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修无情道(149)
作者:水凼凼
“悯儿……”陶沐阳怅惘念着。
池榆疑惑,也将疑惑问出了口:
“周真人是何时成婚的。”
“十二年前,跟楚无期签了婚契。”
池榆低下头,瞳孔变大。
周悯不喜欢楚无期,有心仪之人,这人就是陶沐阳,她能确定。那么周悯可能由于各种原因,不得不签了婚契,极大可能是被骗、或是被强迫。
池榆心神震荡,害怕自己失态,她稳了稳心神,状似无意道:
“周真人夫君既死,何不另寻得意郎君,也好过终身孤苦。”
周悯摇头,“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婚契与一般的道侣契不同,道侣契一方死了,便自己消散,而婚契除了双方愿意解,死了都不会断。我这一生,生生死死,与楚无期都是夫妻。”
陶沐阳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落寞。
池榆勉强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打扰周真人这么久,我先走了。”得此噩耗,池榆心中难过,再也支持不住,与周悯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
回阙夜峰的路上,池榆路上遇见好些弟子,见了她都远远避开,实在避不开,都靠在两边,恭敬低头喊了声夫人便散在两边。
只有一个人,立在池榆的必经之路上。
池榆想躲开,却被那人喊住。
那人道:“以前炼气期的小弟子,一朝得势,也学会狐假虎威了。”
仙侍喊道:“这里容不得你跟夫人这样说话。”仙侍还想说什么。池榆皱着眉头,不欲惹事,喊了声“走了”。仙侍立即垂首低眉,跟在池榆身后。
那人继续道:“夫人?勾引自己的师尊,此等无德无良无才之人,也当得起一剑门的夫人。”
众人听了,皆噤若寒蝉。
仙侍上去就要驱逐这人。
池榆转身拦住仙侍,向前一步道:
“不知我有什么时候得罪了龚真人,才让龚真人这般口出恶言,罗织我的罪名。”
那立在池榆眼前,气宇轩昂之人,赫然是不问世事,一心修炼的龚复。
一旁的弟子,有眼力的早已走了,没眼力的也被仙侍驱赶走了。
“你与掌门以师徒之名,结为夫妻,岂不是事实。”
池榆笑道:
“这就代表我勾引他了。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勾引我呢。他为强,我为弱,他为师,我为徒,他为男,我为女,若不是他自愿,我又岂能勾引得了他,若他真风光霁月,他有大把选手段制止我不伦的念头,他听之由之,放任不管,岂不是代表他心存邪念。”池榆冷言。
龚复眼中闪着厉光,“一派胡言!”
“你不仅德行有亏,更是纵容家族子弟欺凌弱小,胡作非为。”
池榆反唇相讥,“那龚真人便是光明磊落了?”
“我看不是吧?”
“若你真的光明磊落,这些话,你就该去跟晏泽宁讲,让晏泽宁休弃我,而不是跟我在这里扯这些有的没的。”
“为什么不跟晏泽宁讲,你心知肚明,我既修为不如你,在别人眼中的大义上也不如你,你当然提剑过来便可对我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如果跟晏泽宁讲了,你明白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总而言之,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欺软怕硬而已。”
池榆冷然直视龚复。
龚复眼睛闪着冷光,“巧言令色,强词夺理,妖媚之流,也岂敢与本尊这般说话。”
龚复使出一剑,直逼池榆。
仙侍见了,连忙阻止,皆被一剑穿心,就在剑直逼池榆脑门之际,小剑跑出来挡了一下,那剑从池榆脑袋斜擦而过,池榆头发纷纷扬扬落下。
突得,一道强光从池榆身边闪过,直逼龚复,只见龚复所在之地强光闪烁,尘土飞扬,再定睛一看,他已经被订在石头上,动弹不得。
池榆看着插入龚复肩膀的剑,低低惊疑叫了声“惊夜。”
不多时,李原带着刑罚堂的人赶到。身后跟着的是池家两个孩子。
他先是向池榆赔罪:“夫人受惊了,此等恶徒,容我押下去受刑。等掌门回来,再行处置。”
“此人打杀同门,定要严惩不贷。”池榆回了一句,视线落在那些仙侍尸体上,“替她们收尸,安抚她们的家人吧。”
李原身后两个小孩走出来大大方方叫了一声“姑姑”。池榆应了,问了几句话,他们皆回答的非常有条理,比刚来一剑门时不知好了多少。
池榆向着李原道:“李真人教导这些孩子,真是辛苦了。”
李原连说是应该的。两人寒暄几句,池榆便让李原先走了。
池榆凝视着李原一行人的背影,池家两个孩子在里面被众星捧月般围着,脸上有着倨傲。
这样真的好吗……
池榆心想。
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池榆心神耗尽,回阙夜峰后,想着周悯的话和那些仙侍的尸体,心思沉沉,神思恍惚,不觉大病一场。
……
池榆被笼罩在雾里。
雾里到处都是红艳艳的山茶花,娇艳欲滴。她欲探头赏玩,忽听得远处传来三声铃响,与别的铃声不同,沉沉的,并不清脆。她侧耳倾听,除了那三声铃响,便再也听不见什么了,再回头望去,那山茶花团团落下,断得满地都是,一片红。
第127章 报复
“宸宁……宸宁……”轻柔的呼唤声将池榆从睡梦中唤醒。池榆缓缓睁开眼, 梦里那片红还在她眼前晃荡,模模糊糊的,怔愣了一会儿, 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是……晏泽宁。
“怎么师尊出去一段时日, 你就变成这样样子了。”晏泽宁将池榆扶起,给她喂了药。池榆慢慢呷着那药,脸色惨白。
“你怎么回来了……我躺了很久吗……”
晏泽宁垂眸,温柔抚摸池榆的脸颊, “你是躺了很久, 师尊快吓坏了。”
本来最短要呆十天,他五天就回来了,在池榆床边照顾了半个月, 又是喂药又是输灵力, 好不容易等到池榆醒来。
“事情师尊都知道了。”晏泽宁捻起池榆半截头发, “师尊定会给你出气的。”
池榆冷着脸,“你要怎么出气。你也看见了, 若不是我拿剑挡了一下,这会儿只剩半截的就是脑袋,而不是我的头发。他可是存了杀我的心思。”
晏泽宁搂住了池榆,问着:“你要怎么出气。”
池榆扬起脸, 倔强地盯着晏泽宁:“我想怎么出气, 你都依我?”
晏泽宁笑着点头。
池榆心思回转,龚复是元婴真人,有修为有家世,在一剑门呆了那么多年, 肯定颇有根基,不好相与。晏泽宁口头上说任由她出气, 但肯定是不想得罪龚复,小惩大诫一番就过了。她提一些“过分”的要求,等晏泽宁不想答应之时,她就假意退让,再另外要一些补偿,说一剑门的人不欢迎她,要出去散心之类的……
打定主意,池榆微抬下颌,“若我想他死呢?”晏泽宁怔怔盯着池榆。
眼前的女子脸上有些娇蛮。
见他不说话,眼中闪烁着泪光。
晏泽宁这是在找借口拒绝她了?池榆心想,抿唇说了一句:“你不愿意是不是——”,
却被晏泽宁欢喜地搂在怀中,摸着池榆薄薄的眼皮,“傻子宸宁,我怎么会不愿意,你难道以为龚复比得上你一根头发丝,他这样伤你,气你,活该万死。师尊只怕你过于良善,心软,只想小惩大诫就放过他,到头来还因为师尊做的事情跟师尊闹。”
晏泽宁吻住池榆的额头,“你能知道这样保护自己,师尊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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