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洄+番外(105)
作者:图苏
全程, 杨清儿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抬头看他。
每走一步,就会牵动后背的伤口。她疼的都快晕过去了, 若非是咬牙强撑着, 她现下怕是已经晕过去了,根本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但她没有办法, 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求得他的宽宥,不然杨家她真的回不去了。
珍珠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霍无羁,他眸光清冷,堪比檐上的积雪。只一眼,她便垂下脑袋,用余光瞥了自家小姐一眼。
可偏偏,她家小姐似乎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珍珠想起今早老爷发怒的模样,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霍...霍公子,我们小姐是来道歉的。”珍珠壮着胆子,抬起头,却不敢与他对视,只把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条破损的玉带上。
霍无羁听了这丫鬟的话,心中诧异,‘不必’二字正要脱口而出,抬眸瞥见杨清儿苍白无血色的脸。
他先是看了一眼远处的马车,拐角处的积雪没有人清理,车轮上沾了一层薄霜,她应该是来了许久了。
他又把目光落在杨清儿身上,方才他就看出来了,她走路的姿.势不对。近了,他又嗅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和药香。
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并不算好闻。
霍无羁薄唇翕张,缓缓吐了两字:“进来吧。”
话落,他把府门打开,径自转过身,连同马车一道赶去后院。
他知道这样不礼貌,但马车里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连阿予都说,里面装着的,全是救命的东西,放在前院,他不放心。
说起来,这是杨清儿第二次进来他家。上一次,是他生辰宴那日。
以往,她虽追他追得紧,却也仅仅止步于府门口。
分寸二字,她还是知晓的。
唯一后悔的,便是昨晚她出手推了那个女人。
说起昨晚,杨清儿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
不,她所后悔的,并不单单只有推人这一件事情。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除了不推人,她更不要踏入望京楼一步,更不会脑子一热去和顾燕拼桌。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顾燕。
但也只是一瞬。
后背灼烧的痛感,让她回神。
她只顾跟着霍无羁的脚步,甚至连周边的环境都来不及打量。
霍无羁已经放慢了步子,但慢慢地,他和身后那对主仆依旧拉开了些差距。
“小姐,还好吗?要不要歇息一下再走?”
时不时的,耳边还传来那小丫鬟关切的问询声。
他只能把步子放得更慢一些。但就算是这样,他和杨清儿也依旧隔着一些距离。
路过他房间时,他拐了个弯,从医药箱里拿了罐药出来。
再出来时,杨清儿刚好赶上来。气喘吁吁的,像是累极了的模样。
珍珠有点心疼她家小姐,见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再一次壮着胆子,说:“霍公子,等等。”
霍无羁停.下,转身回看她。
珍珠上前一步,说:“霍公子,我们小姐是来道歉的。还请霍公子拨冗,听我们小姐一言。”
话音未落,杨清儿就扯了扯珍珠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了。杨清儿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他是要她亲自去和那个女人道歉。
却还是晚了一步,珍珠也不如喜鹊和她有默契,更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无羁知道,她们是走不动了。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杨清儿一眼,又趁着她没有发现收回了视线,冷冷说了句:“我昨晚就说过了,你该道歉的人不并不是对我。”
杨清儿听了,脸色又白了几分。
也是这时,珍珠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怯懦退了两步,藏到了杨清儿身后。
霍无羁说完,继续牵着马车往后院走去。
“小姐...”珍珠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走吧。”杨清儿已经没有力气同她解释那么多了,只无力说了声:“跟上去。”
好在,他的这所宅子并不算很大。
没多大一会儿,就走到了目的地——也就是温予的房间门口。
霍无羁把马车安顿好,敲响了温予的房门。
-
温予也只比他早回来一会儿,许是因为在寒风中呆得久了的缘故,这一次不仅量有点大,甚至还有点生理痛。
她弓着身子伏在床上,手里的暖炉紧贴着小腹,却丝毫不能缓解小腹的坠痛。她隐约记得,上一次这么痛还是她从珠峰回来后的那个月。
她忍不了,去中医馆看了老中医。
医生说她是着了凉,开了几剂药并嘱咐她一定要喝完。但她嫌苦,喝完一剂药后,腹痛又稍有缓解,剩下的几剂便再也没碰过。
现在,她倒是有些后悔了。
她正捂着肚子哼唧,敲门声突然响起。
温予知道来人是谁,又怕他看到自己这幅模样过于担心,连忙从床上站起来,一边整理稍皱的衣摆,一边嘟哝了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温予还以为他要好一会儿才能过来,这才在床上赖赖唧唧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
温予正准备开口说话,余光却看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两个女人的背影。
她看向他身后的同时,霍无羁只关注到了她异常苍白的脸色。
只淡淡一瞥,温予冲那两人笑了笑,又把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来客人了?”
“你脸色好像不怎么好?”
两人一齐开口,声线渐渐重合。
安静立于不远处的杨清儿却是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她看着他和她旁若无人的亲近,心里还是生出一丝酸涩。
霍无羁没顾得上回答她,抬手用手背触了触她的额头。
他手背温热,而她的肌肤寒凉。
只一瞬,温予就把搭在她脑门上的手给拽了下去。
还有外人在,她不想让旁人看到她和霍无羁过于亲热的场面。这个时代,和现代不一样,她担心他被人诟病。
但他却好像丝毫不在意。
霍无羁垂眸,她一只手捧着暖炉,另一只手攥上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就算是捧着暖炉,竟也比额头还要寒凉几分,就像指.尖常年浸润在冰川下,半点温暖都不见。
“手怎么也这么凉?”他皱起眉,低问了句。
温予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后,她隐隐觉得,那个面容清丽的小姑娘,看向她时,目光里有着隐隐的敌意。
尽管对上她的视线后,那人便缓缓将脑袋垂了下去。
那姑娘...喜欢他?!
温予脑海里忽然升起这一念头后,越发笃定。
明明温予对他也有些许好感的,但奇怪的是,察觉到旁的女子也喜欢他,她心里并没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温予收回目光,仰头看着他清矜的侧脸,暗叹一句:这样的人,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很久以后,温予才想明白。
她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便有恃无恐,大抵是因为在最开始,她就感受到了他浓烈且真挚又明目张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偏爱。
她从来都不怕别人能抢走他。
但她也不愿在旁人面前刻意去和他亲近。
温予不着痕迹松开攥着他手腕的手,把门敞的更大一些,又问了句:“来客人了?”
霍无羁颔首,将温予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都尽收眼底。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了句:“她...是杨清儿。”
他记得,温予一个人的时候,说起过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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