聚集的姿态,说不定是跨级而晋。

且不说他本身八灵根资质不好,就算拏离这样的天资,也只有过一次跨越的经验。

拏离在周围贴了几道符篆,又在洞口布下禁制,还顺道把这处的杂草灰尘清理了一番,忙活得不亦乐乎。

做完这些,蔺含章也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拏离知道这不是短时间的事,于是自个在洞中调息了半刻钟后,就离开此处,完成宗中派发的任务去了。

临走前,他自语道:“……等你醒了……等时机合适,我再问清楚。”

他此番言语,蔺含章自然是听不到。不过他也没打算隐瞒这部分——他不会对拏离说假话,顶多是选择性说点真话。

等他这次醒来,已经是两个月后。

顿悟这样久,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此时已经晋级为筑基五层,存想境界达轮海中期。

修行越往后,所需的灵气就越多。一个修士从筑基到金丹,往往需要百年以上,像梅丛凝和拏离这样五十年内就有望结丹的,已是世间罕见。五湖四海内,也就能数出那么几个。

而从金丹到元婴一步,也需百年——但死亡率会成倍暴增。这也是对修士最为残酷的一个阶段。百年内结元婴者,有步入长生的希望;二三百年结元婴,虽然进阶,但肉身已然枯萎,不如前者随顺;

若过了三百年还未结,阳寿也会走到尽头。

迈过元婴一道后,寿命延长了,往后的修行却也更加困苦。化神期修士还可凭借些外力进阶,等到分神阶段,就只能靠自身领悟。

往往有修士,虽已迈过分神大关,却千万年枯坐不得,终成一具不腐干尸。

因此,年轻又资质好的弟子,一直是各宗门争抢的对象。毕竟千年以后,此间俱灭。现在那些修士死得死、失踪的失踪,能飞升的也不会多管宗门事。哪边还留有能做靠山的人,哪边也就从中胜出了。

蔺含章对那些虚名不感兴趣,却也为自己的能力感到高兴。他活动周身筋骨,站起来才发现,眼前已经变了一番景象。

也是,师兄不可能把他留在那地方。他打量四周,正以为凭拏离的性格,会留下什么手书时,却看见不远处地面上有些东西。

离近看,居然是幅简笔画。

画是拿树枝随便划拉的,大抵能看出一个小人,朝着山洞外方向走去,手中一个长条物品,还指着只鸟。

……意思是他出去打猎了么。蔺含章面上露出笑容,越看这幅画越可爱,巴不得把地皮抠下来带走收藏了。

不过那样也忒明显,他最终只是用宣纸小心地拓了个模子,收入囊中。

此行为乍见有些不可思议,其实倒也符合此人性格。经过这些天相处,蔺含章感到拏离是有些表里不一的成分。

他这人看着绵善,其实却很无情;一个没有私心的人,自然没有留情的地方。不加了解的人,才会觉得他性子黏糊好说话——拏离帮人的确不求回报,可他杀人也无需多少恨意,更在结局是否公平。

他心中自有规矩,对宗中条框,反倒不像梅丛凝之流那么坚守,有时甚至糊弄了事。偷偷在山下打猎吃独食、或懒得写字给他留小画一类的事,估计他还曾做过很多件。

而表面功夫,他也是尽善尽美,就像登船时那件繁复法袍,极尽清华,他此后却再没见拏离穿过。蔺含章向来是禹禹独行客,此时竟觉这山洞大得寂寥,让人有些不习惯。他取出琉璃瓶,瓶上附着妙化阴阳蛛核心,表面看,却毫无妖异之色,和那些妖邪使用的魂蟠、魂灯,都不是一种术法。

这魔物的确比他想得还要有趣,也让蔺含章想起一个传闻。

在凡人修行的下界、和天人飞升后的上界之间,还存在着一个间隙。这个间隙中有不少洪荒时期的古神遗留,其碎片飘散于两界,又成了一个个小洞天。

但就连宋昭斐这个主角,也没去到过间隙中。只是到访过其中的玄明洞天,找到了《洞玄罗天法阵大义》。

——就算没有这一出,蔺含章也对其持怀疑态度:如果洪荒时期真有古神存在,祂又为何会陨灭。

要知下界修士通过修行,都可求得长生。这就说明,古神并不是如今的“上界真仙”。而神若不来自上界,又来自哪里?下界之人,又是何时开始飞升,升往何处?

