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番外(40)

作者:解虎锡


“这孽畜,幻术还是这么拙劣。不过,既然你肯以身诱之,我也不好不栽。”

梅丛凝说着,面上再没了平日的清雅绝尘,取而代之的,是执剑者的狠戾。

“我的欲望,看来你都很了解。”

一剑破空,几乎能撕裂微尘。宋昭斐却还是站在原地,美目中满是惊骇。

梅丛凝并不气馁,方才那一瞬,足以让他看清阴阳蛛的真身——它并没有实体,只能寄生在人的神志里。

只要将其从灵台驱逐,就不会再受侵扰;可这也代表着他无法将此魔物带回宗门。

如此,他师尊宵练道君该如何?

“或者说,你的掌门之位该如何呢?”

面前又显出不同的人形,面容模糊变幻,如水边虚影般朦胧。它们诡异地移动着,发出的耳语窸窣,不似人言,而似虫类成群。

“……跟我双修,掌门之位就是你的。”

“师兄,你难道忘了道君嘱托么?”

“你已经超越他了,你才是如今的修真第一人,连拏离都被你比下去了。”

他胸口一阵凉意,低头看去,两把剑洞穿了他的身躯。一剑在丹田,一剑在心脏。

“看来你也有怕的东西呢,”宋昭斐的面孔出现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口中吐出一只蜘蛛。

“在死亡面前,你还能守得住吗?”那张脸逐渐变化,变成了他自己。

“你最爱的只是你自身吧……这样的神念,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美味。”

梅丛凝眼神涣散,眼见那只蛛爬上了他的胸膛,又爬过脸颊,最终朝他眉心中钻去。

剑修突然暴起,一手拢住额前的小蛛。他泥丸处金光大盛,把那魔蛛照得浑身烧灼。下一秒,这个本该化作口粮的修士,就在它面前炸成了一滩血雾。

梅丛凝猛然醒来,周遭已是一片冰雪。

他脑子还乱得惊人,神智也昏昏冥冥,连手中物品掉落在地上也不知。

这自毁般的攻击,虽险胜妙化阴阳蛛,也耗费了他极多心神;识海中的自爆,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使那只是一道化身,也让梅丛凝陷入了暂时迷茫中。先前那些诱人的迷障,就在此刻缠了上来。

半个谷底都挨了冻,就连空中雾气也瞬间凝结。拏离在途中发现这一异状,想到是梅丛凝出了事,当即一个俯冲,往灵力最浓郁的地方赶去。

蔺含章速度不及他,待下到崖底时,撞见的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那修士正把他师兄压在身下,身上宽大衣袍,几乎把整个人都罩住。

蔺含章立即就想好了宋昭斐的死法。

没等他调动傀儡,只见拏离双手一撑,纯用力气把梅丛凝掀了起来。

梅丛凝脆弱的神识,已经被那些魔女的三峰采战、阴阳调和之术占据,双手还不安分地放在对方肩上。

只听“啪”的一声。

拏离一掌把这个金丹修士打飞了出去。

他还算手下留情,只是把梅丛凝扇得懵了,没把人打晕——不过梅丛凝懵着,他还更懵呢。

——真是莫名其妙,这种事不只在詹云起看的民间话本子里么,怎么还能让他碰上。

梅丛凝白修这么多年心法,竟连情欲都不能自控。可他一个剑修,还能叫人摸两下就半依半就,身弱体软了么。

拏离更多是觉得离奇,对梅丛凝这尴尬情况,倒没有过多怪罪。加之还有个小师弟在旁边看着,就放弃了多扇几掌让他清醒的念头,只是用真炁助梅丛凝疗养神魂。

见蔺含章颇有些见鬼的模样,拏离只得安慰道:

“吓成那样做什么,你也没看见什么不能看的。”

蔺含章难得失言,他发觉自己对师兄还是缺乏了解。

拏离却接着说:

“这也是事态紧急;你别看梅师叔如今是金丹,年轻时也曾被我打到哭过……就这一巴掌,他不能怪罪的。”

第40章 口口口口

梅丛凝果真不怪罪他——他略清醒后,面对着这样窘境,羞恼都来不及。脸上火辣的疼痛倒被忽视了,只轻声说:

“多亏你救我。”

“哪的话,也是我一时心急了,若不凑你那么近,你也不能将我认作女……”

拏离说到这,才想起梅丛凝也许是喜好男子。但对他而言也没分别,修士鲜少有子嗣传承,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都照样过。

“……认作内侍。”他话头一转道,“师兄无事就好,我此番有事与你商议。”

“哦?”

