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路朝做团宠(穿画)(39)
她就这样毫无道理地陷入自扰,连饭都吃得不香了。
好在很快迎来皇上的寿宴,果不其然,她设计的寿礼一举夺魁,比起别的皇亲贵胄费尽心思奉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山石字画,更讨喜了不止数倍。
皇上在宴席上,收到贺礼的当下便把玩了好一会儿,欢喜得两眼都冒出光来,当着群臣宗亲的面大赏熠王,把烈王气得七窍生烟,简直大快人心。
宴会刚结束,齐溯果断谢绝了熠王邀他去府上饮酒庆祝的提议,匆匆回了府。
近几日,聂羽熙总是早早睡了,又起得很晚,以至于早出晚归的他整日都见不到她的身影,心里牵挂得很,数次向绵锦儿打听,知她胃口不佳,又怕她是病了,焦躁万分。
他一回府便匆匆去了轩木阁,而她恰好不在,等了许久才见她从画里钻了出来。
聂羽熙见齐溯在画前守着,心想他倒十分习惯进她的卧室,继而心头又是一阵莫名的失意——且不论她只是个下人,即便是莫玖樱那样的千金大小姐,在他们这样的人眼里,也没有什么隐私权可言吧?
“大人。”她轻轻浅浅地一欠身子。
齐溯一眼看出她情绪不佳,关切道:“听闻你近几日不思饮食,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传医官来看看?”
“我自己就是医生,哪里需要别的医官?”
“能医不自医。”齐溯淡淡回了一句,便要扬声下令,聂羽熙赶忙拦住:“我没事,不用了。”
齐溯闭了嘴,静静凝视她的眼眸,心底从关切到疑惑,最终只余一份失落。原本怀揣着“久别重逢”的热切而来,却在她不明所以的冷淡中一凉再凉,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了。
“没事便好。”他默默转身,想了想又转回来问,“用膳了吗?”
聂羽熙点点头:“刚才在那里吃过了。”
“嗯。”齐溯是全然失望了。
上一回,她不仅吃饱了还困成那样,却执意陪他用膳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怎才十数日不见,她却判若两人?
他回到房中,面对满桌的佳肴毫无胃口。忽然觉得可笑,十数年来,除了外出宴饮,他在府上的每一餐都无人作陪,早已成了习惯,怎才有她共餐十数日,这习惯便全然更改了。
原本今日在皇上的寿宴上可谓是大获全胜,他本该欢喜才对,可眼下,心头却只剩难以名状的寂寥,甚至……难受得很。
聂羽熙在自己的卧室里待着,也难受得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发现莫柒寒身上有着与她难以协调的矛盾之后,她就忍不住杞人忧天。见了齐溯便心中闷气,只想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必定也是那样的人。可见不着他的时候,又甚是想念,屡屡怪自己小家子气,随意迁怒无辜。
越想越闷,她打开房门想透透气,却发现齐溯正安静立在庭院中间,默默凝凝望遥远得只剩墨黑轮廓的大山。月光倾泻,将他形单影只的模样,映得格外孤寂。
“大人?”她唤了一声。
齐溯回身,停了一会儿才向她走来,清冽的眉眼已然恢复初见时的倨傲,面上全无表情,眼神黯淡冰冷。
“熠王问起寿礼是何人所赠,说是想见上一见,当面行赏。”
聂羽熙点点头:“王爷要我何时面见?”
“你可愿意?”
“嗯?愿意什么?”
齐溯解释:“我不知你是否愿意透露身份,亦不知你想不想面见熠王,今日便未曾作答,想着先听听你的意思再做决定。”
聂羽熙挑了挑眉,忽然笑起来:“大人多虑了,这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况且人家是王爷,哪轮得到我……”
话说一半,她忽然懵了,整个人猛然停住,脑中如有雷霆。她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惊得面色都白了,良久才开口,语调都带着颤意:“若我说不愿意,大人会为我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去拒绝王爷?”
齐溯不知她为何有这样过激的反应,疑惑道:“哪有什么风险?你若不愿意,我自有说辞,你无须多虑,随心便好。”
聂羽熙纠结了多日的伪命题,终于被彻底打破。她心里顿时百味杂陈,激动得眼眶都热了。她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个智障,凭什么只因旁人的三观,便否定齐溯的人品?他与莫柒寒本就不同,那天他在旅人栈里不假思索地陪她听书,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相识这么久,他虽时常冷面、辞色锋利、且手腕决断,却从未真正刁难过她,更不曾轻视于她。她向他阐述自己确信陆尘煜和沈丹青之间有情的理由时,他听得认真;她在嫣婉楼被烈王吓得失态、独自难受时,他在门外默默守候却不忍直言……桩桩件件,他从未忽略她的感受,她却为何偏要捕风捉影,给他按个不切实际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