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了受宫刑皇子后(重生)(36)
作者:無虛上人
第27章 万里无穷路(二更)
萧瑜代笔为冬儿写了书信,拿了她平时见朱进用的信物后让冬儿安心等待,便离开了宜兰园。
关于这位朱进公公,萧瑜略有耳闻,听闻他是康庆帝,也就是萧竞权之父萧涛在位时的老人,虽然在皇宫中的位分一直不高,却人脉极广,在宫中颇有威望,不然也不可能一把年纪加之双目失明后,仍能在御酒坊任闲职肥差。
萧瑜年纪小,母亲又是外族人,许多宫中往事并不知晓,对朱进的了解止步于此,他此次不仅是帮冬儿送信保平安,更是想为今后翻身反击多做准备。
他穿着一身侍臣衣服到御酒坊外堂下,临近除夕,御酒坊来来往往一阵忙碌,萧瑜也懒得处处求人,直接寻到了朱进住的小院,说是代人前来送信,轻叩几声门后,朱进喊他进门。
小院子布设的清新雅致,虽然是冬日万物枯槁之时,也见得春日生机。
朱进坐在屋内,半卷着棉帘,优哉游哉地煮酒泡茶。
“是什么人来了?”
萧瑜提起衣袍,才要跨入中庭,朱进抬手阻止了他,让他先报上姓名。
“小人是御苑的小侍,此次前来是因为孟小冬孟姑娘嘱托,前来为朱公公送一封书信,因为近日来御酒坊内事务忙乱,小人便径自寻来,还望朱公公海涵。”
虽然他双目失明,萧瑜却还是对朱进作揖行礼,毕竟他是冬儿的恩人,萧瑜感激已是不够,断然不能轻慢。
却不想朱进咯咯笑了起来,说萧瑜是在骗人,为他斟了一杯酒一杯茶。
“小子呀,你可不要欺负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我并没有问你为何一人不经通报前来,你却自己要说上一遍,是担心我怀疑什么呢?”
萧瑜平静地答道:“有时候说谎话并非是怀有恶意,只是不想麻烦罢了。”
“好了,来喝上一些吧。”
朱进拍了拍身前的小桌子:“你说是小冬儿求你来的,可有什么凭信?”
萧瑜挑了酒杯,朱进轻笑了一声,将那杯茶仰头饮尽,满上了酒。
送上冬儿给的那颗珠子,朱进沉思片刻,沉声问道:“我看你讲起话来颇有胆识,不卑不亢,也并不粗笨鄙陋,必然不是什么小厮。”
萧瑜对他的话并不感到意外,端的是八风不动,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是什么人不大重要,公公您收下这封信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是冬儿的一片心意,既然公公不想留我,那小人就告辞了。”
朱进眼睛瞎了,可是耳朵不聋,心里更是明镜一般。
听来人的声音尚还青涩稚嫩,可是却气势逼人,饶是他在宫中侍奉皇室多年,也不曾见过这样一位。
他轻叹一声问道:“你……不会真的是九殿下吧?”
