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种田很久啦(149)
作者:兩碗米饭
其实十月也不知道董太医到底能不能治开元的病,但是这是他们目前遇到的级别最高的大夫了,如果连太医都没办法,那就只能找民间传说中的“神医”了。
“那天听青葵叫您 ‘董太医’,我想着做过太医的人,自然医术了得。开元的病,但凡有一点机会,我们都不会放弃的。所以就厚着脸皮,缠着董爷爷您了。”
董呈彰缓缓点头,很是理解十月所说,也感动于她这个小丫头本性善良。
还没过门呢,就操心丈夫的兄弟了。不过也能理解,她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小姑娘,还能捡着一个弃儿养着,对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共患难过的即将成为一家人的亲人呢。
董呈彰放下碗,背着双手,抬脚出了厨房,站在门口,看着后院的孩子们。
正围着帐篷里里外外来回看的青葵,一直站在门外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的,又不忘回答青葵问题的唐开泰。还有在远菜园子空地上,和阿平蹲在一起,正头对着头不知在干什么的开元。
这俩孩子,一个十五岁,一个五岁,蹲在一起的模样,既和谐又有些违和。
“李丫头,你弟弟的病,我有个猜测,等晚上我仔细给他看看。”
“好的,谢谢您。不管开元的病怎样,是否能治得好,董爷爷今天能够专程来一趟,我和唐开泰都永远记得您的恩情。”
董呈彰摇摇头,“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
十月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记得董太医的好,人生很长,总有还他恩情的机会。
“喝了两碗奶茶,肚子饱的很,不是说黑白河风景好吗,带我去瞧瞧。”董呈彰转头向西边看了眼,这会儿太阳正好,还不到晌午吃饭的时候,他想出去走走。
十月立刻点头。
“我让唐大哥带您去,带上渔网和鱼笼子,您也亲自动手捞鱼试试。等您回来咱们就吃饭。”
十月说冲着唐开泰叫了一声,让他准备毛驴车,董爷爷要去黑白河看风景。
唐开泰笑着应了,十月又叫了阿平,让他去看看大杨哥在不在家,在家的话,也叫上一起,然后转头和董呈彰解释,“周大哥特别会捕鱼,有他在肯定不会空手回来的。”
董太医立刻笑了起来,被十月这样一说,竟也期待起来。
因着太医的身份,在京城,认识他的人对他是敬重多于近亲。家里的孩子,除了小孙子活泼一点,其他一个个被严厉的妻子教的一板一眼,很是无趣。
像十月这种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客人的招待方式让他很舒服。这里的人对他不拘谨客气,就当他是一个普通的老爷爷。
这种平常人家的氛围是他在京城里体会不到的,也是他很渴望的。
董呈彰和唐开泰他们去黑白河,十月和春娘带着金金在家里准备午饭。
两人正在准备午饭的时候,王丰收赶着马车回来了,一脸喜气。
见到十月特别热情的和她说今天特别顺利。
“光上岗村就卖出去一半多,那个村子有户人家办喜事,说是做了这么一道猪杂,很多人没吃到,见我来卖,好些人来买。后来又去了上岗村往北的一个村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很穷,但是买猪杂的人家也不少。”
王丰收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花都比平时多。说完就要数铜板给十月,十月摇摇头,“咱们十天结算一次吧,天天算也麻烦。”
王丰收点点头,“那行,今天两百四十文,咱们先记账。”
“行,对啦,明天还是卖三十碗不?”
王丰收想了想,“五十碗吧,我再走远些,傍晚回来,应该差不多。”
十月点点头,说知道了。对于她来说,当然是买的越多她越赚钱的。
北安县猪下水便宜,一副猪下水二十文钱,鱼肉也便宜,这里面最大的成本是人工,十月按照一个时辰五文钱来算,折算下来,一碗猪下水的成本大概四文,卖八文她能赚四文,非常不错了。
不过这个生意做不长久,猪下水这个东西不难做,就是费工夫。以前没人卖,是不觉得这个能卖钱,现在有人卖,后面肯定有人跟风。不过就算是有人跟风也至少得一个月。
反正这个小买卖她也没准备做很久。
她还是想要做一个地主,踏踏实实地多多种田,偶尔做点小买卖,过过瘾。
目送王丰收喜气洋洋的回家,十月想,王大叔比她适合做生意。
过晌午董呈彰才和一群年轻人回来。幸好十月让青葵准备了鞋子和衣服带着,不然董呈彰就得穿着湿鞋子回来了。
不过,让十月没有想到的是,开元一回来就跑回自己家,把自己的竹篮子拎了过来,递给董呈彰,显然是给他看自己平时涂鸦的东西。
这些都是开元平时很宝贝的东西,家里人想看,他都是一张一张的递过去,看完了拿回来,他再递第二张过去。这会儿竟然把整个篮子都给了董太医。
董呈彰就坐在十月家的炕头上,从篮子里一张纸一张纸的拿出来看,拿一张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又看第二张。他只看不出声,边上开元有点着急,但是控制着情绪,耐心的等着。
十月悄悄问唐开泰他们这是干什么。
唐开泰笑着说,“董先生听说开元会画画就要看看,还说要是看到喜欢的,就用彩色的染料和他换,我都不知道开元什么时候攒了这么多画,一直以为他就是画着玩儿呢。”
“画着玩还画得这样好,这就是天赋啊。你不觉得吗?”
唐开泰点点头,他虽然不懂画,但是开元画的东西他能看懂,很有意思。之前画衣服样子也画的比他好。从小开元就是聪明的,学什么都很快,并且像模像样,如果不是……
这时听炕头上的董呈彰说 “这六个我觉得很好,给你六种颜色的染料。”
他手里还拿着六张图画纸,别人也不知道里面画的什么。
开元眼睛一亮,伸手先把放在炕上的篮子一把抱起来,抿了抿唇说了句,“好。”然后竟有些生气的抱着篮子又跑了。
炕头上的董呈彰哈哈大笑,看着正在摆碗筷的十月和唐开泰,“这是气我没有全都要了。你们家开元啊,心气儿可高着呢,不过,他未学过就能画成这般,对于在绘画一道上,他是有天赋的。”说这伸手将自己选的六张图递给唐开泰他们看。
五幅都是自然风景,有一幅是画的北安县城的街道。
“这样心思单纯的孩子,很是难得。情纯洁而罔薉兮,姿盛质而无愆,‘无愆’这两个字正适合他。”
“我代开元谢董先生夸赞。”
董呈彰捋着胡须笑了,然后把手上的六张图递给青葵,“帮我收起来,等回到县城,记得提醒我送染料给开元。”
“是,董先生。”青葵轻声应着。
中午吃过午饭,董呈彰叫了十月和唐开泰单独说话。
“我观开元印堂偏暗,肤色苍白,舌苔呈暗红,疾走有些微的气喘,表面看是气血不足,但也可能是中毒之状。”
“中毒?”
“中毒!”
十月和唐开泰立刻站了起来。
唐开泰是想不到开元在家里什么时候中的毒。
十月想的则是,难道那三根银针是为了下毒。
她忽然想到自己醒来时那一身衣服里藏着的银针。
在青山县的时候,她为了逃命甩给“钱猎户”,那人几乎是立刻从房上摔了下去。当时她就猜测自己的银针有毒。
原身记忆中那三根银针插入开元头顶,她想的一直都是用银针控制人的心智之类的。没想到是下毒,可是什么毒,要用这种方法下到人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