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种田很久啦(10)

作者:兩碗米饭


低头抿唇,半天没说话。

忽然站起身撩开衣摆,跪在陈忠义面前。

母亲,孩儿不会辜负您的嘱托,一定会带弟弟妹妹们去京城找到爹的。

“陈世伯,请您帮我。只要我们到了京城,父亲见到我就知道事情真相是如何的了。”

陈忠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子,想了想。

“你可知,唐翰林已经在五个月前娶了清平县主为妻?”

唐开泰抬起头,看着陈忠义,满脸不可置信。

母亲去世半年,他竟已娶妻了。

不,不可以,无论如何,不能这样。

母亲,母亲……

唐开泰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眼泪,抬头看着陈忠义。

“陈老爷,多谢陈老爷告知。既然父亲已经将婚约取消,晚辈自不好再麻烦。晚辈这就告辞。”

唐开泰站起身来,摇晃了一下,稳了稳身子,向陈忠义拜了一拜,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可是还要去京城?”

“是,我无论如何也要带弟妹去见父亲。”

唐开泰停住脚步,咬牙说道。

“罢了,既然你如此决定,我也不多劝你,好自为之吧!多保重。”

唐开泰推开门,门口的二贵正等着,见他双眼通红,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啧了一声,快步走向门口,探头看了眼屋内,轻声问道。

“老爷,可是送唐公子去客房?”

“送他回自己住处即可,以后再这般不经允许带人来见,自去领罚。”陈老爷声音深沉,二贵忍不住一哆嗦。

回头看着正快步向前走的唐开泰,目露凶光,咬牙说了句什么。

又快步跟过来。

“随我来吧,早就说了,不是什么人都能见我家老爷的,你这倒好,随别人进来,倒是让我白挨一顿骂。”

唐开泰顾不得身边人的话,满脑子都是陈老爷说的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唐开泰走后不久,陈忠义的房门被推开,一个一身黑衣,伸手利落的男人走了进来。

“可看清了?此人是真是假?”陈忠义问。

“真。”

陈忠义猛一抬头,“真?”

黑衣人点头。

“那可如何是好?”

“他若不进京,还能留他们一条命。否则……我只能动手处理了。”

黑衣人看着门外,目光冰冷。

****

十月到了尼姑庵时,天已经只有一点微弱的天光了。

尼姑庵不大,门上写着“济慈庵”三个大字。

此刻大门紧闭,十月敲了好半天,听见有人高声说道,“来了,别敲了。”

“不来晚不来,刚躺下就来。”

伴随着人声,尼姑庵的门被从里面打开。

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老尼姑探出头,看见门口的十月,明显一愣。又向左右看了看。

“施主,天晚了,已经过了烧香的时间。明天一早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

十月立刻伸手拦住了。

“请这位师傅行行好,我一个人怎么都好说,但是我还带着不足月的弟弟,这晚上风大,请师傅行行好,容我们在这庵堂借宿一晚。”

老尼皱着眉头看了看十月,好一会儿才松口。

“进来吧。晚上别乱跑。”

说完转身让了下,在十月进来之后,拴上了大门。

十月进了庵堂,中间一块空地,前面是大殿。

她抬头看,感觉天色更暗了。

老尼姑径直向前走,她跟在后面,从大殿侧面走过去,是两排厢房。

十月松了一口气,这一天累得够呛,现在面前有张床,她能倒头就睡。

早晨在孙婶子家吃的粗面馍馍不顶饿,这会儿也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尽管老尼姑态度不好,但是这两天十月已经练就了厚脸皮。

她认真道了谢,又抓着老尼姑的手求她。

“师傅,我这小弟弟还没断奶,不知厨房可有米粮,容我做一碗粥,给他点米汤填填肚子?谢谢师傅了。”

尼姑嫌弃的看了眼十月怀里的孩子。

“啧,事儿多,那……角落那间厢房后面是厨房。这黑灯瞎火的,你注意点。”

十月又是一阵道谢。

十月按照尼姑说的向右边走去,尼姑自顾自地向大殿后的第一排厢房中的一间走去。边走边说“吃了饭过来这边,左边第二间,你先住着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十月动了动鼻子,这空气里除了日常寺庙里常见的香味,怎么好像还有点脂粉味。不过一想,可能月初上香的人多,留下的气味吧。

厨房挺好找,十月推门进来,借着微弱的光,看见灶台一角的油灯,又在油灯边上看到一个火折子,她轻轻点燃油灯,把三三放在一堆用来引火的软草上。小家伙一路上都蔫蔫的,这会儿倒是睁开眼睛,像是在看着她。

十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家伙在看油灯,这时候小孩子的视力应该还很弱,本能的寻找光源。

十月四周看了看,地上放着一个米缸,一个水缸,还有两个粗瓷坛子。

她打开米缸,竟然是细粮,是小米。她快速的抓了两把小米,想了想,又抓了一把,直接放在铁锅里,加上水就开始烧火。灶台下暖和和的,她回头看三三,小家伙一双眼睛又盯着灶坑的火光,忍不住伸手去挡他的眼睛,他竟然还会转头。真可爱。

十月烧着火,又看了看橱柜,可惜上着锁。

锅里的水很快烧开了,小米的香气出来了,小家伙开始哼唧上了。

十月又熬了一会儿,用水瓢把小米粥盛出来,熬得不好,淀粉没有全熬出来。

但至少是一顿热乎饭,她拿出孙婶子给的小木勺,开始给三三喂晚饭。

三三真是好养活,水一样的小米汤吃了十几勺子,自己玩了一会儿,撒了尿,然后张着小嘴打哈欠。

十月快速的把剩下的粥都吃了,混了个水饱。然后又烧了两瓢水,给自己简单的洗把脸。小家伙的尿布,用水冲了冲,拧干,搭在柴火边上。

东西都放好,天已经全黑了,她刚推开厨房门出来,感觉外面有点冷,又回身给三三加了一个小被子裹着。

夜晚的尼姑庵,有些吓人,周围高大的松柏,风一吹树影幢幢,宛如黑色帘幕在空中飘荡。她按照尼姑说的,向厢房那边走,脚下不知踩到什么,咔嚓一声,她吓了一跳,立刻一动不动的站着。缓了一会儿才继续向厢房走去。

她走到尼姑说的第二间厢房,进了屋立刻把门关好。可是这门竟然没有门闩。

十月有些紧张,这无法锁住的房门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第10章 遇险【修】

屋子里漆黑一片,十月适应了一下,找到床,把三三从襁褓里解放出来。

光溜溜的小家伙很激动,十月手忙脚乱的用布把他的小腿小胳膊给缠上,稍微绑了绑,孙婶子说这样孩子的胳膊腿才长的直。

黑暗中小家伙瞪着眼睛看着他,黑葡萄一般,纯净得很。

十月忍不住在他好像长开了一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赶忙给他盖好,生怕他冻着。

十月在他旁边躺好,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想到身上荷包里的九十七个铜板能用多久,一会儿想到县里自己到底怎么生存,又想如果自己养活不了这个小家伙,要不要把他找一处好人家送去,又想到自己身体的身份,她真的茫然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隐约听到一些异响,像是拍打什么的声音,又像是有人痛苦的哀求,声音时大时小,似真似梦。

十月忽然惊醒,半夜里睁开眼睛,仔细听四周的声音。

不对,这很不对劲,她两边厢房里的声音循环交错。

这,在她两辈子的人生里,虽然就谈过一次恋爱,没有过实战经验,但是这动静,一个成年人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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