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洄+番外(199)
作者:图苏
温予坐在长椅上,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前面的情况。
她只好又一次把目光投向霍懈北。他正和其他人一样,有些疑惑地看着前方喧嚷的人群。
她抬手捏了捏扣在她肩头的手指,仰头问:“前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霍懈北垂眸,说:“政府派人过来安置。来人是...”
话没说完,他脸上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你笑什么?”温予又问:“来人又是谁?”
听她这么问,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于你而言,是一位故人。”他说。
“故人?”温予口中重复着这两字,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他说的那句‘政府派人过来安置’的话。
既是故人,又能和政府这两字牵上关系的人,也就只有‘秦未’一人了。
不,现在他不姓秦,而是姓霍。
“是霍未?”
“是我哥。”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当霍懈北从她口中听到霍未这两个字时,下意识挑了挑眉,似是诧异霍未这个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尽管他知道,早在她从珠峰回来后就调查过他。
“想不想去见一见他?”他又问。
原本温予还没有这个想法的,可听他这么问,她忽然有点想了。尽管她之前在电脑上看过他的照片,可她还是想亲眼看看这一世的他到底长什么模样,和他还是秦未的时候,又有什么不同。
温予朝他点点头,说了句:“想,扶我起来。”
扣在她肩膀的手已经挪开了,他重新站到了她面前。可他却并没有按她说的那样将她扶起来,而是蹲下身,冲她说了句:“你的脚还不能沾地。上来,我背你走。”
等温予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伏到了他的背上。
人群熙攘,他并没有挤进去,而是选择从一旁的草坪上绕过去。
他的脊背宽阔厚实,手臂坚实有力,就算是背着她,呼吸也依旧平稳,丝毫不吃力。
反倒是她,心跳有点快。可她自己却没有察觉。
霍懈北步子慢下来,问:“很紧张?”
她下意识摇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后,开口说道:“只是有点期待,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霍懈北甚至能听见她吞咽口水的声音,尽管她不承认,但他知道,她就是在紧张。
“放心,他还是他。只不过...”
前半句话,温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折又起,她的心却又重新吊起来。甚至下意识攥紧了他领口的衣服,勒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只不过什么?”她问。
霍懈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反而轻笑一声。
“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呀。只不过什么?”手掌变成拳头,在他肩膀捶了两下。
“不紧张了?”他答非所问。
也是这时,温予发现,经他这么一闹,她心中那点紧张又刺激的期待感消散了不少。
她嗯了一声,又问:“只不过什么呀?”
“只不过,他身上少了些儒雅的书卷气,学会了冷脸。”
温予诧异,啊了一声,又些担忧地问:“那他会对我凶吗?”
“放心,虽面冷,但心热。”他又笑了一声,补充道:“更何况...”
他又顿了一顿。
“你怎么学会卖关子了?”温予嘟哝着埋怨了句。
霍懈北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更何况,你是我的人,他也不敢对你凶。”
几乎是没有防备的,他呼出的热气径自扑到她的脸上。她脸上的温度又高了几度,随即反驳道:“谁是你的人?胡说八道。”
“拜了天地,敬了神明,自然不是胡说八道。”他一边说,一边走。
她小声咕哝了一句:“和我一起拜了天地,敬了神明的人是霍无羁,可不是你。”
霍懈北听了,脚步又一次停下来。
第164章 烧灯续昼(二十八)
话音一落, 温予就知道,她说错了话。他沉默了一瞬,温予也跟着沉默, 甚至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对不起。”她低声同他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温予隐隐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很轻,像羽毛在眉眼略过。
可当她垂眸去
紧接着,她又听到他说:“阿予,不用道歉。对我, 你永远都不用道歉。”
除此之外,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
这让温予有些意外。
如果按照霍无羁的性子,事关他们的关系问题,他一定会当场就辩驳个清楚。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经过漫长时光的磋磨, 他好像变得更深沉了。
她好像越难越读懂他了。
可转念,她又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接下来的时间,温予一路沉默, 满腔都是愧意。
刚才, 她在脑海中设身处地调换了两人的身份,她发现她有点接受不了他对她说这句话。如果他敢和她说这句话,那她可能会当场炸掉。
温予也知道,他一定把那句话听到了心里去。不然,他也不会一个字都不和她说。
可从他的反应来看, 他好像没有生她的气,更像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温予尤其想和他道歉,可他刚才又说不用道歉。他现在心里不舒服, 如果她一再道歉, 一再和他这么见外,他心里应该会更不舒服。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和他有点见外。尽管此时, 她心里对他的确是有点见外。
后知后觉的,温予意识到,她之所以会和他见外,是因为意识的冲突和撕裂。
尽管他已经亲口承认他就是霍无羁,可在温予的意识里,霍懈北和霍无羁依旧是两个人。
尽管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就是霍无羁。可当她每次这样暗示自己之后,脑海中又总是浮现出秦未提在羊皮小卷上的字和那尊完全是小一号的他的塑像。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忘不掉他的结局。
她甚至忍不住暗想,她离开以后,霍无羁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鸣沙山那晚,他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为什么最后他还是又从北疆返回了京城?
难道,是因为她的离开,让他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忽然,这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升起。转瞬,又给否掉了。
尽管他很爱她,尽管他可以为了她豁出性命去,但他一定不会平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同时,她的理智又告诉她,无论是霍懈北还是霍无羁,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他,就是他。
再三告诫自己这一点后,温予心里的别扭感消减了不少。就连环着他脖颈的胳膊都更紧了些。
她侧着脑袋,大半张脸都埋在他的肩头,目光从他的侧脸到他清晰的下颌线,最后落到了他修长的脖颈上。
许是心理原因,她不过是眨了下眼睛,眼前忽然晃过一片殷红。顿时,她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呼吸不畅,还有点心悸。
霍懈北脚步又一次怔住,先看了一眼被她攥的紧巴巴地衣领,随即又转过头去看她。
四目相对,没有预料中的眸光痴缠,她虽然也在看着他,可目光却并未落到实处,有些虚无缥缈。脸色也有点差,没有半点血色。
自然而然的,他把她的这种情绪归结为即将要面见‘秦未’的紧张感。
“怎么了?还是紧张吗?”他问。
他温和的声音把她从虚无缥缈中拽出,触上他关切的眼神,她的胸口忽然都没有那么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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