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了受宫刑皇子后(重生)(232)
作者:無虛上人
他用词甚厉,可是语气却不见威严。
“儿臣绝无此意,自幼时起父皇便疼爱琪儿,骑马射箭,读书识字,都是父皇亲自教授,后来又有了珍儿,瑰儿,许多皇弟……儿臣知道自己愚笨无能,让父皇对儿臣失望,儿臣也并不想继位天下君主实在是无能之人,不堪当此大任。”
秘卫搬来一把干净的椅子让萧竞权坐下,他却执意等人找回来另一把,等待萧琳一起坐下。
“好了好了,你不必说这些自谦的话——朕今日为何那般严厉训斥你,逼迫你赐死萧琪,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萧琳摇摇头。
“你是朕看中的嫡长子,朕对你寄予厚望,与他们所有人都是不同的,你宅心仁厚又能杀伐果断,朕都看在眼里,可是有一点你做得不好——对于你的兄弟手足,你太没有底线,太过软弱无能了!”
萧竞权不满萧琳从前身为嫡长子却任由旁人对他明枪暗箭。言辞虽激昂起来,可是他的神色却如他挂霜的鬓角一般暗淡了下去。
“父皇已经老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万岁,没有哪个皇帝能长生不老,父皇不能一直护着你,责骂你是因为担忧我百年之后,你到底明不明白?”
“朕还想将你皇母妃托付于你,可是你看看这几日你的所作所为,珍儿都要骑到你的头上去,恨不得把你除之而后快,而你却还在顾念什么兄弟之情,朕不得不出此下策,哪怕伤害我们父子之情,也要让你明白其中利害,就是担心朕一日西去,你不仅不能护着你皇母妃,更是自身难保!”
“儿臣无能,儿臣辜负了父皇,只是儿臣真的不想看着琪儿如此受苦,也不愿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看着萧琳眼中泪光,萧竞权忽然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显然这旧事并不让他感到舒服。
“朕说过了,你腿脚不便,不必跪来跪去的,起来!”
他告诫了萧琳第二件事,若不能做到狠心,那便好好对待自己的兄弟手足,不要生出半点的怨怼来,也不要想着使用毒计,他希望今后萧琳对待萧珍萧璇,以及其他年幼的皇子公主皆是如此。
“朕要你记住这件事,今日你要在朕面前立誓,即便你不能登上皇位,也会尽心竭力辅佐君王,不可滋生二心,否则你颖王萧琳必将背上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萧琳心中从来都是这样想,自然从容回答道:“儿臣亦是一个残障之人,怎敢奢求皇位,父皇放心,儿臣必不违誓。”
他这番话,倒是提醒萧竞权想起了方才在大殿上的萧珍,多日来的不满积压在心头,一时不忿,气血上涌,吐出了一口鲜血。
“父皇!”
无论心中何等悲凉,萧琳下意识去扶萧竞权,却被他一把推开。
“朕方才说的话你又忘记了吗!”
“朕曾经对你寄予厚望,对你疼爱有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继承朕的位子,可是却因为那样一点小事,致使父子离心,朕封琪儿为太子,最终害了你们两人,这是朕亏欠你的,朕也亏欠圣敬皇后……”
他向萧琳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身边来,在萧琳耳边低语了几句,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开。
“琳儿,父皇知道你心中有许多怨念,只是如今父皇真的老了,这幅身子还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你一定要答应!”
方才他对萧琳说,自己已经立下圣旨命萧璇即位,若有一日仙逝,朝中群龙无首,萧琳他一定要站出来保萧璇继任皇位。
可是这件事直接说给萧琳听又能如何,难道他会去夺了旁人的江山吗?
