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洄+番外(69)
作者:图苏
“我来。”说着,他把画从地上捡了起来,重新放回桌案后,又引着她从没有颜料洒落的一侧绕过去,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小心,地上有颜料,别弄脏了衣裙,从这边走。”
画还没捡起来的时候,温予离得远,只隐约瞧着这画上花红柳绿,但具体画的什么,她看得并不真切。
直到他把画从地上捡起,时,她又匆忙瞥了一眼才看清,原来画上那团团的色彩是一大两小三个人形。
尤其是伏在桌案上的那个女子,打眼一望,她便觉得异常熟悉。
尽管方才那一眼,她也只是匆匆一瞥。
他搀着她走路的时候,她的视线全然都在那幅画作上,半点没有听到他说的是什么,更是没有察觉到他搀着她坐在他位子上的这件事情。
待她回过神来时,她人已经坐在他的位子上了。
温予看着眼前的那幅栩栩如生的画作,心中大为震惊。
他画的一幅春意图。
画上,梨花簌簌。
梨花树下,身着雪青色衣裙的美人,伏案酣睡。三两朵梨花落在她的身上,平添几分妖冶。
另有一男一女两个稚子,团坐周围。
尤其那位小女童,头上扎着羊角辫,一手握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枇杷,啃得脸上哪都是。尤其一双眼睛,水汪汪,圆乎乎,温予单是看着,便觉得她可爱极了。
而画上的男童,却只有一个背影。他小小的身形,趴在桌案上,看着伏案小憩的美人。
温予大致扫了一遍,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
好一会儿,她才仰起头,问:“画中的这个人...是我?”
霍无羁点点头,说了句:“是你。”
也许是晚饭时候在看见了那本钢笔菜谱,这个时候,温予心里已经相信这画中的女子是她而非是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其他人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温予低喃一声,重新把目光落回到画纸上。
她指着画上只一个背影的小男孩,问:“那这个人...又是谁?”
“是我。”
“你?”
温予更惊讶了,画中那小人,看着也没多大,不过半人高。而现在,纵她绷直了身体,也只不过才到他的肩膀。
她怎么可能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呢?
温予暗暗猜想,心里闪过一个更为不可思议的念头。还不等她细细琢磨,那一念头便又从她心中消散了。
她又把目光落到了那个肆意啃着枇杷的女娃娃身上,可不知怎的,越看越觉得眼熟。
忽然,她转过身,仰起头,看了一眼立于她身侧的男人后,又重新把视线落回到那小娃娃脸上。
他的画功着实像秦未说的那般好,只一眼,她便看出那小女娃的高鼻梁竟与霍无羁生的一模一样。
“那她...又是谁?是你的妹妹吗?”
好半晌,都没听到他的回答。
温予转过头去,一眼看到他正失魂落魄地盯着她看。
“阿予,你竟不识得她吗?”
第54章 清极不知寒(十四)
听他这么问, 温予终是从他的脸上察觉出些许异样。
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试探性开口, 问道:“我应该认识她吗?”
温予不愿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异样, 并试图从这些异样的情绪中发现一点什么。
霎时,霍无羁脸色惨白,忍不住后退一步,剑眉紧蹙, 漆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俯下身, 指了指画上的小北,又看着温予的脸,说:“阿予, 你再仔细瞧瞧,你当真是不记得她?”
温予闻言,重新把视线落在了那幅画上, 她看了那小女娃好一会儿, 确定自己脑海中没有关于她一丝一毫的信息后,坚定摇摇头。
“阿予,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记得我便也罢了,可我没想到,你竟连小北也不记得了。”
这一刻, 霍无羁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好的,坏的。
这一次阿予回来,小北却没随她一道来。
莫非是小北遭遇了什么不测, 阿予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故而将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
还是说,她遭遇了比这个更为糟糕的事情?
他正想着, 忽然又听到她问:“小北...她叫小北吗?她到底是谁?”
听他说的那些话的,画上这个叫小北的姑娘,似乎也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霍无羁沉吟道:“小北,她是你的女儿。”
温予听了,差点背过气去。
她一个连恋爱都没怎么谈过的人,怎么会凭空多出一个女儿出来。
“我的女儿?”
“我和谁的女儿?”
听她这么问,霍无羁也哽住了。
“不知道。”
霍无羁冲她摇摇头,又说:“我只知...小北她姓霍,全名霍斯北。”
从前,都是他这么问她的。但她却从来没有透露过半个字。
他也曾不止一次暗地里骂过那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竟然会忍心抛下她们母女。
但每次想到这里,他又会感到庆幸。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能遇到她们两个。
可霍无羁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拿这个问题来反问他。
“姓霍?霍斯北?”温予看着画像上那小丫头的高挺鼻梁,口中嘟哝着他方才说过的话,心绪烦乱,毫无头绪。
这两人都姓霍,鼻梁都生得一模一样,若说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她定是深信不疑。
若他不说,她当真因为小北是他的妹妹或者是其他什么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可那小丫头,又怎么能是她的女儿呢。
霍无羁见温予半晌不说话,只凝眸看着小北,便问她:“阿予,你可曾想起什么?”
温予侧目,对上他那双满是情绪的漆眸,总觉得有几分愧疚。她怕自己会承受不起他这份情。
温予定了定神,又想起秦未说的那些话,思量片刻,忙问:“你这里可还有其他的画作?或者,我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来?看一看旧物,或许我还能想起一些事情来。”
说这话时,温予心虚的都不敢直视霍无羁。
但她迫切地想要弄明白这一切,也便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霍无羁听了,恍然大悟,忙说:“有,我这便拿给你。”
话音未落,他便越过她,大步往书柜一侧那件半人高的花瓶走去,却一脚踩进一地凌乱的颜料中。
颜料四溅,弄脏了衣服不说。
每走一步,便在木地板上印上一个五彩斑斓的脚印,像花束一样,摇曳繁开。
温予看着他弯腰从一旁的花瓶里抱出一堆画作,心里暗暗惊讶。
刚才,她几乎将他这书房都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一幅画都没见到。
她独独忽略了这个花瓶。
没想到,那些画卷,就被他放在那花瓶里面。
顷刻,霍无羁抱着那些画回来,依次展开,平铺到桌案上。
画上,四季之景俱全,可画中的人物,却只有她和那个叫小北的丫头。
温予满脑子浆糊,听着他讲故事一般,将画卷之中的场景娓娓道来。
其中的一张画,让温予印象最为深刻。
同时,也让她更加确信,霍无羁画中的女子,不是什么别的人。
就是她——温予。
画上,小北扎着羊角辫,一身粗布裙衫,被三五只大鹅追着跑。
而她,娴静站在树下,一袭春衫,只余一个侧脸,正拿着手机给那个叫小北的娃娃拍照。
一开始,她只顾着看那几只大白鹅和张牙舞爪的小北,半点没有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物件。直到霍无羁准备将这幅画从她面前抽走,她才用余光瞥清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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