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了受宫刑皇子后(重生)(90)
作者:無虛上人
萧瑜问道:“听闻易原县民风彪悍,吏治黑暗,大人赴任,可有决心?”
宋济民回答:“江州富庶,幽州贫弱,既然弃江州,便不求身后之名,老夫如今年过花甲,即便从死任上,也愿为幽州百姓而亡。”
萧瑜便笑了:“你们总也说什么死不死的话来,岂不知性命之珍贵,这世上成大事的法子千千万万,既然大人有愿,我也愿尽薄才,助大人治安幽州,以求民务农桑,士习诗书,再无□□凌风,荡尽不平。”
冬儿揽着他的胳膊说:“现在我可能帮不了什么,但我会陪着你。”
宋济民和宋蕙感激不尽,盛情邀请,希望萧瑜和冬儿在二人家眷来到后一同入住县衙。
萧瑜还没忘和冬儿居住过的那间二层小楼铺,婉拒了邀请,直言会多登门拜访。
行路尚远,四人休整之后便要动身,冬儿正把茶具收好,放在驴儿背上,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杂着奔走呼号的声音直逼几人,原来是几个家仆打扮模样的人追赶着一对母女,好似要生生将那二人踏死在马下一般。
萧瑜正为宋济民和宋蕙父子的马喂一些青草,看到此情此景,对那马儿说了一句:“如今你可以歇一歇了。”
那母女俩看到了冬儿是个女子,身旁还有三个男子,只想着抓住救命稻草,便向几人跑来,冬儿纵然怕,还是上前也从她手中接过了小女孩,可怜那母亲为躲马蹄,扑在一旁昏厥不醒。
萧瑜不徐不疾,将冬儿和那小女孩拉到身后,让宋蕙去救那个妇人,冷声问道:“问你们是谁,想来又要听你们说一番好笑的胡话,现在我只问你们,是想活命,还是想死呢?”
为首的那人冷哼一声,把脸一横:“我还以为是什么阎王爷挡路呢,原来是一个气喘不匀的老头,两个兔相公……呦,后面还有个小美妞呢!”
第63章 独有离人泪
此人言语不善,除了冬儿剜了他一个眼刀,萧瑜也不搭理,只是转过身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大约五六岁年纪,看起来是累月挨饿才有的模样,至于她的娘亲,面黄肌瘦,就更是奄奄一息了。
跨在马上的那头领见到萧瑜对他视若空气,便把手一招,身后那群恶仆纷纷下马,提着那连钝刀带绣的钢刀子围了上来,更是伸手就要推开萧瑜,去抓冬儿的手。
萧瑜中的扇柄转了半圈,身子不见半分挪动,将那头领打在一边,用扇头一顶他心口,险些让那恶仆一口气喘不上来。
“本就给了你机会,如今还来这里言辞不善,什么花甲老人,什么兔相公?难道不成是说你这色厉内荏,只会装腔作势的奴才?”
宋济民也是做了几载县令的人了,最厌恶此种仗势欺人横行乡里的恶奴才,质问道:“你是哪家的仆婢,姓甚名谁?不论这妇人和幼女是何身份,岂能由你这些男子跨马驱踏,草菅人命!”
“呦,瞧你这一身打扮,还是个念过书的?”那为首的刁奴一脸不屑,“你王勇爷爷我最烦你们这些张口闭口掉书袋的老头,哪个不最后是得依靠我们郗员外显你们的酸腐才能?这贱女人和毛丫头还就是我们府里的仆婢,我们府中之人,要杀要打,由得你们多管闲事?”
宋蕙怒道:“什么郗员外,我不曾听说过,你这又说的是什么话?当朝向来敬重士人,你——”
“放屁!什么读圣贤书的,在易原的地界上,都是我们老爷的奴才!”
萧瑜在一旁为那个女子诊脉,示意她的情况不容乐观,起身又问道:“你是谁家的仆婢,再告诉我一遍?”
“说出来让你们吓尿裤子——郗恒,听说过吗?”