萧琳无有抗辩,只是一一应允。
“琳儿,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已经受了许多年委屈,只是为了祖宗基业与天下百姓,你不能做那样的事。”
他无法回答,只有跪地扣手,领旨谢恩。
“朕还要让你做一件事,此事你绝不能泄露旁人,即使是你的皇母妃和你的枕边人——朕知道那孩子还有身孕,女子怀胎辛苦,不便走动,你明日便让她入宫吧,朕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你可以安心前去。”
都说是形势比人强,萧竞权金口既开,萧琳不能多言,只请求让梅音进入宜兰园中与梅妃作伴。
他领旨离开殿内,行至东宫宫苑大门之外,才觉身上起了一层薄汗,皆被他一颗寒心激得冰凉。
杨羽问萧竞权对方才之事有何吩咐,萧琳并无作答,只速速带其回到颖王府中,亲笔写下两封书信,一封命看朱前往北边寻找萧瑜亲自送上,一封则由杨羽交由皇宫中的梅妃。
第二日,被囚禁于东宫的太子萧琪被人发现溺毙于东宫莲池之中,陛下萧竞权下旨仗杀所有看护不周的守卫侍者,又下旨以末等侯爵之礼将其安葬,尸首发往江南,待太子妃悼唁后安葬。
此外,萧竞权亦下旨命颖王萧琳代天巡牧西南边境,查察吏治,抚慰西南军情。
可若只是委以重任便罢,萧竞权却又称其非诏不得回京面圣,似有远放之意,众臣不及细思其中缘由,便得知颖王萧琳已于昨夜动身离京,至此这,一番长达数日的太子之争,就这样草草落下了帷幕,似乎萧竞权此举便是告知天下之人,萧珍便是继任皇位的不二之选。
或许,只待斡卓使臣离开京城,便要册立新任太子了。
当日与班兹遗民中的年轻男女一起举办了草原婚礼,又成亲一次之后,冬儿和萧瑜难得闲适,整日里不是进入山林打猎就是在水草丰美之地放牛牧羊。
如今草原上也到了夏季,菁草漫漫,与苍青的天接为一体,无垠绿色起伏连绵,却好像成了绿色的沙漠,冬儿有时便寻一处草地坐下,举着一根草叶在微风中摇晃,看着灵怡景色出神。
萧瑜就要实现他的愿望了,自己理应当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高兴之余,总是黯然有一些她说不明的心伤,到底是在担忧什么呢?
所幸这样的烦恼只是她一瞬间的思虑而已,萧瑜牵着马从她身后走来,拿出一朵紫粉色的小花,插在了她的的鬓角处。
“草原上许多小花小草都很秀丽,我记住了几样好看的,等回到京城后去找做绒花的铺子,为冬儿多做上几朵好看的鬓花,再打一些新发饰。”
他压低了声音有些孩子气地说道:“一定是要旁人都没有的那种。”
冬儿抱住他说:“那殿下也要做一些新衣服。”
“好,那你也要为我上心些,走吧,算着日子,达叻亲王应当已经回到斡卓的国城了,也去看看银筑将军这几日政事处理得如何。”
冬儿点点头又问:“殿下,冬儿想和你骑一匹马,会不会压坏了玄离啊?”
玄离很通人性,知道萧瑜和冬儿在讨论自己,嘶鸣了一声,走上前伏低身子蹭了蹭冬儿,冬儿抚摸着她他脖子上被萧瑰用刺鞭鞭打后留下的疤痕。
“不会的,玄离比青云更适合在草原上骑行,青云都没有叫过累,玄离又怎么会呢?”
冬儿跑到青云身边,把自己手里那根草叶喂给它,打趣道:“殿下还说自己不偏心,你看,现在玄离回来了,你总也把玄离挂在嘴边,就不关心青云了。”
两人说说闹闹上马,青云带着行李紧随其后,趁着天气凉爽快马到了斡卓国国城内。
虽几日前才历经反复政变,可是如今斡卓国国城俨然一新,想来也是银筑将军与跟随他的斡卓贵族用心治理的结果。
达叻亲王昨日午后携使团回国,萧瑜本想问及有关中原朝堂之事与萧竞权近况,却先被银筑带去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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