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疯批摄政王的笼中雀(51)
作者:蘑菇头叼炸天
积水淹没半个酒窖,形成一个漆黑的水潭,水潭边的台阶上,小桃花像块被人随意扔掉的抹布,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稚嫩羸弱的胸腔,被人挖了一个大洞。
原本是心脏的位置,只剩下血,汩汩地往外淌,那双原本灵动清澈的眼眸,失去了全部光泽,瞪得浑圆,空荡荡地凝视着前方,死不瞑目。
而他左眼的眼尾,还粘着一滴猩红的汁液,不知是泪还是血,已然干棝。
像极了一粒猩红的泪痣。
映得那张毫无人色的小脸,越发苍白无力。
“啊!!!”
处在变声期的帝赢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像是野兽被活活斩断了尾巴,在幽暗的地下室,持续地爆发着狂怒。
他像失心疯一样,扑上前,捞起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扑通跪在地。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地窖里亮起一连串明亮的火把,明黄的灯火下,是香妃掀掉斗篷兜帽,露出那张与小桃花很像,完全煞白的美人脸!
她浑身哆嗦着,眼睛发直,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定定盯着自己的儿子!
嘴巴开开阖阖,却是发不出半点声响。
直到很久过去,终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不!!!”
她扑上去,不顾满地的积水,狠狠推开帝赢,像是早就埋下的荆棘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天煞孤星,都是你害死了本宫的孩子!都是因为你……”
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一字字扎入木然的大脑,像是密密麻麻无比锋利的刀剑。
密密麻麻的扎满心脏。
没有一丝的空隙。
连血淌出来的缝隙都没有!
快要喘不过气来。
直到一句歇斯底里的:“该死的,明明是你啊!你这个天杀的…还我儿命来…”传入耳朵,帝赢的心脏,终是彻底碎裂。
他陷入一种无法控制的癫狂状态,红着眼,红着脸,去抢那半具娇小的残躯,却只抢到一截稚嫩的胳膊!
没错,小桃花原本完整的胳膊,竟被帝赢一下子扯断了!
可并不是因为他用力过猛!
而是那条胳膊不知因什么原因,变得软烂无比,胳膊被扯断的根部,竟流淌出一滩乌黑的血水!
慢慢的,俩人手中的小桃花,竟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慢慢垮塌融化!
先是脸皮一点点的往下拉垂,变长,化掉!
像是融掉的糖浆人,又像是烤化的蜡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形、融化、坍塌……最后变成一滩乌血,淋淋漓漓淌入黑水中!
“不!!!”
帝赢彻底崩溃!
从未像此刻这般恨,从未像此刻这般想要杀人!
铺天盖地的仇恨好似将他整个人湮灭,这万恶的世道,究竟是谁如此残忍?
他更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他紧紧握住小桃花手腕腕骨,最后也融成血水淌落……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疯狂地抬手去抓,惊愕地发现手心血污,竟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擦抹了干净!
连带那些血水,也逐渐在空气中,在他手心,在阴寒的黑水里,消散了……
帝赢还在阴冷的潭水里,抓捞着,企图抓住哪怕一丝丝,那握都握不住的,属于小桃花的血水。
最终,却只抓得两手空空。
心也空。
一双深陷的凤眸空洞无神,彻底麻木和绝望。
咬破皮的嘴唇嗫嚅着,在颤抖中发出呻/吟般的呢喃声,吐字不清,模糊难辨。
他说的是:“小桃花,别走……求求你,别走…别离开我,我只剩下一个你了……”
“小桃花,小桃花,又是小桃花!”
黑暗里,帝赢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抱怨:“还他妈口口声声说爱我,呵!男人,真是有两条腿就想成仙,站在地上要想上天,就你那眼缝跟ATM银行自动取款机插卡口差不多宽的能见度,还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帝赢猛地睁开眼睛!
窗外是料峭初春的寒气,灰蒙蒙的天空上浮动着大朵大朵铅灰色沉重的云,无月无星。
窗里是熟悉的客栈布局,灯罩透出暖光,照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来。
映入眼底的,却是一张绝美放大的俊脸。
杏面桃愿,一双秋波剪水的狐狸眼忽闪忽闪,朱唇微张,皓齿浅露,玉做的一样。
而他眼尾的红痣,与小桃花死时,粘在眼尾的血渍,竟惊人的相似!
帝赢眼皮子一跳,呼吸随之一滞。
冷硬下颚线紧绷,似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双眸猩红如猛兽,像是失了所有理智!
“王爷,你醒了?睡好了吧?”见他脸色不对,江玉陨忙陪上乖巧的笑,双颊梨涡很浅,岁月很深。
与小桃花软颊上的那对梨涡,完全重叠,如出一辙。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相似?
帝赢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墨色冷眸氤氲着一层莹光,猛地掐住江玉陨脖颈,“妖精,你究竟是谁!?”
“咳……”
卧槽泥马!
这狗比王又抽什么风?!
江玉陨吓得三魂渺渺,七魄茫茫!
边咳边喘:“王,王爷……你…你说过……要拿我当宝贝的咳……”
帝赢一愣,一惊。
猛然记起,无数个与眼前人缠绵悱恻的画面,那汁液横流的甘甜,死死咬紧的包裹,水到渠成般的融洽……
关于小桃花悲切的记忆,瞬间被那些旖旎的画面,如同春/潮来袭般,逐一冲破。
末了,帝赢理智回笼,伸手环住江玉陨,在人唇上落下滚烫一吻,“对不起,方才本王,做噩梦了……”
一吻结束,他又好奇地打量起四周:“奇怪,我们不是被坏人迷晕了吗?夫人怎么没事?”
刚刚叫我妖精,还要掐死我,现在又叫我夫人,还亲我……
草泥马,六月的天都不带翻脸这么快的!
江玉陨心底骂开了锅,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没事。可能因为我是妖精的原因吧。王爷,这客栈古里古怪的,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看着眼前的少年又软又糯,没半点攻击性,奶猫一样乖顺,刚刚无缘无故被掐了脖子,也不敢生气。
那玉一样的脖颈,泛起掐出的红痕,明明很痛,也不敢吭声。
怕是心里早就很死本王了吧。
估计再问他,只会引人反感。
索性起身,将人拦腰抱起:“好吧,竟然夫人想回去,我们便回去吧。至于这间客栈的古怪,本王会派武肇将军前来调查。”
江玉陨轻轻松松就躲过一劫,心底莫名发虚,将微凉的脸蛋贴上男人滚烫炽热的胸膛,乖顺地应了声:“好……”
……
从客栈回到摄政王府,已过去了两日。
江玉陨始终找不到,以什么样的理由,让帝赢去将军山。
最后思来想去,索性让帝赢新安插来的护卫,去给他弄酒来。
这个护卫不如钩玄话多。
确切的说,从伺候江玉陨到现在,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江玉陨叫他:“喂,去给小爷我,拿坛酒来。”
护卫单手撑着红绫枪,旗杆似的,笔直立在墙角,不言不语。
“喂,那谁谁谁,叫你呢?”江玉陨有些气。
护卫任然纹丝不动!
江玉陨气到了。
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朝护卫砸去!
护卫这才有了动作!
长枪一抬,三环两绕,陶瓷茶杯在他枪尖翻了串花,又擦着江玉陨的脸,险险飞回圆桌,稳稳落回原位。
江玉陨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茶杯说:“你干什么?威胁我呀?!”
护卫收起枪,恍若未闻,又站在墙角,站得笔直。
江玉陨气不打一处来!
“哼,你不帮我找酒,我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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