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之正回忆往昔，忽见涣霜从他怀中起来，心疼的?看着他。

白衍之不解，涣霜咬了咬唇说道?：“主?人，明明喜欢我，却藏着不说，我知道?这种感觉，好难过。”

涣霜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好疼，像是不停地?在拷打审讯自己，很煎熬。这种感觉我只忍受了几天，主?人却忍了这么久，肯定?很痛苦很痛苦。”

都怪他，为什么这么久才发?现？

白衍之伸手捧起涣霜的?脸颊，虔诚的?说道?：“我并不痛苦，自我心有所属，世间万物忽然?有了颜色。涣霜，自你回来，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开心。”

从他确定?了自己心意的?那?刻起，他与整个世界的?隔阂被打碎了。他有了喜怒哀乐，尝的?出酸甜苦辣。

白衍之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心之下，涣霜的?脸开始发?烫。

白衍之笑了笑，垂眸看着涣霜，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涣霜，你知晓道?侣都会做些什么吗？”

涣霜瑟缩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慌乱的?情绪，面?颊更烫了。

那?张被自己咬的?嫣红的?嘴唇张合着，皓齿若隐若现。

“知……知道?的?。”

白衍之捧着他的?脸，俯下身子，离他越来越近，涣霜睁着眼睛，又?羞又?怕，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

经常被自己的?折磨的?下唇被触碰，被含在白衍之齿间，轻轻咬了一下。

脑中轰隆一声?，涣霜整个人陷入呆滞。

羞耻感快要将他淹没，涣霜觉得自己浑身热得像是在火炉中，每一次轻轻噬咬，都是在火炉中加了一块碳；舌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害怕的?浑身发?抖。

他以为，亲吻只是碰碰嘴唇而已，书上都是骗人的?！

羞耻与恐惧不停得刺痛他让他保持清醒，他却像中了迷魂药一般，整个人向神志不清滑落，在小心翼翼的?被品尝中，慢慢张开嘴。

在侵入与游鱼般的?追逐中，他落入了陷阱，舌尖被固定?住，被轻轻吮吸……

涣霜觉得自己一下子飘入天际，却又?同时猛然?清醒过来，恐惧与羞耻一下子爆发?，涣霜全心顺从白衍之的?一切动作，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一边哭一边发?抖。

泪水一滴滴落下又?一滴滴被拭去，白衍之将涣霜拥入怀中，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涣霜在白衍之怀中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白衍之低下头向他道?歉：“涣霜，没事了，是我太过急色，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白衍之确实很自责，他明知道?涣霜敏感胆小，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不知涣霜多久没这么害怕了。

涣霜一边发?抖，一边抬起头来用发?颤的?声?音说道?：“主?……主?人……不要道?歉，你没有……没有做错什么。我……”

涣霜用力的?捏着自己的?指尖，强迫自己能?完整的?说话：“我很舒服，很开心，我很喜欢主?人的?吻……”

每说一个字，涣霜便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一分，声?音也越来越小。说完最后?一个字，羞耻感再一次淹没了他。涣霜自暴自弃的?把自己埋在白衍之怀里，恨不得原地?消失。

见他如此可爱的?模样?，白衍之不由得笑了笑，连带着胸膛一阵震动。雪发?中的?耳尖一颤，红到滴血，涣霜努力的?把自己又?缩小了几分。

白衍之就这样?抱着涣霜，坐在床边，同时作为庇护所与加害者，安慰着怀中的?爱侣。

过了许久，涣霜终于走出初吻的?余韵，从白衍之的?怀中钻了出来。

涣霜的?脸仍是发?红，雪色的?发?丝像他的?心一样?，乱糟糟的?。

像是因确认了绝对的?亲密与偏爱，白衍之忽然?觉得涣霜更活泼了一些。他气鼓鼓的?说道?：“书上都是骗人的?！”

在他看过的?那?些或正经或不正经的?书上，亲吻都是蜻蜓点水，只是亲密前的?一触即分。

涣霜本以为不过是嘴唇间的?相触碰，不会有什么感觉，只是道?侣间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他甚至以为，长时间的?亲吻会很无聊。