从前蔺含章寿命太短,对这些问题不能了解。而如今得了契机,定要好好探究一番。

他和拏离,在某些方面是两个极端。一个是不问外物,究尽本心;而另一个,却在此刻立下了丈量天地的目标。

蔺含章握着琉璃瓶,静坐一昼夜。天色复明时,拏离破开结界,从外面走了进来。

再见到他,蔺含章改变的不只是修为,还有心境。

既然阴阳蛛都幻化出了他的样子,蔺含章也无法对自己的心思故作天真。

他在幻境中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他对拏离有情。虽不是渴求占有的爱欲,却也是他以往从未有过的情感。

拏离对他不仅有前世因果,更有知遇之恩;他强大而清澈的心性,也是蔺含章所不具备,并渴望拥有的。如此想来,他的确无法不对此人心生倾慕。

见他醒来,拏离也感到惊喜,却没有第一时间搭话。只是轻笑着把手中仙鹤撂下,避开伤处,系在一块半人粗的钟乳石上。

那禽类本来性子极倔,让他撵了半个月,也已经焉得眼皮打架。被绑住足爪也未挣扎,直接勾头往翅下一埋,打起了瞌睡。

拏离也有些散了精神。修士本来不需睡眠,却架不住他连追带捕地在外飞了两月。他张了张嘴,对蔺含章道:

“恭喜师弟晋级,如此一来,秘境中应当没有什么大危险了。”

不等对方开口,他又说:“有什么事,待我醒来再议。”

也许是累得紧了,从那少年望着他的眼神中,竟叫他读出些难言的怜惜。拏离闭上眼,心想自己居然狼狈到这程度么,真是……

他入定后,蔺含章又站了好些时候。直到夕阳再一次落下,他才敢靠近了一点。

拏离的半边脸被斜阳照着,其余则掩映在幽蓝的暗面中。他鼻翼微动,呼吸绵长。居然不是在打坐,而是真正睡着了。

第44章 开饭

拏离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

他本只想稍作调息,可这两月里实在被金元仙鹤折腾够呛,难得有一处安心的地方,不自觉便松了精神 。

竟是有好几年不曾睡过这样的觉了。拏离清醒的瞬间,就放开神识把整个洞穴探了一遍。

除他师弟以外,似乎又添了些活物。而那香气,鲜美浓郁中蕴含些许灵气——蔺含章别是把他的鹤炖了吧?

拏离也没煮过仙鹤,不知闻起什么滋味,一时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站了起来。他可不想再捉一回这鸟。

情急之下,他缩地成寸地一步就到了锅前。蔺含章正手持大锅,一边以催发炉火,一边小心地翻动锅铲。

这锅不知是何种材质,壁边打得极其薄,重量看着却不轻。成色银白雪亮,内壁锤有三面纹,外观则铭刻法阵。

里面烹着热油,一条金边黄鱼翻滚其中。皮肉被炸得酥了,鳞片愈发油亮,从肉脂的缝隙间发出阵阵鲜香。

……不是仙鹤就好。拏离看向一旁,金元仙鹤还被拴在石柱上。绳索已经被挣脱,但地上又附了层法阵。此时这鸟正叼着片水灵菜叶,紧紧盯着这边的大锅。

在它身边,还有几只被困的动物。虽不是什么上品灵兽,种类却相当齐全。靠近石壁一角,还散落着小滩羽毛。

“师兄醒了,休息得可好?”

厨师这边也到了收尾步骤。蔺含章熄了炉火,放下锅,任鱼身在余温中翻转,才腾出手擦了擦前额。

他现已踏入筑基中期,不至于劳累一番就出汗液。顶多是炸鱼时靠近高温,染了几分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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