萧瑜冷笑道:“自然是听说过这位的大名的,这位郗大相公早年得了一个秀才之名,之后屡试不中,却还是凭着半瓶子晃荡的才学在幽州办了什么学堂,还真是让人好生畏惧呢。”
冬儿在身后笑了一声:“就当是断手断脚的去当兵打仗了,也不知你们蛮横些什么?”
“你们!”
那王勇知道萧瑜身上武功了得,见宋济民在一旁捋着胡子冷笑,竟然一记窝心脚踢在他下腹上,老人家身体不再强健,再站起身来,牙关已是一片血红。
“冬儿,往后面站一站。”
萧瑜本就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反手从怀中抽出了短匕,扯住那王勇的袖子,将他的左手齐齐削了下来,丢给一旁虎视眈眈的众人。
他还是那不怒自威的模样,神色不动,音色亦不增减半分:“若不是世上还有杀人偿命的道理,就是把你们都杀死在这里,我也不觉得麻烦。”
这一句话,映着王勇的惨叫声和那鲜血淋漓的左手让人肝胆俱寒,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位年轻俊秀的公子竟然是这样雷霆狠厉。
“还不把你们的刀都放下!”
宋蕙话音才落,那些人纷纷跪下求饶。
萧瑜从几人马上寻了粗绳,为王勇止血后让宋蕙将几人捆缚在一起,又一同绑到了树上。
“县令大人,宋兄,既然你们有心在幽州打拼出一番事业,易原县这位郗恒的大名,你们也是知道的吧?”
冬儿为萧瑜擦干净手上溅到的血渍,问道“他真的只是一个秀才?若不是他背靠着旁的势力,想来这些恶仆也不会这样胆大妄为。”
宋济民神色黯淡道:“他夫人家的嫡兄长是从前易原县令,经任升迁,如今官在幽州太守,郗恒的大哥则在幽州经营钱庄和布庄,势力勾结,以至于幽州寒门读书才子千万,可凡是想走成科考这条路的,都要和这位堪比王公相爷的“员外爷”手下交上银钱,打过招呼,才能寻到先生请教,不然则会被他记恨,难成仕途之路。”
“还能这样做,幽州是真的没人管了吗?”冬儿好奇地问,也亏得萧竞权整天欺负完这个娘娘又欺负那个皇子的,怎么不来幽州管事?
萧瑜小声问她有没有被吓到,得到答案后轻轻握住冬儿的手。
“我们还没到易原县里面呢,等我们住上几日,你就慢慢明白了。”
“只是——”萧瑜眸色一滞,对宋家父子认真说道:“大人心里明白,却想不到整治这些人的办法,今日遇到了这样的事,必然是要和郗恒结下梁子的,说不定,今日大人是得了一个大好时机。”
他指了指二人的老马,还有那些仆人所骑的壮马。
“这位大嫂还昏厥着,想来事不宜迟,我们该进城了。”
萧瑜和冬儿带着一匹马一头毛驴并一架板车,宋家父子各骑了那些仆人两匹马,四人整顿了一番,用板车拉了那昏过去的妇人,绳子捆了王勇,留给其余仆人那匹老马,便向城内行去。
进城前,冬儿戴上了帷帽和那小女孩和妇人坐在板车上,萧瑜则用麻绳套了王勇的脖子,让他在前路开道,易原百姓们看到这样一位谪仙般的公子,栓牵着一个被砍了一只手的人,纷纷侧目。
街道上的百姓望着这一群人远去的背影,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些人的身份,有的是说他们是要比这易原县当天的郗家还要凶恶的人,是什么王公贵族家的公子。
路旁一个买东西的妇人好像认出来了萧瑜:“这不是昨天我在城外的朝露观里遇到的公子哥吗,他是个很好心的人,当时我身上的钱袋子丢了,正忧心着不能付车马钱,这位公子就帮我出了,这可是个好人呢。”
身旁的人便问:“幽州地界上还有这样好心的人?怕不是外面来的吧,这一身的气派,莫不成是京城的人?”
那妇人回答:“幽州是有恶人,那京城又如何,人家心地好不就行了,如今也是我们幽州的人了……咦,他娘子呢,我记得他有个小娘子,难不成是王勇那个不长眼的调戏人家的小娘子,才被剁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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