那?些书都是骗子！

亲吻明明……明明……明明就像惊涛骇浪一样?。

只是略一回想，涣霜的?脸便又?开始发?烫。那?个极致温柔的?吻，他全程晕乎乎的?。仿佛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唇齿上，所有的?心神和?情绪都因每一次触碰研磨起起伏伏。

而且……为什么亲吻的?花样?这么多？

白衍之看着他的?神色变来变去，十分有意思，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书？涣霜，能?让我看看吗？”

涣霜吓得立即抬起头来，眼睛瞪得溜圆。他惊恐的?挡住自己的?嘴，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我说错了……没有书……真的?没有。”

话语错漏百出，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却在祈求白衍之相信他这拙劣的?谎言。仿佛……若是被揭穿，他会羞愤的?再次哭出来。

白衍之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那?看来是我听错了。”

涣霜立即疯狂点头，帮白衍之把这个想法坐实。涣霜极力否认，眼中的?心虚却又?将他出卖的?干干净净。

他的?涣霜，真的?……太可爱了。

白衍之贴心的?转移话题：“涣霜，在外?历练这么久，你一定?累了，今晚好好休息。”

说罢，白衍之便准备离开，给涣霜留下单独的?空间平复心情。

忽然?，衣摆一重。白衍之回头一看，涣霜跪趴在床边，伸手抓着他的?衣摆。

涣霜抬头仰望着白衍之，祈求道?：“主?人，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祈求的?神态，刻意放软的?声?音，像一记记重锤砸在白衍之心口，让他无法挪步脚步。

见白衍之没有应答，涣霜再次加重砝码：“主?人，我们说好要做道?侣的?，道?侣不都是睡在一起吗？”

白衍之喉头微动，他还未下令，双脚便不由自主?的?迈步，回到床边。

见白衍之被说动，涣霜的?眼睛亮晶晶的?，抿着嘴笑，像是偷到糖吃的?小孩。

涣霜往里挪动，将外?侧留给白衍之。白衍脱下外?衣躺下，涣霜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忍不住，一寸一寸的?向白衍之的?方向挪了过来，紧紧的?贴在他身上。

或许是因在魔渊中呆的?太久了，他每次身处黑暗，便会忍不住联想到魔渊。魔渊的?日子又?很不好过，因此涣霜很讨厌黑暗。

只有在白衍之怀中，他才能?安全入睡。但他知道?，白衍之很忙，不可能?天天陪着他睡觉。他也从未听闻，有哪个剑灵必须要剑主?哄着睡的?。

于是涣霜渐渐学会退而求其次，他可以做到独自入眠，只要在白衍之身边，他能?感觉得到白衍之的?气息，也能?将就着入睡。

但是，他们现在是道?侣，道?侣同床共枕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终于能?理?直气壮的?要求，白衍之留下来陪他一块睡了！

紧挨着白衍之，涣霜在黑暗中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慢慢放松精神，任由自己的?意识缓缓下坠。

涣霜睡得很香，白衍之却毫无睡意。

在踏入房门之前，在涣霜开口询问?的?前一瞬，他万万没想到今夜是这种发?展。

本以为还要过几百几千年才能?走到明处的?心意，忽然?被掀开封印，正大光明的?对涣霜诉说出来。

他之前引而不发?，是担忧涣霜太过稚嫩。初生的?剑灵只知晓依赖剑主?，根本不懂人类的?感情，他不能?在涣霜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在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不会拒绝的?时候，决定?涣霜的?感情归属。

现在，涣霜确实是长大了。他能?做到，能?解决很多事；他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不同的?风景。他真的?明白了何为感情，竟能?读懂他隐藏的?情意。

欣喜，愉悦，满足，这些情绪化作一道?暖流，由心口流淌至四肢百骸。白衍之侧过身，低头看着熟睡中的?涣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今日笑的?次数，比过去百年加起来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