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洄+番外(52)
作者:图苏
想到这里,秦执年松了口气。他站起身,夺过黄晃手中的酒杯,连拖带拽把他从位子上拽起来,说:“老东西,快别喝了,走了。”
黄晃踉跄着,把手臂从秦执年手中挣开,嚷嚷着:“我还没喝完呢。”
霍无羁和秦未见了,连忙跑过去,一人搀着一个。
秦执年还算清醒,他冲秦未摆摆手,说:“我不用扶,你留下,帮着他收拾收拾。他一个人还不得收拾到后半夜去了。”
“好。”秦未答应的很爽快。
左右,在这里和在家里没什么差别。
秦执年交代完这些,从霍无羁手上把黄晃接过来,两人拌着嘴,互相搀扶着,奔向风雪。
霍无羁和秦未把他们送到大门口,亲眼看着他们上了马车,随即锁上了外门。
“兄长,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来收拾就好。”
“那哪行啊,刚才你没听见老爷子说啊,我必须得帮着你一块收拾。倒是你,放一个姑娘家自己在房间,真的没问题吗?”
随着所有人的离开,秦未的本性暴露无遗。
尽管他平日里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还是免不了要对一些事情好奇。
譬如,刚才那个忽然从天而降又身藏暗香的姑娘。
除了猜到了她的名字之外,其余信息,他一无所知。
“没有问题。”话虽这么说,但霍无羁手上的扫帚挥舞的越来越快了。
秦未偏头瞥了他一眼,背过身,无声嘟哝了句:“口是心非。”
“哎,这天这么冷,也不知道人家姑娘用没用过晚膳?”
霍无羁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
秦未眼里噙着笑,随即走过去,从霍无羁手里夺过清扫工具,说:“行了,左右你的心也没在这儿,给我吧。你去忙你的,改日请我吃酒就行了。”
霍无羁也没再跟他客气:“谢谢阿兄,我去煮个热粥,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秦未头也没回,高喊了句:“两碗。”
“行。”霍无羁应下,自顾往膳房走去。
没多大一会儿,膳房的烟囱里冒出缕缕炊烟,顷刻便被大风吹散,隐入夜色,谁也没有发觉。
第38章 暗香浮动(三十)
温予换好了冬衣后, 搬了张矮凳,围坐在炭盆前。
被烈焰炙烤着,她身上的冬衣又厚实的紧, 没多大一会儿, 身体就开始慢慢回温了。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穿过古装。
就连以往过生日的时候拍的艺术照,也从来没有拍过古风的。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穿古装。
从里到外, 由上到下, 从小衣,到鞋袜,衣柜里应有尽有。
一层套一层, 很是繁琐。
得亏她平时无聊的时候,喜欢看电视剧。没吃过猪肉,但猪是怎么跑, 她还是见过的。
虽然花的时间长了一点, 但好在一丝不苟穿上了。
从她身处的房间装潢来看,这户人家,非富即贵。
再加上,她凭借羊皮古卷上的信息暗自推测:如果霍无羁真的是古卷上写的那位定北王,那此地, 定然是他的王府了。
纵是古穿电视剧盛行的那几年,她也从来没有设想过有朝一日她穿回封建的古代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她一直觉得,这就是一个伪命题。
最重要的, 她一直觉得, 古代封建的中央集权制度对于现代人而言,实在可怕。
甚至可以说, 是个吃人的社会。
偏偏,老天给她开了这么一个巨大的玩笑。
伪命题,成真了。
她这辈子都会记得,上一次在刑台上看到他被人砍下脑袋的一瞬间,她内心的惊惧。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找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尽量扮作和这个时代一样的人。
至少从穿衣风格上。
换衣服的时候,她生怕会有人闯进来,把门从里面栓上不说,还搬了两张实木凳子抵住门。
换好了衣服后,她才又把木凳搬回原位,把门栓撤下,静等着那人回来。
身处陌生环境,她度‘秒’如年。
许是她还在家时,吃的感冒药起了作用,围坐在火焰猎猎的暖盆前,忽然眼皮有些沉重。
虽然困顿,但她的精神还时刻紧绷。
无论如何,她都要等他回来的。
所以,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把紧闭的房门打开一条缝隙。
呼啸的寒风猛然倒灌进来,凛冽的空气充斥鼻息,她整个人清醒很多。
顷刻,房间里刚蓄下的一丁点的暖意被寒风驱的干干净净。
温予下意识缩了缩脖颈,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转身回了座位。
许是炭盆烧的太旺,没多大一会儿,困意再次袭来。
-
膳房。
霍无羁忙碌的身影在淡橘色的光影的照射下,显得愈发有人情味儿。
煮粥的间隙,他把温予和秦未待会儿即将要住的房间里的地龙火道添满了炭,随即点燃。
故而,霍无羁端着膳食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伏在床边打盹的温予。
卧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半扇,霍无羁过来时,看到敞开的房门,心下陡然一惊,连忙加快脚步。
看到她还在,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方才,他还以为她走了。
他蹑手蹑脚进来,把食盒放在了一旁的圆桌上。
随即走向温予,在距离她约莫一臂距离时,停.下来,看着她。从始至终,他的动作、甚至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她。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看过她了。
看着她的睡颜,霍无羁想了很多。
也是这一刻,他猛然发现,就算是她不记得他,他也不想她再次从自己身边离开。
下一次,不管她要去什么地方,不管有多远,他都要跟她一起。
他再也不想跟她分开了。
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一年又一年,他真的快要熬不住了。
尽管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忘记了他。
但幸好,她还是她。
幸好,她回来了。
如果此时温予睁开眼睛,一定会被霍无羁眼中的深情所惊。
但她睡着了。
‘噼啪’一声,一旁烛台的蜡烛陡然爆了个灯花。
霍无羁回神,掠了一眼烛台,又瞥了一眼睡的并不是很安稳的温予。
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突起的灯花声,还是因为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眉心紧蹙,久久得不到舒展。
他轻走到烛台,拿起剪刀,修理烛芯。
寒风吹过,烛光摇曳,差点吹熄。
他走到门口,刚想把敞开的另外半扇房门关上。
许是这房门使用的频率太少,尽管他动作很轻,手上也没放很大的力气,还是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当即,霍无羁喉结下意识滚动,整颗心脏都被这声音吊起,他手上的力度更轻了些。
温予猛然惊醒。
她睁开眼睛,视线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看到人影的一瞬,她不动声色站了起来。
仅是一个关门的动作,霍无羁甚至觉得比他平时耍一套枪法都要累。
额上都沁出了一层细汗。
当然,也有可能是方才他往地龙火道里填的炭火太多了点。
一转身,猝不及防的,他看到了有些拘束的温予。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面前,他的阿予还会那么小心翼翼,看他时带着几分拘束和讨好。
这一瞬,霍无羁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从心底里感到难过。
他多想告诉她,在他面前,她不用这么小心,敞开心扉做她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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