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雇我对付他命定的小白花女主(162)
作者:启夫微安
“生气吗?”
顾安安不说话。
对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动手的那几个,找证据并不难。”
侧过脸的顾安安眼睫颤了颤,握住苹果的手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谢谨行双腿交叠,靠着椅子的靠背,语气轻飘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那个苏软,什么来路?”
顾安安吸了吸鼻子,扭过头:“跟她没有直接关系。就算有证据说那些人是蓄意害我,她也会没事。”
“是吗?”
谢谨行目光平和,“不试试怎么知道。”
顾安安心口嘭地一跳,扭过头看他。
四目相对,俊美的男人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发现她终于不死气沉沉了,他眼神中有点满意。此时嘴角淡淡地勾着,露出了明明看起来很温和,其实根本不好亲近的微笑。
“由于公司开拓海外市场,我大概要在德国待上三年。跟我一起过去?”
他好像一点他们不熟的认知都没有。
“德国的骨科还不错。”
顾安安其实有点适应不来,但谢谨行给人的感觉,很难拒绝他。
她想说,德国医院的骨科确实很厉害,但她不属于断腿断手,她下肢瘫痪了。
可是,对上谢谨行沉静的神情和自如的姿态,这句话没说出口。顾安安抿着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笃定态度让她心中燃起了小小的期望,还是真的不甘心一辈子坐轮椅——心里在劝自己:你看,这个看起来厉害的男人都说可以去德国试试,为什么不去呢?
外国的医疗水平足够发达的话,是不是代表她以后不一定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
顾安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甚至都没有怎么思考就答应了。
再然后,顾安安就被连夜送去了德国。
她在德国经历了痛苦的治疗,医生为她进行了非常严格的诊治,但很可惜。那场人为的车祸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医生们已经对她进行了全力救治,她也只是恢复到稍微能感受到腿部的疼痛的程度。别的,就没有了。后半辈子,还是要坐在轮椅上。
在国外,那个奇怪的男人出现的时机并不多。每一次都是意外的到来,悄无声息地离去。
顾安安在疗养院住了很多年,远远不止谢谨行说的三年。
这时间久的,顾安安都已经适应了残废的人生。
她每天由护工推着去疗养院为病患专门打造的公园,去晒晒太阳,给满地走动的鸽子喂食。高兴的时候,还可以亲手种一点花草。这种看似平和的人生抚慰了她的伤害,后来不再想着什么时候趁夜深人静偷偷死去,觉得这样也很好。
谢谨行依旧维持着并不频繁但很规律的探望习惯,仿佛他出现在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见面的机会多了,哪怕很少有聊。但人还是会被多次见面的表象所蒙蔽,营造出一种彼此很熟的错觉。
顾安安渐渐就不怕他了,人俗了说话也会很随意。她会跟他自言自语很多自己在疗养院的事。会跟他说治病很痛,药很难吃。偶尔心情不错还会调侃他怎么一直都是一个人。
这么大年纪,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
通常这个时候,谢谨行不说话,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顾安安大概会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竟然对长辈出言不逊。要不是谢爷爷临去世之前要求他务必照顾自己,他估计早就想甩了自己这个包袱。
再然后,顾安安就会沉默。
他大多时候不会允许她就这么沉默下去。
不紧不慢地拿出随手买来的东西。要么是好吃的点心,要么是新奇的水果,要么是路边随便扯的花(顾安安严重怀疑他就是疗养院园丁蹲了好几天蹲不到的偷花贼),且一开口必阴阳怪气。
她大概是有点贱的,被他阴阳怪气地刺激几句,马上就除了生气,没有自怨自艾了。
谢谨行后来削皮非常熟练了。不知道是不是无数次给顾安安削苹果练就的功夫,他熟练掌握一刀削下完整的皮的技能。他后来每一次给顾安安的水果,都很圆润。
某一天,在一次给她销了一个完美的苹果后,他突然问她:“你想结婚吗?”
顾安安握着苹果,脸上故作岁月静好的笑容都凝滞了。
她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干巴巴地笑:“小舅舅觉得我这个样子,还能结婚吗?”
“为什么不能?”
对方似乎不理解她的黯然,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什么众所周知的事实,“你一直很美。”
……
第一个梦结束的猝不及防。下一个梦又不给喘息的机会,涌上来。
顾安安难受地在被子里大喘气,额头的发丝湿透了。大概是因为难受,喉咙里发出像濒死的小兽一样干哑的呜咽声。谢谨行扭头看了眼家庭医生。
打了电话发现顾安安不对劲,谢谨行就立马叫了家庭医生过来。今天的他本来是在Q大商谈一个专利转让的事,路过京传,就想过来看看。
结果几个电话顾安安都没接,接通了,全在胡言乱语。
他立即推了跟秦嘉树的难得饭局,仓促赶过来。
医生无奈地笑:“真的是简单的流感,烧退下去就好了。”
客厅的热水还在烧着,谢谨行亲自给她的脑门上又换了个退烧贴。
第二个梦境。
是在一个对陆家来说很重要的宴会上。
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下,身穿华丽衣着的贵客们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进行着交际。顾安安穿着由沈珊赞助的绯色长裙,正站在甜品台旁边。
手指撵了水果盘上一颗鲜艳夺目的车厘子,往嘴里塞。
嚼了两下,就看着挽着陆星宇胳膊,穿着陆氏最昂贵的礼服,脖子上戴着陆氏珠宝据说价值三千万的项链的苏软,正被一帮意气风发的二世祖簇拥着走进来。
沈珊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端起旁边侍者托盘上的一杯红酒就冲了上去。
不过这杯红酒没有浇到苏软的裙摆上,也没有浇到她那张盛装打扮之下依旧不算出众的脸上。反而是被周嘉誉一个反手给挡回去,紫红的红酒一滴不漏地全泼在了沈珊自己的脸上。
当时的局面,难堪的音乐声都停下来。
顾安安忍着心中的酸涩,没有看陆星宇。快速抽了几张纸巾冲上去给沈珊擦脸。
混乱之中,大概是苏软的骑士团觉得她这个沈珊的头号跟班,会为主子报仇。不分青红皂白的,反手将她一推。顾安安穿高跟鞋本就站不稳,在被人推搡后,直直地往后撞去。
没有人扶或者拉一把,顾安安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在落地的瞬间,她回头看了陆星宇。
陆星宇大概没想到被推的人是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想要过来扶她,却被苏软怯生生地拉住了。她夹着嗓子喊住陆星宇,苏软捏着裙摆露出了自己纤细小巧的脚尖,纤细的眉头紧紧地蹙着,好像疼的很难受的样子。
“星宇,她刚才踩到了我的脚,我脚好疼啊……”
陆星宇立即就不记得去扶她,顾安安呆坐在地上看着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耐心地呵护着苏软。心中的寒凉无法言喻,正呆呆地看着时,垂落在一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握住了。
对方力气很大,像拉一个玩偶一样随意的将她拽了起来。
顾安安还没站定,就嗅到了一股清冽的带着冷感的木质香味。对方的手很客气,确定她站稳就松开了。温热的触感离开,顾安安茫然地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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