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的贴身侍从(17)
沈连侧身在配院里随手一划拉,“这院儿是厂公住处后头的配院儿,住这儿方便照顾。以前就咱家一个人住,还怪冷清的。如今多了你们两个,可就热闹了。你们俩住那间吧,先简单安顿一下,稍候有人带你们领东西,教你们这里做事的规矩。”
“知道了,公公。”颜宁和袁喜同声道。
第10章 来自死人的警告
袁喜走进屋子,把身后的小包袱往铺上一丢,一跟头翻到铺上,四仰八叉仰面朝天,一脸的享受。“啊,还是东厂啊,连床铺都格外的舒服。”
颜宁随后进来,在屋内环视一周,瘪瘪嘴,“这还不如在猫儿房里呢,猫儿房里起码是一个人睡,不用和人挤。”
袁喜翻个身坐起道:“就咱俩住,已经很好了。这还多亏了,咱们是给厂公值夜,所以才能住这配院儿来。你没去直房看看,那通铺才叫大呢,一间小房里有时候连铺位都没有。到了晚上,不止是味儿,光是磨牙,打呼,说梦话就够你习惯一阵子的。”
“唉,只能说一句,你心态真好。”颜宁暗自喃喃。
两个人休息片刻,有人进来带他们了解东厂设施,教各种规矩和禁忌,比如不能去的地方,不能做的事,不能问的事等等。
颜宁听了这些规矩越来越觉得,还是猫儿房好,而袁喜则不一样,一直都保持着亢奋状态。
眨眼间,月上枝头,冯广办事归来,踏着星夜从正门到内堂,昂首阔步,威风凛凛,自带一阵风,撑起身后的黑金披肩,再加上后边十几个小弟,时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冯广到内堂阶下停住脚步,抬手轻轻一挥,“你们先下去吧。”
“是!”
众小弟散开,冯广登上台阶,在进门时肩头一动,披风滑落,被随后跑来的沈连正巧接住。
冯广像是知道披肩不会落地,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那个人来了?”
沈连卷好披肩跟随冯广走进内堂,“是的厂公,已经按排了他与另外一人住进配院。”
“其他的都安排好了吗?”
“厂公放心,小的早已安排妥当。”
冯广点头,“嗯,你退下吧。”
“小人去给您拿安神茶。”沈连躬身退出内堂。
冯广脱靴坐到古琴后轻弹一曲,曲声缭绕,夜幕下竟给人一种恬淡清幽的感觉,与这诡秘的东厂衙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曲终了,沈连手托茶盘而来,身后跟着两个表情大相径庭的两个人,一个是兴奋又激动的袁喜,另一个是好像要上刑场一样死气沉沉的颜宁。
“厂公,安神茶烹好了。”沈连将安神茶放到堂内桌上,转身向冯广躬身,指一指门前站立的两个人,“这二人是今日调入东厂的内使。”
冯广抬眼在二人之间左右打量。
他可以确定颜宁是杀手,但对于袁喜他并不知晓底细,只是为了避免被孟长生怀疑,所以才多选一个人入东厂,为的只是掩藏他故意把杀手安排到身边的目的。
冯广的目光在颜宁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已经让颜宁浑身不自在,她捏着小碎步向后挪,想到袁喜身后躲藏。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冯广从古琴后起身,神情淡然,“你们俩个叫什么?”
袁喜迫不及待的抢道:“回厂公的话,小的叫袁喜,以前在厨房里做事。小的……”
“你叫颜宁是吧?”冯广打断袁喜,看着颜宁道。
颜宁一怔,脸上艰难的挤出笑容,“是啊厂公,您还记得。”
冯广嘴角扯出一道弧度,“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本厂公想记住的,就一定可以记得住。”
想记住?
颜宁闷头,心里想骂爹。
这死太监,记住我干嘛?
“报厂公!”这时,门外有人来报,“前日落网的杀手带来了。”
“带进来!”冯广微拢眼神,暗中查看着颜宁的神色,却见她听到有杀手落网的消息竟无半点惊诧。
伪装之能,果然厉害。
冯广暗想。
不大的功夫,两名身着棉甲的锦衣卫拖着一物走进内堂。
颜宁对古代的刺客还挺好奇,心说长什么样儿?是不是跟漫画里的忍者一个德行。
探头往那人脸上一看,矮我的马!
颜宁的魂儿差点儿飞出去。
只见锦衣卫拖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个死人,而且是死状极惨的死人。
颜宁只看了死人一眼,那一双好像黑洞的眼睛,已经造成了她终身的阴影。
我的妈呀,以前看见只死耗子都能叫出海豚音,现在看见个死人,居然不能出声?
颜宁感觉胸闷,气短,头晕,站不稳。
杀手被拖进堂内狠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