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修无情道(10)
作者:水凼凼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其实只需要问一个人就够了。”
瘦子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扭头对猥琐男人说:“老四,不要听他的。”
猥琐男人疑惑地看着瘦子,“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小爷我听不懂。”
晏泽宁颇为耐心对猥琐男人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只需要留一个活口就够了。”
“你们两个之间谁先说出我想听的,谁就能活命,当然,另一个就只有去死了。”
“你们要不要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就说吧,决定一下谁要活。”
“老四,我们俩谁都不能说话!”瘦子狠狠盯着晏泽宁,“千万不能让他得逞。我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可千万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猥琐男人连连点头,他相信瘦子的判断,瘦子的脑子比他好使多了。
晏泽宁摇头,叹气道:“老四,重要的事情上你一直都听老三的吧。我看出来了,你没他聪明,但这也不是你不用脑子的理由。”
猥琐男人发怒,朝着晏泽宁怒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他从小就没老三聪明,也惯不会讨好人,爹娘比起他更喜欢机灵的老三。他爹娘老是对他说:哎呀,你要跟老三一样聪明该多好。他心里对老三是有怨怼的,直到爹娘去世时叫老三好好照顾他,他觉得爹娘还是一碗水端平的。
但这不表示他能当面被一个外人说不如老三,以往这样说的人都被他弄死了。
晏泽宁正好戳到了他的心窝子。
看着猥琐男人那么大的反应,宴泽宁继续道:“老三没骗过你吗?”
猥琐男人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很轻易的就把你骗得团团转。”
猥琐男人脸色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老四、老四。”瘦子扯着喉咙反复叫着,“他是在挑拨离间,千万不要相信他。”
见猥琐男人没有像以为那样表示会听他的,瘦子急红了眼,“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想,你就像往常一样听我的就好。”
这话捅了马蜂窝,猥琐男人发怒,“听你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听了你这么多年的话,我早就听够了,我这次就偏不听你的,我要——”
我要跟他拼命,这么窝囊做甚么,大不了我们兄弟两个就死在一起。
“老四的鼻子能闻到灵气,他说你身上有宝贝。”
“老——”
猥琐男人也就是老四被晏泽宁一刀抹了脖子。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像是在诘问,像是在愤怒,他死不明目。
瘦子颤抖着手连连摇头,“老四你别怪我,是你不听我的话,是你要说话,是你要背叛我的。我只是先发制人,防止你背叛而已。”
晏泽宁笑道:“既然下定了决心,你就说吧。”
……
“原来如此,我的腹部有精纯的灵气。”宴泽宁略一思索,想必是当时为了保他的金丹给他输的灵气,虽然没有保住金丹,但灵气也汇集到了金丹消失的地方。
“放……放了我吧,我已经什么都说了。”瘦子小心祈祷道。
“别急。”晏泽宁摸向瘦子的脑袋,“能否劳烦你把舌头伸出来。”
“你知道我是个瞎子,看不见,万一割错了地方就不好了。割到脑袋,你死了,我就没办法遵守让你活着的诺言了。”
“为何……为何要割舌头。”
“因为你说错话了。”
这是瘦子第一次看到晏泽宁阴鸷起来的样子,配上他黑洞洞的眼眶,活像从深渊来索命的厉鬼。一股寒意窜上了他的背脊,这人他看走眼了,这人内里与以往他遇见的喜欢虐杀杂修的大派宗门弟子一模一样,只是掩饰地很好。
“我……我伸……”
瘦子颤颤巍巍地伸出舌头。
晏泽宁问道:“准备好了吗?”
瘦子不敢不答:“准备好了。”
手起刀落,瘦子的舌头就被麻利的割掉了,被割的舌头横截面流出鲜红的血。
瘦子哇哇哇地乱叫,口水四流,他在提醒宴泽宁该放他走了。
晏泽宁却道了声抱歉,“原谅我不想遵守承诺,有朝一日,我们若地下相遇,我再郑重给您表示歉意。”
瘦子瞳孔越放越大,哇叽哇叽地大叫,从喉咙间放出一声悲鸣。
他被骗了。
他杀了他弟弟,还是活不下来。
他可是背叛了他弟弟啊!
他不会让这个狗东西好过的。
于是他在被小刀杀死之前,默念着要说的话,咬断了嘴里的信香。
……
池榆回自己房间包扎完后,从发髻中拿出小剑。
“小剑,今天多亏你了,我改天给你做个按摩浴。”说着,她轻轻弹了一下小剑的剑柄。
往瘦子脑袋刺的那一剑,是小剑机灵自己刺的,要不是小剑,池榆现在还被瘦子捏在手里,哪能打败他。
小剑往池榆脸上蹭,亲密地撒娇。
池榆把小剑按在她脸上,跟小剑贴贴。
一人一剑亲切地交流一番后,天已经大亮了。
曦光透过窗缝探进房间,照到池榆的手上。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池榆想着师尊应该问的差不多了,便收好小剑起身去找晏泽宁。
到晏泽宁房间门口,刚好碰见他出来。不等池榆开口,晏泽宁就告诉了她今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两个人呢?现在怎么样了。”池榆问。
“对他们小惩大诫一番后就放走了。”晏泽宁答道。
池榆视线穿过晏泽宁的肩膀,再穿过门缝,左右上下摇移,确实没有人。
池榆有点担心,“以后会不会有麻烦。”
晏泽宁笑着告诉她永远都不会有麻烦。
这一晚上差点出了命案,又是打架又是流血。到现在还未平静下来的心让池榆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与晏泽宁商量好今日就出发。
在他们去往下一座东边小镇的路上,客栈里的伙计看着床上盖着被子的两具尸体,抱住脑袋发出了刺穿云霄的尖叫。
“啊——”
第9章 风平浪静的日子
“师尊,你为什么一定要往东走啊?”虽然池榆对往东走这件事没意见,但她对为什么往东走很有意见。
宴泽宁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小路边开满了不知名五颜六色的小野花,他雪白的裙摆在摇动之间沾满了泥土的颜色,鞋子就更不用说了。
就算不去晏家,好好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稳度日不好吗?东跑西跑何苦来哉!
池榆听见晏泽宁问她。
“你相信直觉吗?”
池榆嗯了一声。
她继而听宴泽宁说道。
“我其实想过失去金丹,失去双眼后我该如何过活。”
“我前面半生按部就班地活着,二十八岁筑基,八十九岁金丹,活了将近二百岁,骤然成为一个凡人,却不知道如今如何自处。我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如今却想修却不能修。我扪心自问,能接受一个凡人的生活吗?凡人的生活离我太远了,远到我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我依然想修炼,直觉告诉我,往东走是我唯一的出路。金丹已碎,道基已毁,其实怎又能再踏仙途,你就当我癔症了吧,就算要绝掉我这唯一的念想,也得等到极东之地再谈吧。”
“你呢?你又要为什么跟我走,我们其实已经不算是……”
不算是师徒了。
晏泽宁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为何不想把这句话说出来。
池榆听了他的话,低下头看两边的野花,一阵怔忡,是啊,她为什要跟着晏泽宁走。
她想了想,自嘲的笑了,其实说到底就是无所谓。
无所谓干什么,去哪里,跟谁走。
事情到现在,好像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她好像是被一剑门的命令逼着这样做的。逼?她不乐意吗?没有不乐意,但也没有很乐意。
除了跟刘季告别有些伤感外,其余的都好像是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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