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都穿了(223)

作者:流云南


等沉重的大门完全敞开时,救护车已经停在城楼下。

昆仑奴北风抱着饼儿,下了救护车,拿出魏璋给的过关文书,恭敬递到禁军队正的手中。

队正非常尽职地盘查所有的入城细节,最后才伸手让人把巨大的路障搬开。

救护车顺利驶入延平门,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大路很平整也非常宽,在北风的指引下,抵达国子监大门外。

为了保持合适的距离,花主任和罗绢两人下车后,先手动充出候诊亭,开始一件件地往外面搬检查设备和用物,奇怪的是魏璋这头社牛竟然还没出现?

倒是昆仑奴北风抱着饼儿跑进去国子监的大门。

好一会儿他俩都出来,后面跟着臊眉搭眼的魏璋,站在离大家五步远的地方,一双鲜红的眼睛注视着花主任和罗绢忙进忙出。

罗绢惊讶极了:“花主任,连魏璋都被传上了红眼病,”

花主任特别淡定地向魏璋招手:“请坐,我给你检查一下。”

魏璋略有些拘谨地问下,做什么都不笑。

“我明明已经和学生们保持距离,怎么就染上了呢?”

花主任摆了摆手:“这病有传染性,你周围都是这样的病人,染上是早晚的事。”

“从现在开始,所有学生的洗漱用物都放进大锅中煮沸,然后放在阳光下暴晒。”

罗绢在装机器时,忽然听到旁边有整齐地脚步声,扭头一看,好嘛,这一双双“红眼病”,晚上看着确实吓人。

第145章 大夜班

下车前, 罗绢和花主任就戴上了护目镜、口罩和面罩,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小题大作,急性结膜炎而已, 也不至于防护到这种地步。

可下车以后, 看到一双双“红眼睛”提着灯笼从国子监里走出来, 长长的队伍仿佛走不完时,又觉得幸亏防护了。

不论哪种程度的传染性,医护们第一意识都应该是保护自己,不然医护都沦陷了, 病人们该怎么办?

而相对于罗绢和花主任的暗自庆幸,国子监的师生们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这就是魏璋说的铁马?!这就是绘本上的救护车?!

为何救护车能在夜色中发出明亮的光?

不,为何飞来医馆很多东西都可以在黑暗中发光发亮?

没多久, 师生们又因为畏光而移开视线,又望着穿戴奇特的医仙们, 双眼中充满期盼。眼睛又痒又疼,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与医院内的推测结果相同,花主任检查完魏璋的双眼,确定是急性结膜炎。

罗绢先后检查了三位病人, 诊断也是急性结膜炎。

魏璋赶紧上前介绍:“花主任,罗医生,这位是国子监的卢祭酒, 相当于你们学校的校长,这两位是司业,相当于副校长。”

“他们没得红眼病, 但听说你们要来,就一直等到现在。”

直到这时候, 国子监的大门内终于没有人再走出来。

卢祭酒和司业三人整理队形,然后带领师生们恭敬行礼,感谢医仙们深夜到国子监救治病患,属实是仁心仁术,让人感动。

花主任和罗绢两人“一对一”看病人行礼就非常头大,一大群人向自己行礼,更是压力山大。

行完礼后,卢祭酒还拽着魏璋,扬扬洒洒说了许多感谢。

魏璋翻译着口干舌燥,花主任和罗绢两人听得冷汗直冒,只是下山出诊而已,怎么经卢祭酒一说,自己怎么就成了神农转世、比肩医圣了?

