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的贴身侍从(39)
颜宁不是杀手,自是听不出他威胁的话,只是暗暗觉得,这老太监怪得很。
这老头儿,脑回路有问题,真奇怪他是怎么当上这太监头子的。
孟长生说话,在颜宁听来就是奇奇怪怪。可再怪,她该回答的,也得回答。
“多谢孟公公的关心,小的在宫外闲散惯了,进了宫怪不习惯的,只怕哪天说错了话,惹得主子们不高兴,连命都没了。就拿上次贵妃娘娘的事,要不是孟公公,只怕小人早就死了。要不说,小的还欠您老一声谢呢。”
颜宁觉得孟长生不正常,孟长生同样越来越奇怪。
他盯着颜宁看了一会儿,看得颜宁浑身炸毛。
半晌后,孟长生道:“咱家救你,不过是看你可怜,谢就不必了,若要报答,日后总有机会。你先回去吧。”
“是孟公公,那……小人就……走了?”
孟长生点头,颜宁这才被放了出来。
出了司礼监,颜宁就像做了场梦,感觉完全摸不出孟长生与她谈话的目的。
待颜宁离开后,罗昆道:“公公,我看这小子越来越奇怪,说话语无伦次,又连那瓦剌国师的一掌都躲不开。小的怀疑……”
“你怀疑什么?”孟长生道。
“小的怀疑他可能不是杀手。”
孟长生沉吟道:“咱家也有此怀疑。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纰漏,你去问清楚,四名杀手的身形样貌究竟如何。”
“是,小的这就去办。”
* * *
“你去哪儿了?”
颜宁刚回到东厂,就被冯广堵在门口质问。
颜宁嘟着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陛下叫我去乾清宫表演戏法儿。”
“然后呢?”冯广又问。
“然后?”颜宁蹙眉,“然后小的就回来啦。呃对了,小的回来的时候,走错路,经过北安门的时候,被罗昆叫到司礼监去了。”
居然敢说?“去司礼监干什么?”
颜宁看冯广的表情,心说糟了,这家伙和孟公公是政敌呀,我干嘛说这个呀。
“小的不知啊,是那个罗公公非把我拉进去的。”
“你们都说什么啦?”冯广挑着轻蔑的眼神道。
颜宁咧嘴,“也没说什么,就是奇奇怪怪的话。问我为什么想出宫,还说,出了宫没主子罩着什么的。”
冯广看不出颜宁有说谎的痕迹,但是孟长生把自己的杀手叫到面前,就为说这些屁话?
说给谁,谁也不信。
“看来,孟长生很关心你啊。”
听冯广的话越来越阴阳怪气,似乎话里有话,颜宁有点不自然,“是啊,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我也觉得奇怪,可能孟公公为人比较热情吧。”
冯广双目微阖,注视着颜宁,半晌不言。
“厂公,您饿了吧,小的先不打扰您了。”
颜宁被看得不舒服,便小心翼翼地躬身后退想开溜,冯广换了口气,扯起唇角,“你去厨房端菜。”
“哈?”颜宁脚下顿了顿,“您的饭菜不都是沈公公负责吗?”
“沈连死了……”冯广的表情淡漠的,好像在说死了只老鼠一样。
“哈?”颜宁一脸茫然。
“以后你接替他,在本厂公身边伺候。”
“哈?!”
冯广说罢转身回了内堂,只留下颜宁一个人,在门前独自凌乱。
冯广走了,颜宁身边立刻围拢上来好多小内使,拉着她一个劲儿的拍马屁。
“颜公公,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是啊是啊,颜公公,以前要是有什么关照不到的,可千万别介怀呀。”
“对对,以后公公有什么需要,尽管差遣。”
……
这些人一边说,一边往颜宁手里塞钱,或多或少,颜宁这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被贿赂的滋味儿,这个美。
对于沈连的死,颜宁除了同情外,没有别的情绪,毕竟他们没什么交情,也没认识几天。她只是有点奇怪,便与这些马屁精们稍稍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沈连是中毒死的。
颜宁给冯广端来了饭菜,摆在桌上,“厂公您慢用。小的先退下了。”
“你留下来斟酒。”冯广提筷,淡淡的道。
你自己不会斟啊?
颜宁心里不爽,但还是端了酒壶给冯广斟了一杯。
冯广扫了眼桌上的酒杯,抬眼注视颜宁,“你把这杯酒喝了。”
嗯?
颜宁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厂公,您让我喝?”
冯广点头。
颜宁这可犯了难,别人不知道,但她自己知道,她喝酒以后相当疯狂,别说喝,只要沾咪酒,她就会撒酒疯。而且酒疯程度,十分可怕。
还记得三岁那年,不知哪个不开眼的长辈让她舔了舔筷子上的酒,她就把那位长辈的眼镜打烂了。十八岁那年的生日派对上,她被劝喝了一杯酒饮料,结果把她暗恋了好几年的学长按在地上,扒了个精光。自那以后,她就再没沾过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