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灵？！

仙宫化灵。

“我的诞生是一个意外，是众仙最后对主人留下的祝福，和几十万年的仙气滋养，才让我生了灵智。”那声音再次开口。

“你口中的主人，究竟是谁？”小师叔沉声问道。

“自然是您。”那声音再次回答，“仙界之主，众仙之首，仙宫的主人。陛下……仙宫一直盼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红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小师叔还真的是那个小天帝啊。

“仙宫前辈，我只是凡间一介普通修士。”小师叔皱了皱眉，继续道，“容貌或许有所相似，但不可能是你的主人。”

“不！”那声音却越加肯定的道，“您就是我的主人，只是您的魂魄进入了轮回，失去了以往的记忆而已，只要您成功飞升，就成真正的仙身，天道自会助您归位，觉醒以往的记忆。”

红歌：“……”所以小师叔是下凡的天帝？

晨月却仍旧有疑问，“刚刚我们看到的画面若都是真实的，众仙和天帝应该早就陨落了才是，为何还能轮回于世？”那样的献祭，无论是众仙还是天帝，必定是用上了所有，包括元神。元神一旦消散形魂俱灭回归天地，怎么可能还会留下魂魄进入轮回。

“众仙自然是如此，但是主人不一样。”那声音再次回答道，“众仙的献祭只是阻挡了魔族的侵入，主人却化身为了镇界之石，才算真正封住了缺口。但主人的原身，本就是这方世界的天地基石，与天地同时诞生，元神更是应天道而生。您的本体和修为修补了异域的缺口，魂魄却留存下来进入了轮回。”

小师叔与红歌对视了一眼，半会才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现在封印的力量会衰弱？魔族还是会侵入修仙界？”

那个声音静默了半会，原本平静的语调突然就低沉了起来，“因为缺口虽已封上，但是裂缝始终存在，裂缝之中透出的邪气，累积到一定的量，会削弱镇界石的力量，让一些幼小的魔族能通过这些裂缝进入此方世界。”

“所以……”红歌突然反应了过来，“万前年的先祖们，还有我们刚刚封住的都只是那些裂缝？！”

“不仅仅是这两次。”仙宫继续解释道，“主人虽已经化身为镇界石，但是他曾经重溯的仙道却没有消失，自那以后，所有攀顶登天之梯的仙人，皆是如此！”

它说完，眼前场景再次有了变化，似是按了快进键一般，一个接一个的修士突破渡劫，顺利飞升仙界，然后看到了空荡荡的仙宫，在听完仙宫之灵的转述之后，又一个接一个的去往了北境，然后步入了众仙的后尘，以身献祭加固镇界石的封印。

于是所有飞升的仙人，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来了又去，前扑后继的为众生铺出一条生路来，没有一位例外，只有这座巍峨庄严的仙宫，始终空旷如昔。

红歌越看越发的心惊，原来这就是飞升的真相吗？成仙最后的归宿居然是以身献祭，为这方世界的生灵，争取接下来的生机。

她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明白了修练最后两个境界，为何对心境要求会这么高了，因为但凡心中有一点点的犹豫，这个世间都无法存续这么多年，就是不知道，若是众人知道成仙的真相，还会不会这么努力的修行。

那些仙人无疑是伟大的，但是这种毫无选择余地的被动向死之路，仍旧让她有些不适。

“你之前所说只余下最后一丝灵识又是何意？”小师叔问道，如果它真是仙宫化灵的话，此时应该还守在仙宫之中，为那些飞升成功的仙人讲解这些才是，但这里明明是往生之境，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仙宫之灵再次沉默了，好半会才低低的回答道。

“因为……我曾是世间能修补封印的最后一份仙力，如今力量耗尽，若无仙力继续修补，域外魔族终会再次侵入三界。”

红歌：“……”

小师叔：“……”(本章完)

------------

第三二六章 仅仅只是开始

两人眼前的场景再次快速变换起来，红歌也慢慢从仙宫之灵的口中得知了真相。

简直的来说，如今的三界就像是一个破碎的水缸，天帝就是堵住缺口的那块板子，而所有仙人都是粘住木板的胶带，缺口会有裂痕，所以会有邪气从里面透出来，胶带贴久了，就会被水泡发失去粘性，所以时不时要换上新的胶带。

可是仙界已经没有仙人，所以胶带不够用了。

仙宫之灵说，魔族的入侵其实一直都没有终止，但是由于镇界石的镇压，缺口已经变得越来越完整了，从一开始的百年需要献祭一次，到后面的千年一次，现在已经要过数万年才会衰弱一次了。

相应的下界虽然有了天梯，但是飞升成仙极其困难，以往有着小天帝和仙界众仙偶尔的指引在，能快速参透踏上仙途的人，千百年就能出一个，但是随着众仙的殒落飞升越来越困难，需要万年甚至数万年才能等到一两个成功踩入仙途的修士。

所以数万年前，封印再次衰弱，仙界却没有迎来一位仙人飞升。

眼看着封印即将彻底失效，仙宫之灵情急之下只能亲自来到了下界，化身为一枚往生境，将异域魔族之事，告诉了当时的各派仙门。

各派仙门信了，然后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暂时加固了镇界石，可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仙人，就算是加上仙宫之灵的仙力，那么多人一起献祭，也仅仅维持了万年，封印就再次衰弱。

而这一次，情况更加紧急，因为仙门高阶修士全数陨落，天梯出现了断层，世间生灵已经无法再踏入天梯的顶层飞升成仙。

仙宫之灵醒来后见此，只好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修复断层的天梯，化为泽生塔，投入了世间。

两人听完这一切，终于明白，为什么泽生塔里面，会有着各门各派，几乎所有仙门的功法了。原来它本来就是天梯最后两阶所化，自然有着世间已出现的，所有问心和脱凡境的功法。

“你们这次修补并不完整，封印很快会再次衰弱，劫难将至，唯有成就仙身才可应对此劫……”仙宫之灵的声音越来越淡，仿佛即将完全消散似的，就连着眼前的场景也开始模糊不清了起来。

“等等！”红歌心中一急，连忙问道，“你还没说，这次的修补哪里不完整，又能撑多久？劫难会在什么时候来临。”

“下一次劫难之期……不足……百……年……”这话说完，那声音就彻底的消失了，眼前也只剩下了一片白雾。

紧接着他们只觉得被什么弹了出去，然后身形一沉，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理骨之地。两人还保持着之前进入往生境时，双双接住镜子的姿势。

只是此时，刚刚还洁白如玉的镜子，突然咔嚓一声碎裂开来，化为莹光直接消散了。

“小红歌，小月儿！”溪光第一个发现两人醒来，立马走了过来，“你们元神回来了。”

“红歌。”常岚也快步走了过来，拉住她就检查了起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红歌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的元神去了哪里？”溪光问道。

“师伯，我们刚刚……”

“没什么！”红歌刚想要开口解释，却被旁边的小师叔打断，“只是看到了一些往事，知道了封印的真相，以及……接下来的危机！”

他这话一开口，在场的众人神情都是一紧，怎么还有危机，封印不都加固好了吗？

“什么危机？”

小师叔这才将封印之事，一一告诉了众人，只是隐去了他就是那位天帝转世，还有所有仙人飞升之后，最终都选择了献祭加固封印这件事。

红歌也明白过来，为啥小师叔会阻止她说出飞升的真相，成仙的最终结果就是变成封印的一部分，这种事要是说出来，必定会影响到各派掌门的心境，兴许还有可能直接让人道心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