花主任一直向魏璋使眼色,不要再感谢了,赶紧看眼睛吧。

魏璋努力睁着双眼,一脸无奈,再给自己十个胆子也不敢打断卢祭酒说话呀。

好不容易,卢祭酒感谢完毕,两位司业似乎也打算大谢特谢。

花主任当机立断,拽住魏璋:“你直接和他们说,救人如救火,趁着没有新病人以前,抓紧时间看眼睛才是正事,等都治好了再谢也来得及。”

“还有,校长和两位校长暂时还没得红眼病,请他们与病人保持距离。”

魏璋赶紧转告卢祭酒和司业。

卢祭酒和司亚三人,好不容易可以近距离看到医仙和救护车,打定主意绝不离开,远远看着。只这辆车和两位医仙,就算看上整晚都不会腻。

而花主任和罗医生两人,抓紧时间开诊。

诊治过程中,魏璋带下山的三名译语人发挥了很好的辅助效果,两人负责划分候诊区、检查区和滴药区三个区域,并维持秩序。

经过译语人的询问,“红眼病”患者全都有用手揉眼睛的习惯。

不仅如此,还追问出了隐藏的诱发因素,因为持续的高强度学习,学生们的双眼酸胀发痒,他们会忍不住揉眼睛或者摸眼睛。

急性结膜炎的诊断和治疗并不难,只要注意用眼卫生、洗脸巾煮沸后曝晒、按时滴眼药水,没有其他并发症的话,就可以痊愈。

出人意料的是,治疗难度在滴眼药水上面。

试想一下,滴眼药水时眼睛要睁大,就会清楚地看到眼药水瓶与大滴的药水,作为大郢病患,第一次见到这样奇异的治疗方式。

然而,即使花主任和罗绢都示范了滴眼药水的方法,每个试图往眼睛里滴眼药水的病人都失败了。

因为人体的“睫毛反射”,为了阻挡可能落进眼睛里的灰尘,下落的药水每次都被眼皮阻拦在外面。

花主任和罗绢两人不得不调整治疗计划,花主任负责诊断和记录,罗绢负责采样和滴眼药水。

国子监的“红眼病”师生们有序地在候诊区排队,走进检查区,再进入滴药区,由戴着护目镜的昆仑奴北风送回寝室,直接睡觉。

与此同时,未发病的学生们则有条不紊地在大厨房里煮擦脸布巾,悬挂晾起。

花主任和罗绢配合默契,终于赶到破晓前诊治完所有病患,国子监大门前只剩卢祭酒、两名司业、魏璋和北风五个人。

望着空荡荡的国子监大门外的广场,花主任和罗绢两人长舒一口气,虽然睁眼闭眼都是红眼睛,好歹把第一波治完了。

两人和司机一起,往救护车里收拾东西、包括医用垃圾箱和标本盒。

所有的物品收拾完毕,花主任把记录名单和各种眼药水交到卢祭酒手里,眼药水有些是四小时滴一次;有些是两小时滴一次……

按时滴眼药水的重任,就由卢祭酒和两位司业三人共同完成;并建议,凡是“红眼病”的学生都要休息到完全康复为止。

罗绢则负责教会他们三人如何正确有效地滴眼药水,包括滴完以后让学生按压鼻泪管等注意事项。

卢祭酒三人学得非常认真又细致,拽着魏璋问了许多事情,小心收好用药名录,并学会了记录的法子。

花主任又向魏璋说:“等红眼病治疗全都结束以后,让卢祭酒和两名司业到飞来医馆去看眼科,他们三人的眼睛都不太健康,幸好不算急症。”

魏璋赶紧转告。

卢祭酒三人听了先是一怔,然后向花主任表示感谢,眼睛确实不舒服一段时间了,但因为国都城的医工都束手无策,所以他们也只能认,毕竟老了都这样。

万万没想到,被飞来医馆的医仙们一眼看破,还被邀请上飞来医馆诊治,实在喜出望外。

按照约定,为了双方的安全,救护车最好在破晓前离开国都城,以免有马匹受惊或被百姓围观。

一起熬了整晚的救护车驾驶员上车,等花主任和罗绢医生上车开,启动救护车,亮着闪灯缓缓驶离国子监。

魏璋作为最辛苦的病人,游魂似的飘进寝室倒头就睡。

卢祭酒和司业目送救护车消失在坊内的拐角,仍然不舍得离开,太震撼了!太高兴了!

已经是三月下旬,天亮得早,黑得晚。

等阳光洒满整个国都城时,国子监所有的空地上都着支架和绳索,微风吹过,洗净煮沸的洗脸帕子随风飘动,仿佛一条又一条旗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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