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男主,我死了一百遍(29)

作者:大梦当觉


米丘咳了两声点头:“我知道,你们正心宗的都是好人。这次是我不好,没有武功却莽撞地跑进来,让师兄误会下意识地用了大力气,我自己受伤都是咎由自取。我实在没脸面再麻烦你们了,我还是自己找哥哥吧。”

说到一半,她捂着嘴又咳了两声,手心里全是血点。

他们刚想解释大师兄也没有武功,一看她手心的血倒吸一口凉气:“还找什么哥哥啊,赶紧送她去找大夫!”

那小弟子看了司徒礼一眼,面色复杂地搀扶起米丘走了。

司徒礼面色涨红,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旁边的弟子下意识地要给司徒礼拍背,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手,大师兄一掌就能把人推伤,现在也没咳出血,也许他身体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呢。

司徒礼捂住嘴,渐渐不咳了。他咬紧牙关,压住眼底的阴沉。

————

米丘被小弟子带着,先是惊喜地表示看到了哥哥,然后再泪眼朦胧地说她自己没问题,给正心宗添了麻烦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一套眼泪攻势成功开溜。

回到江冽的住处,她抹去嘴里的红痕。反正有江冽血液的buff,装伤她最在行。司徒礼那个假莲花想和她这个莲花比,还差得远呢。

她这朵莲花,可是洁白的花瓣,根儿上带着泥——从根上就是黑的。

在原文里,司徒礼因为迷上魔教护法,和其共度一夜,哪知第二日一早武功全失。这也是客栈老板说武林弟子经常武功全失的时期。司徒礼不敢相信自己也如外面的那些庸碌的江湖人一般被女人骗走武功,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宗门。

看到一个个师弟妹们孺慕的目光,想到宗主严历冰冷的视线,他如坠冰窟。不知不觉走到那个偏僻的木屋——每当他在里面扔下两句话,出来后总会受到各种赞赏的话语。

——他是正心宗最好的大师兄,会永远都是。

他走进去,看到那个孩子还在往返于水井和前院之间,在茫茫雪地上走出一条直线。看见他时眼前一亮,却是微微踉跄。一丝血从额头滑了下来,对方浑然不觉。

“师兄。”

是了,对方不知道痛,所以不知道自己额头上有伤。

因为不知道有伤,所以不知道自己早已发热。

可怜、可悲,愚蠢,仿佛是雪下即将腐烂的落叶,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关心,只能和整个冬日陪葬。

早晚要死的,不如就让对方化作最后一份养料吧。

他让那个孩子过来,将匕首放在对方滚烫的手心,那孩子神智迷茫,他一个用力,匕首瞬间刺入身体。

江冽瞳孔一缩,瞬间昏倒。他也倒了下去,看着茫茫的天空,微笑着闭上眼,他相信等他再次醒来,还是正心宗最好的大师兄。

米丘收回记忆,这一次她只是揭开司徒礼一半的假面,明天才是硬活,明天她将变成“米扒皮”,一切白莲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她哼着歌打开门,却发现江冽不在家。

“……”

这狗崽子跑哪里去了,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了吗,是不是跑出去偷吃了!

米丘面色狰狞,正要出门去找,一回头就撞进一个冰凉的胸膛。

熟悉的冰冷飘进口鼻,她反射性地红了眼眶跌坐回床上:“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好久!”

江冽换了一身衣服,是藏蓝色,看起来比黑色少了些许沉稳,却有着他这个年纪的风流隽秀。他直勾勾地看着米丘:“我之前已经回来过一次。”

米丘一愣,她故意将手背过去:“我……我错了。我不该偷跑出去。”

江冽的胸膛微微一起伏,“你去找司徒礼了。”

她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看向她的身后,米丘咬着唇,做出懊悔和愧疚的表情:“你都看见了。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行动,还差点暴露了你的存在。”

“我就是想知道,司徒礼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故意接近他。”

解释了半天,江冽没动静。一抬眼,被他眼底的阴沉吓了一跳,米丘以为对方在气她莽撞,却看他眸光一动,她瞬间会意,将手伸出来:“我没事,就是被他握了一下。我没想到他的力气那么大……我以为他没了武功,体力和我差不多。”

手腕上的青紫已经消退,但江冽还是眉头一皱,他拖住了米丘的手。

米丘的眉梢一颤,对方这是第一次主动碰她的手,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最亲密也就是他入魔的时候,但是这狗崽子也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哪有这个时候的轻柔?

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激动仿佛是看到了上帝碰到亚当手指的那幅名画。

江冽拖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我的血可以让轻度的骨伤愈合,但若是你的骨头不正,愈合后也是歪的。”

米丘:“?”

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江冽把她的手腕掰了回去,米丘的脸上空白了一瞬,接着眼泪疯狂流下。酸胀、麻木、微痛,各种感觉让她似乎喝了一盆怼了柠檬汁的酸辣水,偏偏还得碍于人设不能号啕大哭。

她红着眼睛控诉地看向江冽。

江冽突然勾了一下嘴角,骄阳正好,笑意像是躲在云后的日光,一闪而过却又灿烂夺目。

“系统提示:好感度,加一。总数值为十一。”

米丘:“……”

这狗崽子有病吧,她一晚上又是要死要活的又是受伤攻心的,他就涨了三个,现在她就是哭了一下他就涨了一,这家伙是抖s不成?!

她抽泣着把手收回来:“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江冽没回答,他把桌上的东西递给她,米丘一看,原来是吃食。

她一喜,正好饿了。还是肉包子。最近和江冽风餐露宿的,她已经什么都不挑了。一口咬下去,眉头皱成个疙瘩,呸,不好吃!没有江冽烤的肉十分之一好吃!

“你一早上出门干什么了?”

“我去看看小骡。”

米丘看着他的新衣服,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包子,突然一噎:“你把它……卖了?”

江冽沉默了一下,“没有,暂时放在一处农户家帮忙照看。”

“那这包子……”

“明日就是募英大会,最近的天德城鱼龙混杂。我抓了一个逃了十年的大盗。这是用官府给我的钱买的。”

他掏出几锭银子。

米丘一愣:“这是要……给我吗?”

江冽道:“明日我要杀人,携带不方便。放在哪里都一样。”

狗崽子,嘴硬。

米丘顺势做出吃不下的样子:“必须要杀人吗?今日我去看了那个司徒礼,察觉到他气息平稳,一掌就能捏碎我的骨头,完全不像是武功尽失的人。他……当初是不是骗了人?”

江冽不说话,米丘凑近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如果、如果当初真的有误会,有委屈,说开了就好了啊,让所有人都知道误会了你。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

江冽转过头:“知道与不知道,说与不说,没有分别。”

第一次被污蔑偷盗时,他双腿被废,即便鲜血淋漓,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偷盗。然而,无人相信。

第一次被污蔑伤人时,他根骨被废,即便全身无力如同烂肉一般趴在地上,他也没有认罪,还是无人能信。

在少林寺、在药王谷,他神智模糊、满身蛊虫时,祈求上天一千次。一万次,有人能查明他的冤屈,带他逃离苦海。

然而他最后才知道,他们本就知道真相,他们只想他死。

现在,他也无需真相,挡他者死。

“有分别!”米丘突然高声,她眸光灼灼:“至少我相信,至少我在乎,至少当初那个……躲在屋里偷偷练剑的小孩子在乎!江冽,不是所有人都是非不分的。”

相信……

江冽喉咙一动,日光洒在米丘的瞳孔,恍惚中她的眼睛比太阳还要耀眼,灼人、炙热,他身上的杀意仿佛夜色的霜寒,节节败退,彻底消融在温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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