梅丛凝应了,眼色却有些不快。倒不是对着拏离,而是一旁那个年轻的修士。听见他二人要议事,居然也不回避,反而十分大胆地支着脖子往这边看。

拏离就是这样教人的么,不仅要带在身边爱护,还一点规矩都不讲究。方才的情形,哪是一个低阶弟子能看见的,若让他日后漏了风声……

“师兄,莫要心浮气躁。”

拏离一语道破。

“那魔物诱人心智,你若胡思乱想,容易让它趁虚而入啊。”

他竟表现得这般明显。梅丛凝心中暗惊,定神驱散那些燥意。也好在这话是由拏离提点,若换了旁人,他只怕心绪更乱。

说到底,他的心念还不够坚定……甚至配不上他想要得到的地位。

思绪滑落,这回他却没表现出任何端倪。只是静静调息,将蒙蔽灵台的阴霾驱散。

拏离向蔺含章摆了摆手:“蔺师弟,你那清心静尘丹可还有富余?”

明知故问!

蔺含章怀着些许怨念,也向梅丛凝进供了一枚。此人相当多疑,吞服前还刮了一点粉末,纳在袖中。

这点动作没能逃过蔺含章的眼睛,他倒也不会蠢到对其下毒,只能在心里骂了几句,面上惶恐道:“丹药粗造,还望师兄不嫌弃。”

梅丛凝调息一阵,已经好了不少,又换上清高姿态,淡然道:

“拏离,你这师弟倒教养得不错,怎么先前没听你提起。”

“蔺师弟是今年新进的弟子,我倒也得有那个预见之明,才好向师兄说。”

见他脑子清醒了,拏离也不多废话,又把鬼修之事与他复述一遍,时不时还让蔺含章补充。

蔺含章作为亲历者,一路上把那套谎言编得千锤百炼。连宋祁当时的神态、和最先在林中探到死气的位置,与湖边风向、灵力波动,甚至宋祁身上受了几处伤,分别是什么部位都说得一清二楚。

为增加真实性,还添了自己开始如何躲闪着不敢出面,迎击鬼修时都看不清对方模样等细节。一面告罪,一面露出恐惧之色,仿佛一回想当时场景,都变得坐立难安。

寻常人编谎话时,总会偏向自个的好处,也就是所谓一面之词,所以令人生疑。蔺含章连他怯懦畏战一事都说得惟妙惟肖,倒是增了不少可信度。

且不说这言辞毫无错漏,蔺含章一个才筑基的修士,也让人万想不到能同鬼修斗法。

他讲到自己最终没看到鬼修如何逃遁,而面露悔恨时。梅丛凝也听够了故事,出言道:

“你只是初入门的弟子,能保全自身已属万幸,不必太过自责;那宋祁如何?”

“身上还有些秽气,但受得伤应当不太打紧了。”

梅丛凝见他已经了解得这般仔细,避不避都没区别,便说:

“听起来不是万化宗那些人。善搬小鬼,倒像是血饮功的……此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了么?”

“没有人尽皆知,只是同各峰能说得上话的,都通传了一遍。”

拏离轻微摇头道:“也不知是外面混进来的,还是这秘境中本就有的……云蒙本来不是太乙的属地,若是以往残存倒还好处理。要是弟子中有勾结控制的……此时宗门也不知是否察觉到了。”

“宗中有长老坐镇,想来不会有大问题。”

没有大问题,不代表没有问题。鬼修收拾起来极其麻烦,哪次都得死不少人。拏离也不想见这种事发生,可他已身处秘境中,也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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