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洄+番外(210)
作者:图苏
他身为过来人,最是清楚这男女关系中,最先受伤的,永远是用情最真、最深的那个人。
经过他的观察,温予和霍懈北这两人中,霍懈北明显用情更深。
如果他们的关系一旦反过来,如果温予变成了上赶着的那个,那他可能不会对霍懈北这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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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途中,依旧是兰弥生开车,霍懈北坐在副驾驶,温予一个人坐在后排。
前排的两个人一路无言,温予忽然开口,问:“哥哥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
话没说完,哈欠声起,就连闭目养神的霍懈北都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
兰弥生:“忙着赶了会儿论文,回去补个觉就行了。”
温予:“哥哥,不然换他来开吧?”
兰弥生想也没想,说:“你看他那双熊猫眼,他还不如我呢。”
其实,温予一开始想问的,也不过是霍懈北而已。
早在吃早饭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他眼底的黑眼圈和下巴上泛起的那圈胡茬。
众目睽睽之下,舅舅又在说他需要立刻起身去香港的事情。温予忍住,没有当众问出口。
刚才,她本想直接问霍懈北的。可她又担心,兰弥生会‘阴阳怪气’。所以,她才先问了他一句。
霍懈北:“让表哥见笑了。我有点认床,没怎么休息好。”
兰弥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做贼了。”
霍懈北抿抿唇,没再言语。想起昨晚,他眼睛里生出些许细碎的笑意。
他可不就是去做贼了。
温予也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看着霍懈北的侧脸,问:“你昨晚也没有休息好吗?”
霍懈北点点头:“嗯,没有。”
他一夜没怎么合眼。声音有些沙哑。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可兰弥生听在耳中,总觉得字句里藏匿这万万千千的柔情蜜意。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是以,他开口吐槽:“行了,别柔情蜜意亲亲我我妨碍我开车了。”
“哥哥。”
温予警告他一声,随即又满含歉意地看了霍懈北一眼,霍懈北却回了她一个没关系的眼神。随即,他无奈又宠溺地看了兰弥生一眼,坐正了身体,没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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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弥生在兰庭陪着温予待了一个星期,直到温予的腿完全养好,他才离开。
离开的前一个晚上,兰弥生提着酒,敲响了霍懈北房间的门。
除了第一晚,霍懈北和温予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的。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霍懈北也发现,温予好像并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们睡在一起。
那天,他担心兰弥生会一大早就来喊温予用早餐。所以,天还没亮,他就从她房间溜了出去。
霍懈北本不是嗜酒之人,可兰弥生都提着酒过来找他了,他也只好陪着。
他本来以为兰弥生酒量很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两杯酒下肚,他的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半瓶酒喝下去,他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可话里话外,仍然是告诫他要好好对待温予。
喝到后期,兰弥生眼神越发迷离。他放下酒杯,揪着霍懈北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不放过我,我巴不得你永生永世都记得我。”
霍懈北一边把他的手拽下来,一边给他回应:“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欺负她的。”
酒精的作用下,兰弥生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但他却不忘威胁霍懈北。
“你敢欺负我妹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我就让姑姑姑父把你带走。”
兰弥生磕磕绊绊说出这句话,霍懈北愣了一下。片刻,他反应过来,兰弥生口中的姑姑姑父究竟是何人。
“姑姑、姑父怎么了?”就像那晚在鸣沙山一样,他趁着兰弥生醉酒,开始循循善诱。
或许是因为他还有一丝理智,又或许他对他的姑姑、姑父的情谊着实深厚。听到霍懈北这样问,他先是愣了愣神,随即眼神变得伤感起来。
兰弥生:“没了,他们都没了。”
尽管他之前猜到过,可亲耳听到兰弥生这样说,他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兰弥生抬起一条手臂,扮作那辆横冲汁源由扣抠群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直撞的汽车,哽咽道:“一辆车冲过来,我没有了姑姑姑父,温予没有了爸爸妈妈。”
“什么时候的事情?”霍懈北问。
兰弥生:“我妹妹...高考结束那天。她从考场出来,亲眼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被车撞倒在地。”
霍懈北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难怪她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提及父母。
而兰弥生也像是瞬间酒醒了一般,抬眸,用那种极为清醒的看神看了霍懈北一眼。
只一眼,他的眼神又一次迷离起来,继续说:“后来,我妹妹性情大变。
小时候,她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她活泼、机敏,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可经历那件事情之后,她变得安静、敏感。
只因姑姑姑父打算她考试之后带她去吃西餐,她就把姑姑姑父的死,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饶恕自己。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到现在都不能吃西餐,看到牛排就直犯恶心。明明她之前最喜欢吃牛排的。”
说完这话,一滴眼泪从兰弥生的眼尾流出。又因他微微倾着脑袋,眼泪顺着鼻梁滑落,隐入地面后,再无踪迹。
他回想起之前和温予相处的点点滴滴。北疆盛产牛羊,可她真的是吃羊肉更多。
原本他以为,相较之下,她只是更细化吃羊肉而已,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他抬起手,在空中停顿一瞬,后又放下。
他本想拍一拍兰弥生的肩膀,又感觉这动作并不能安慰正陷在低落情绪里的他,遂作罢。
恍惚中,他隐约听见兰弥生长叹一声。可他抬眸望去,兰弥生依旧是一脸醉意醺醺的模样。
不等他移开眼,又听见兰弥生说:“后来,她患上了自闭症。
大一整个学年,都极少与人讲话。我们辗转全国,为她找了很多心理医生。大二下半学期,她才渐渐好转,不再囿于自己,逐渐恢复了和旁人的交际。
一开始,我们也都以为她没事了。
可自那以后,她忽然喜欢上了极限运动。
越是危险,她越是喜欢。攀岩,速降,跳伞,甚至是登珠峰。
后来,我才知道,她之所以那么痴迷极限运动,是因为她早已经丧失了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这一刻,霍懈北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想起他从雪山上将她救回那日。她好像的确没了求生的意志,但凡他再晚去一会儿,但凡他没有一直紧跟在她的身后,她怕是就危险了。
霍懈北脸色都白了几分。
兰弥生抬眸睨他一眼,轻笑一声,又说:“可就几日前,她忽然告诉我,她遇见了一个男人,一个让她想要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
霍懈北唇舌翕动,最终一语未发。他知道,兰弥生口中的那个男人,是他自己。
“她对你,是动了真心的,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去辜负她。”说完,兰弥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懈北点点头:“我会的。”
得到他的回应,兰弥生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不似初来他房间时那般紧绷和刻意,往后一躺,倚着沙发靠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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