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都穿了(143)
作者:流云南
魏璋毫不在意:“秦国公,秦侍郎上次大闹急诊,半夜怪叫惊醒崔盛……对崔五娘恶言相向……飞来医馆不欢迎这样的病人家属,请回。”
秦国公简直不敢相信,看向秦观,厉声问:“这是真的?”
秦观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知子莫若父,秦国公立刻知道这些都是真事,怒气上脸,一甩衣袖:“你站在外面,我进去!”
秦观特别小声:“阿耶,儿是上山还药盒,并且开新药的,不然会断药的。”
“飞来医馆的医仙们说,这药不能随便停,必须每日按时按点吃。”
郑院长拿胳膊肘撞了一下金老,稍微一指门诊方向。
金老立刻会意:“既然如此,秦侍郎,秦国公请进!”
一行人浩浩荡荡,被金老和郑院长带去了门诊,早有大郢译语人上前,把秦观带去了内分泌科。
而秦国公急着看儿媳和嫡长孙,只能指望金老松口:“大医仙,我儿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生病以后,常常会大发脾气,有时候甚至控制不住自己。”
“我只是想见崔五娘和盛儿,再问一问其他事。”
正在这时,崔五娘坐自动扶梯下到一楼,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秦国公,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秦国公热情地迎上去:“崔五娘,盛儿近来身体如何?阿翁很是挂念,特意上山来探望,备了无数礼物感谢飞来医馆。”
崔五娘知道秦国公对自己的好,但也知道他上山为的是崔家助力和崔盛,认真行礼后,特别平静地说出事实:
“秦国公,奴已经签了和离书,盛儿也改姓了崔,从此以后,秦崔两家再无瓜葛。”
秦国公气得满脸通红,之前在国公府数次顶撞自己,不让盛儿继续喝药,这样的性子如何当好一家主母,但看到大厅的医护们,秉持家丑不可外扬,仍然和颜悦色地劝。
崔五娘不得不再次申明立场:“等盛儿康复以后,奴会下山办好和离事宜,盛儿也会跟着奴住在崔家。”
秦国公万万没想到在飞来医馆,崔五娘竟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斥责的话脱口而出:
“你们崔家到底是怎样教养女子的?”
“怎么可以威逼郎君签和离书?!”
崔五娘这些日子在飞来医馆,重新找回了自信,觉得这种口舌之争毫无意义,转身就走。
第91章 人在做,天在看
崔五娘突然转身:“秦国公, 奴的阿耶品级与你相当,奴的阿娘是诰命夫人,奴的阿兄们都是将军, 崔家的家教如何, 容不得你批评!”
如果是平时, 医院的医护们大概率听不懂这些,可偏偏今儿是译语人全面铺开的第一日,每个都非常称职地同声传译。
医院的医护们女性居多,听完翻译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放肆!你怎么敢?!”秦国公脑袋嗡嗡的。
崔五娘一改平日的温良恭俭, 直视秦国公:“我上过战场,舞得了双剑,写得书法,出嫁时皇后按公主制添妆, 我为何不敢?!”
“自从我嫁入秦家,尊敬长辈, 体恤孤寡,教养儿子,侍奉公婆,做得无可挑剔, 我凭什么不敢?!”
“倒是你们秦家的家风差劲得很,子嗣众多却毫无担当,女子出嫁后仍回家横竖挑拨, 还觊觎皇后贵妃给我的赏赐……整日地欺软怕硬,一家子成天的勾心斗角。”
“秦国公你在朝堂之上的名声极好,也不知道子女为何是这等模样?”
“莫非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国公被气得后退了三步, 伸手指向崔五娘:“你,你, 你……”
崔五娘呵呵:“秦国公,这么点话你就受不了了?在我眼疾时,你和秦侍郎两人是如何对我的?怎么?贵人多忘事么?”
以前崔五娘嫁入秦国公府以后,每次发生争执,尤其是有外人在旁时,她必定低头,“识大体”三个字是阿娘再三的教诲,不能让旁人瞧了笑话。
因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秦国公气急败坏:“你这个……”
可惜,话刚出口就被打断。
皇后扶着女官的前臂走进门诊大楼:“秦国公,这里是飞来医馆……成何体统?”
秦国公再怎么气,一见到皇后立刻行礼,行礼完比后迅速收敛,老奸巨滑地改变策略:“皇后殿下,秦盛是秦家嫡长孙,岂有随意改姓的道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崔五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我偷偷减了药量,秦盛早死了!只记得他是你家嫡长孙,无非是其他的不成器,上不了台面!”
秦观去内分泌科测了血压,又领了单子到一楼的抽血大厅做检查,然后就看到崔五娘对自己的亲阿耶出言不逊。
秦国公府的颜面被扒得干净,秦观恼羞成怒,冲过去就要对崔五娘动手。
崔五娘早有察觉,借力打力,一个过肩摔,秦观摔得特别难看,还滑得好远:“就你也敢和我动手?”
皇后望着秦观咬牙切齿地爬起来,两眼血红得恨不得要撕了崔五娘:“秦侍郎,本宫真心疼爱的崔五娘,出嫁时按公主制添妆的贵女,你们秦家竟敢如此轻贱?”
秦侍郎一惊,立刻低头。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魏璋走到电子屏前:“皇后殿下,再让您瞧一个飞来医馆专有的……保证您没见过的……”
皇后知道魏璋主意多,而且现在也清楚,他根本不是什么闲散魏七郎:“本宫等着。”
魏璋拿出一个手机,用蓝牙连接电子屏,找出视频,然后环顾四周:“来一个译语人。”
大型电子屏上播放一个视频,是中医科安主任与中医科医护讨论秦家药方的场景,很明显这算是教学视频——
中医医生们围在一起翻看药方,顺便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安主任,这组药方伤肝。”
“这组药方伤肾。”
“他真的喝了这么多药吗?按说坟头草都半人高了。”
魏璋把这段讨论视频放完,译语人也同声传译完毕,秦国公和秦观的脸色变了又变。
崔五娘是后来才上山的,皇后上山就更加后面,都是第一次看,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魏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插话:“秦国公,这不算什么,真的,你真该看看当初秦观大闹抢救大厅的疯癫模样,要不是这里医术了得,秦盛就死第二次了。”
秦观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认错,大声呵斥:“你胡说。”
魏璋一伸手,又点开另一个视频,这个视频的主要位置是金老,而后面就是秦观与崔五娘和离时场景——
“和离是吗?好!你阿翁死了!你阿兄们都在边关!你快瞎了,去年又撞坏了腿,再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美人,离开秦家大宅怎么生活?靠你那些不中用的女卒吗?”
“阿耶,您放心,阿娘有我。”
“你这个不孝子,你说什么?!我与你阿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阿耶,现在的我身体也折损了,还有那样的病,是国都城的笑柄,对秦家联姻没有任何益处,何必假惺惺地留我?”
“你们离开秦家等着流落街头吗?我们秦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按大郢律令,和离后的女子带走自己的嫁妆,与夫家再无瓜葛。我这个废物跟阿娘姓就是了,保证不丢秦家颜面。”
视频的范围之外又传来声音:“秦侍郎这意思,是秦家舍不得崔家阿兄们手中的军权?”
“胡说!”秦观拿起和离书接过崔五娘手中的笔,署上自己的姓名与日期,连笔带纸都扔到地上。
秦国公和秦观也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听,震惊了足足十秒才回过神来,飞来医馆的物品实在太可怕了!
秦国公在众目睽睽之下,老脸都没地儿搁。
秦观既想不明白,自己一家三口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屏上,更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