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怎么不能闯江湖+番外(50)
作者:曾照彩云
“姑娘,姑娘?”赵寂言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 “在下赵寂言,多谢姑娘帮忙,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陆,大家都叫我小刀。”
陆小刀?和陆小凤是什么关系?
赵寂言刚想再说点什么,小刀似乎有些着急,匆匆忙忙跟他拜别后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赵寂言:???
回客栈路上刚好遇到了寄信未果的熊致。
“怎么,没寄出去?是不是驿站关了?”
熊致将写好的信件重新放回胸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嗯,国丧三日。”
赵寂言其实很好奇,他初来这个时代,对统治者自然没什么情感,不知道像熊致这样的“天黎土著”对这已故皇帝有什么评价。
他抱着臂感叹道: “这事儿还真是突然...”环顾一圈,发现并无旁人,凑到熊致跟前降低音量问到:
“你说这继位的新皇帝是个怎样的人?”
熊致一副无所谓模样,自顾自往前走:
“还能怎么样?那都是朝廷的事,这天下无论换多少个皇帝,不还是这般吗?”
没想到这小子的思想还挺超前的,赵寂言说到: “我说你咋这么悲观,若是个明君,对天下人岂不是一件幸事吗?”
“但愿吧。”熊致顿了顿,继续说到:
“我也曾听说先帝仁德勤政,民间总传言说是受妖妃蛊惑才变成如今这般,我却觉得,无论那妖妃如何,将所有错处归咎到一小女子身上,便能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吗?那些位高权重者,总是在为自己的不仁不义为找各种借口罢了。”
“这话倒是不错。”
他表示赞同,古往今来,有多少“祸国妖妃”的传说,不过都是上位者洗白的说辞罢了。
“你可知道虎三原是有个胞妹的。”
熊致冷不丁来了一句。
赵寂言摇摇头,没在山寨见过,也没听虎三说过啊。
“他们三弟兄是逃荒过来的,被花红婶收留,虎三的胞妹在原来闹饥荒的村子里失踪了。”
“这么说,被人拐走了...还是自己走丢了?”
“是被吃掉了。”
熊致短短的一句话,让他霎时寒毛倒立。
他没有经历过饥荒,对于饥荒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文字记载上,他知道有“易子而食”的说法,可真的当亲耳听到时,还是十分震撼。
“那时村子里总有孩童失踪,原以为给附近的豺狼野兽叼走了,直到虎三的爹娘在他们隔壁邻里家中找到了未烧干净的衣裳,还有那埋起来的骨头,才知道...”
“你快别说了——”
街边卖包子的吆喝声不断,赵寂言肚子里却直泛酸水,他忍者恶心制止熊致再去描述细节:
“那邻里后来如何了?”
熊致皱起眉头: “被村民抓起来打死了。这才知道他早就将自家的幼子煮着吃了。”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赵寂言又恶心又震惊,骂道: “人面兽心的东西,果然在极端情景下最暴露人性之恶,饥荒都闹成这样了,朝廷都不赈济灾民吗?”
“那些为官的哪里顾得上百姓的死活,他们只顾自己的荷包装的满不满。若先帝真是明君,怎么会让这些狗官存活于世?我还记得娘得疫病时,我跑了十里地去药铺抓药,那药铺老板却说所有的药都被镇上的一个富商包了,得花三倍价钱才能买到...后来我亲眼见到县太爷从富商那收了一屉银子。”
若真有明君,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上百号子民因为没有药被疫病折磨致死?
他说这些话时,拳头紧握,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却让人听者无不动容。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赵寂言只能看见熊致孤寂地背影,这些经历他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走上前拍拍熊致肩膀:
“所以才有了江湖,若再你我遇到这些情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世间有诸多不公之事,我们多做一件这世上的不公就少一件,不求十全十美,但求无愧于心。”
走回客栈时正值饭点,饥肠辘辘地两人刚点好餐食就看见店小二正一脸苦相跟门口一老太太说着什么。
“哎哟,今天这日子...大娘你可就别为难我了,我是真没见过你孙子!你要是讨饭我也得跟掌柜的说说,厨房还有剩的...”
店小二把一穿粗布衣衫头发花白的老妪往外推着。
不知那老妪手中拿着什么,一直哀求着店小二,引得众食客纷纷侧目。
“哎哟您可快走吧!我都说了没见过你孙子,你要是再闹我可就报官了啊,一把年纪了,总不想再去吃牢饭吧!”
掌柜的一记白眼,店小二也急了,这老婆子好说歹说都劝不听,他扬手就是一推,力气本不大,奈何那老妪没有站稳,竟“咚”的一下撞到了门板上。
“哎,我可没推你啊——”
“堂堂七尺男儿,竟对一老妇人动手。”
熊致一个起身闪到老妪身后,将她稳稳扶助,怒视小二道。
移形换影啊!
那店小二也被吓了一跳,面前的少年眼神凌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被瞪的心虚,语气也软了下来,结结巴巴狡辩道:
“客官你不知道,这瞎老婆子赖在店门口不走,尽说些胡话,刚才可是她自己没站稳,可不干我的事!”
赵寂言走至二人身边,才注意到这老妪确实是眼盲的,手中好像捏着一幅画像,他弯下腰问道:
“大娘,你这是要找什么人?”
老妪灰色的眼珠纹丝不动,侧过头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粗糙的手抓住了赵寂言的衣袖,急忙将画像展开: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孙儿?”
画纸还有些皱,一看就被多次展开过,那黑白画像中的男子大约二十多岁,相貌平平,衣着普通,只有右脸颊颧骨下的一颗痣还算有点特征。
赵寂言在心中吐槽,这古代找人也太难了,这简直大街上随意拉一个人都长这样嘛。
“大娘,我们没见过你的孙儿。”
那老妪却不死心地拿着画像再次追问: “我孙儿叫梁知,季梁知,你们有没有见过他,有没有见过他?”
赵寂言又解释了一遍,老妪却还是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拿着画像去问其他的食客。
刚才被熊致恐吓的店小二倚靠在栏杆上嬉皮笑脸:
“看吧,二位客官,我都说了这老太婆听不懂话,哎这人呐,总得自己吃了亏才知道哟。”
赵寂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到: “人家亲人走失了,你不帮忙就算了,冷嘲热讽算什么事儿?”
“这,这又不是我家亲戚,干我什么事?人走失了,那怎么不去报官啊!”店小二说不过赵寂言,拿起抹布不满地扭头就走,嘴里嘟囔着: “真是莫名奇妙...”
“大娘,你说你孙儿失踪了,是在何处失踪的?失踪几日了?”
这不是小刀吗?
这姑娘怎么神出鬼没的,刚才也没见着人,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老妪顺着声音抓住小刀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就在这里,七日前梁知到县里去卖画,就再也没有回家,姑娘,你是不是见过我的孙儿?”
再次得到否定答案后,老妪摇摇晃晃的快要倒下,辛亏赵寂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说到:
“大娘,这人都失踪七天了,可有报官?你这样一个个问得到什么时候。你别慌,走,我们带你去衙门报官去。”
这人口失踪自己找哪里找得到,这么一大小伙子还能人间蒸发了?还是得借助官方力量。
说着,便和熊致一同搀着她要去衙门,没想到二人出客栈还没走出多远,突然被一穿着短衫的汉子叫住。
“哎哟,季阿婆,真的是你?你可真让我好找哟!”
那汉子拾起袖子搌了把头上的汗,抱怨道: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县里来了,你知不知道,镇长和我家老爷都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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