萧瑜沉吟半晌,轻笑道:“怪不得冬儿提起您来便是满心崇拜,今日一见,朱公公果然是藏在这深宫中的高人,只是如今我不再是王室的九皇子,身披罪名,这样的称号是断然受不得了。”
朱进浑白的双眼转了转,眉峰微挑,笑容是赞赏和忧虑的意味。
喜忧参半,又或者忧大于喜。
本应当在废苑中苟延残喘的九殿下萧瑜如今生龙活虎站在他的小院里,朱进委实有些难以接受,只是并不表露出几分惊骇。
“此次前来并无冒犯之意,也请朱公公为我保密——”萧瑜的声音悦耳却泠然,“不过呢,就是说出去也没有什么关系,不会有人信以为真。”
“殿下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老臣还怎么敢呢。”
朱进为二人满上酒:“殿下若是不嫌弃,那就陪我这老头子多说上几句话,为我把冬儿的信念上一念吧。”
“瑜得公公教诲,今日不虚此行了。”
两人并没有谈论朝堂之事,也并没有谈论后宫秘闻,甚至关于谋反夺位,君权之争只字不提,约说了半个时辰的话,除了古今史籍,便是冬儿了。
萧瑜约看着时间不早了,不想让冬儿等待自己多生担忧,便请辞离去,临别时朱进终是没有忍住,问询萧瑜是非和梅音失踪一事有关。
“老臣知道殿下如今能站在这里,必定是受过一番苦,也精心谋划过的……”
“只是小梅音和小冬儿是我在宫里不多的记挂之人,我只问这一件事,殿下若是有什么谋划,还是不要让她们二人参与的好。”
人老多情,何况是在这无情无义的深宫之中,萧瑜保证会护着冬儿和梅音,也会给朱进一个答复,起身离去。
他离开后,朱进轻哼了一声,本以为冬儿是只是因为萧瑜容貌俊朗,与他日日相伴才生了糊涂心思,如今看来,也不怪冬儿会情难自禁,以身相许了。
朱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声。
这皇宫的天,终究是要变了。
萧瑜走在长街上,回想起方才朱进方才说起有关冬儿的事,不禁淡然一笑。
明明是临近中午的时候,不知何时从远处飘来了一片阴云,一阵呼啸的劲风从长街穿过,长街上的侍臣婢女纷纷驻足躲避。
寒风声势浩大,吹起萧瑜略宽大的衣袍,衣袂飘摇,他并未掩袖躲避,而是抬起头遥望着被遮蔽的金日,巾帽上垂下的红绳木珠吹打在他的脸上,却并未阻止他抬头仰望。
萧瑜觉得这风很古怪,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举头仰望。
他的心里忽然蒸腾起一阵寒毛直竖的不安感,好像天地茫茫,只剩下他一个人。
直到刺冷的金光照入萧瑜眼中,让他的心略有平静,萧瑜还来不及思考,一阵佛铃声和吟诵声碾奔而过,由于当朝信奉佛法,每到年关之时,便会请来高僧诵经祈福,走过宫中的大小街巷。
众人纷纷躲避,萧瑜亦然,默默等待那些法师走过。
他听到铃声和悦耳的诵经声停了下来,为首的法师看到萧瑜后走了过来,让其他人继续行进。
“这位施主,贫僧觉慧在此有礼了。”
萧瑜警惕着盯紧来人,问他停下来所为何事。
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僧侣,他也不应当认得自己才对。
“方才西起异风,忽闻佛语,只有缘人在此,见施主心中愁苦,灼因两世情缘,故愿为施主排解一二。”
萧瑜冷哼一声,不愿与之多论。
“佛者无我相无众生相,大师不必因为一阵分就说听得什么佛祖语训,我心中并无愁苦,还请大师不要因为我延误了为陛下与各宫嫔妃诵经祈福。”
“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施主以为自己掌握了此世法度,万物之道,施主皆得洞悉,却要当心到头来万物皆空。”
萧瑜默默转过头,眼中带着杀气弥漫的狠厉。
“你到底是何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觉慧从容答道:“贫僧不过是世间凡人,施主不必担忧,只是有一语欲赠与施主。”
“其来而已,其去则归,天道难欺,百虑难兼,一念无端,方破苍天。”
“苍天?”萧瑜冷笑道,“苍天薄我,乾坤玩弄,我不信什么谶语乱辞,不过还是谢过师父了。”
觉慧向他行过一礼,留下萧瑜在原地神色肃穆,默默注视他离开。
离开长街,萧瑜总是觉得心中隐隐不安,打探了一番公众的近况后便一刻不停赶回宜兰园,他此时只想见到冬儿,只有冬儿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和他絮絮叨叨地说话,萧瑜才会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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