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对象吃软饭[快穿]<(65)
作者:不散沉霜
晚来一点,宋裕晏就会命丧于此。
宁炽迅速排查了周围的危险,紧绷的心神松缓,靠着一面还算干净的墙,从随身带的烟盒中敲出一根烟,欣赏着难得狼狈的宋裕晏。
寂静被拉长,无声的空白里,宁炽换了一个姿势,抖了抖烟灰,打破沉默,“宋队,不表达一点感谢?”
泥塑似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开口却是沙哑的嗓音,“没让你救。”
“得,是我多管闲事。”宁炽眉头微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留恋。
“他们都成了丧尸,”宋裕晏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语速沉缓。
他面色茫然,眸中散落着极致的纯粹,直直拉着人往下坠,包含着无助,“我杀了他们。”
这些话有些突然,可能是寻求安慰,也可能是在威胁人,亦或者是在自言自语。
宁炽琢磨不清楚。
宋裕晏又沉默下来,面色苍白,长睫颤了颤,透着琉璃般的易碎感,换个人恐怕早已心生怜惜,连忙安慰他。
但宁炽心硬得石头一样,没有产生哪怕一点心软的情绪,他“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宁炽,”
眼皮微微撩起,宁炽没有回应,很快听见了宋裕宴闷闷的嗓音,“我起不来。”
这是几个意思?
宁炽有些纳闷,他直起身体,终于舍得抬腿走近,微微蹲下身,犹豫不决该作出什么表情。
身子猛地被下拉,一个单薄的身体凑了过来,两只胳膊死死环住他的脖子,勒得他有些发痛,一个脑袋随之贴在了脖颈上。
宁炽:“??”
下一秒,脖子被滚烫的眼泪打湿,脑中的宁炽嘴里的烟“啪叽”一下掉下来了。
宋裕宴清醒过来会不会杀他灭口?
没有尼古丁的味道让他保持清醒,宁炽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尤其是脑子混沌得厉害,让他难以保持理智。
他难得收起散漫的姿态,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目光落在宋裕晏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上,微妙沉默半响,缓慢开口,
“你救不了所有人。”
“不是所有人和你一样蠢。”
……
实际上,确实只有宋裕晏还抱有这种幼稚得甚至有些可笑的心思。
宁炽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把宋裕宴两条长腿挂在自己腰上,托着大腿把人抱了起来。
两人胸膛贴着胸膛,心跳撞着心跳,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有丧尸靠近他们,很快又无声无息泯灭,没有沾染到他们一星半点。
宁炽毫不费力地抱起他,步伐迅速地朝外走去,冷空气窜入鼻尖,他冷静些许,又恢复了不正经的姿态,颇为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瓜。
“晏晏啊~别太自以为是啊~””
宁炽用调情的语调说出最残忍的话,语速缓慢,确保宋裕晏字字听得清晰,
“你救不了所有人。”他重复道,
“……也成为不了任何人的灯塔。”
第69章 末日
……没有人能成为别人的灯塔。
对于人们来说,生存已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
他们不会因为一个人鼓起勇气站出来,也不会冒着风险去拯救别人,哪怕那些人曾经对他们有救命之恩。
在末世保持善良,对他人存有期盼,是最愚蠢的事情。
得过且过混了许多年,宁炽算是最早适应末世的那批人,他不会产生多余的同情心,无意成为别人的救世主,不高估自己在外行走的实力,也从不低估被压迫者的爆发力。
身上不用背负任何责任,大概是最轻松活下去的方式。
去寻找宋裕宴,已经是破例。
怀里的人连哭泣都是隐忍的,安静地埋在他肩头,湿润渗透衣服接触到皮肤,带来微弱的凉意,思绪被他清浅的呼吸扰乱,宁炽的手无意识地抚着他的脊背,莫名沉默下来。
宋裕宴在自己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以他的性子,此时应该以一种嘲讽的、看戏的姿态告诉宋裕宴——
他的选择是愚不可及的。
宁炽会用最亲密的姿态凑近他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向他的心脏插刀、落井下石。
瞧,他宁炽从来不是好人。
但宁炽没有这样做。
不明缘由的,脑际浮现宋裕宴站在人群对面,脊背挺直,眼眸清澈,望过来的时候,眸光清冽如高山泉水,不染尘埃。
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干涉他的决定,也无法改变他。
指尖颤了颤,喉咙干涩泛痒,宁炽有些想抽烟,碍于抱着的人,只能放弃。
不期然想到那个笑里藏刀的季越,人命在那种人眼里不算什么,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他利用的筹码,这次发生的事情,显然是想给宋裕宴一个教训。
宁炽相信宋裕宴也清楚。
宋裕宴与季越之间显而易见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平静。
腾出一只手打开车门,准备把宋裕宴放在副驾驶,脖子上的手抱得死死的,半响也没有放开,宁炽被迫弯腰,颈侧被温热的气息濡染,嗓音透着懒散的意味,
“抱够了没?”
执着挂在身上的人慢吞吞地蹦出一个字,“脏。”
脏就脏呗,这个姿势一路折腾谁呢?!
这个字莫名熟悉,宁炽兀地回忆起被迫拴在车后面跑的画面,别有意味的目光落在宋裕宴身上,恶劣因子顿起,眸光有一瞬间变得兴奋。
“你说的对。”宁炽努力端着认真的脸。
当着宋裕宴的面,宁炽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一捆麻绳,握着腕骨把他的胳膊强行拉了下来,比划着计算绳子的长度,迅速捆上。
宁炽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琢磨让宋裕宴跑多长时间才够本,下一刻思绪就被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
“宁炽。”
他下意识抬头。
“手疼。”
说话的人迟钝抬眸,露出了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轮廓凌厉的眼尾泛红,鼻尖晕着粉色,一直冷着脸的人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宁炽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心中诡异地升起罪恶感,他皱眉看疑似卖可怜的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宋队,对我撒娇没用啊。”
换做之前,宋裕宴一定会用薄凉又不屑的眼神讽刺宁炽自作多情,还会赏他漫天的冰刃。
但宋裕宴只是静默地看了他一眼,浓墨似的羽睫垂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往常仿若看透人心的眸子微微涣散,“手疼。”
反抗或者羞怒都比这样有意思,宁炽盯着他半响,顿时丧失兴趣。
只是皱眉嘟囔了一句,“大男人怎么这么娇气。”话落的瞬间麻绳断开,散落在地面,人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
心气浮躁就想抽烟,烟盒里仅剩一根烟了,他眉头微蹙,把车停在安全的地方,摇下车窗,随手点燃烟。
旁边的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眉眼沉郁,眼尾红晕未褪,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宁炽眼皮子跳了跳,想到他今天古古怪怪的,吐了一口烟含糊不清道,“你可管不着我抽烟啊。”
冰雪的气味夹杂着血腥味凑近,冰凉的指腹擦过嘴唇,宋裕宴自然拿走烟,生疏地吸了一口。
宁炽:“?”宋裕宴这是脑子被刺激得坏掉了?
但不可否认,清冷的人儿面色苍白,被烟刺激地呛了一下,眼睛迷离,脸和脖子泛起不正常的薄红。
看起来……好像顺眼了一点。
手不自觉摩挲着下巴,宁炽故意逗他,暧/昧的语气透着恍然大悟,“想和我间接接吻就直说呗。”
“宋队不用这么含蓄~”
宋裕宴眼睑稍动,凝视又开始不正经的宁炽片刻,别过了脸。
得,又不理人。
那人看样子还想吸烟,宁炽简直没眼看,随手把烟扔到了窗外,临了恶作剧地揪了揪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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