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回城之我全家都是穿来的(60)
作者:骊偃
秧宝扒着画册,看看先前的小猫,再看看眼前这副,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好大好肥!”胖胖的猫卧在知青宿舍门前,圆圆的一团,看不到脖子、腿。
于晓丽哼了声:“胆子贼大!”也聪明,会用尾巴去水塘钓鱼吃。
于晓丽性子活泼,不是个坐得住的,她教学也不拘泥于在某个地方或是用某一物什。
第二天上课,静物素描。
一早背着竹篓就来了,没进屋,大手一挥,走吧,进山,咱寻个环境优美的地方画画去。
进山哟,秧宝不愿跟爸爸去学校上课了,挣扎着从他怀里的下来,过去牵住于晓丽的手。
老二连忙过去拉住妹妹的另一只手。
颜懿洋瞅眼昨晚没走,在自家小客厅打地铺的苏子瑜,正想今天怎么打发他呢,就听于晓丽回头喊道:“你俩磨蹭什么,还不走。”
行吧,进山走走,转移一下苏子瑜的注意力,免得被他缠着问今天改造什么。
哪有什么东西给他改造。
沐卉挑挑眉,这教学她喜欢。
进屋将袖箭扣在腕上,竹筒里灌上热水,拎上两包点心往竹篓里一放,拿上弓/弩、草帽,背上竹篓快步跟上。
颜东铮不放心,叮嘱道:“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沐卉袖子往上一捋,露出袖箭朝他晃了晃。
昨天下雨了,从下午三四点直下到半夜,隔壁的陈乐山说,这将是今年最后一场雨,接下来将有三四个月,进入旱季。
一行人,只秧宝穿了双小布鞋,其他人穿的全是草鞋,苏子瑜穿的是懿洋的旧草鞋。
沐卉快走几步,弯腰将秧宝抱起,给她和老二戴上草帽。
树上、草丛一片水湿。
风一吹直往下滴水。
家里统共两顶草帽,只能给两个小的用了。
颜懿洋带着苏子瑜各拽了两片芭蕉叶,三折两折叠了四顶帽子,他和苏子瑜各戴一顶,另两顶递给了沐卉和于晓丽。
经过开垦的橡胶田,穿过芭蕉林、杂木丛、浓密的茅草地,几人的外套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滴落的水珠打湿了。
山里水塘边,寻了片空旷处,于晓丽将路上拽的芭蕉叶往青石上一放,摆上带来的碗、瓶子,掏出竹篓里的五个马扎一支,给沐卉、秧宝、老二、颜懿洋、苏子瑜,一人发一个薄板,一张素描纸,一支削好的2B铅笔。
教他们构图、打形、画出明暗交界线……
颜懿洋学的最快,他本身就善画结构图,且画得又快又好,在线条的把握上,几个于晓丽也不如他。
苏子瑜学的也快。
剩下三个就不成了,沐卉明暗找的很准,线条画的也不错,就是……怎么说呢,画出来的东西就像机械切割出来样,没有一点美感。
秧宝把握不住物体的比例,画的碗,口大肚更大,下面的碗托却只有小小一点,瓶子更是歪的,且不会打阴影。
竟革的碗是圈,瓶子也是圈。
两个圈一画,他就跑到了水边。
水塘里有傣寨老乡下的竹笼。
竹子编的笼子,旁边开着个小口,小口上绑着数根削尖的竹条。笼里放入蚯蚓、河虾、幼蟋蟀等鱼饵,贪吃的鱼儿从小口钻进竹笼,就再也出不来了。
通常是晚上放下水,每天清晨老乡来拉笼上岸。
可能因为昨夜下雨,山路不好走,今早他们没来取。
老二瞅着石头上绑的绳子,抓住拉了个上来。
鱼不少,全是些被当地人称为鳞小鱼的鳊鱼、鲂鱼、鲮鱼等,个个都不大。
于晓丽瞅着顿时玩心大起,让沐卉继续练习,她带着颜懿洋、苏子瑜掏了几个树洞,寻了把干柴,几片枯叶,拿洋火点燃,正当大家以为她要烤鱼吃呢。于晓丽冲几个孩子嫣然一笑,掏出针线包,取出一根长针用竹片夹着在火上烤了烤,芭蕉叶包着捏住一头,按在石头上将针压弯,穿上一根透明的细线,另一头绑在一根竹杆上,泼灭火,冲颜懿洋等人一招手:“带上鱼,走,带你们钩鸭子去。”
水塘的另一头长满了芦苇,每年年底,都会有许多鸟儿从北方飞来过冬。
白尾鹞、灰头麦鸡等,野鸭也不少,尤以绿头鸭最多。
微风吹皱的水面倒映着芦苇和芭蕉树高大的倩影,绿头鸭、赤颈鸭、针尾鸭等,就在水塘里自由自在的觅食。
于晓丽带着大家轻手轻脚地靠近,抓条小鱼挂在鱼钩上,握着竹杆轻轻往水面一抛,然后慢慢朝鸭子聚集处移动,到了近前,静止不动,屏息等待。
很快就有一只鸭子张嘴吞下鱼钩上的小鱼,嘴被钩住,嘎嘎叫着往远处逃。
一时水塘里其他鸭子、野鸟受惊,扑棱棱四处乱窜。
一只鸭子四五斤重。
细细的鱼线绷得死紧,竹杆都弯了。
颜懿洋、苏子瑜连忙过去帮忙。
竟革四肢着地,躬起背,东窜西扑,片刻,就抓住两只朝这边撞来的鸭子。
沐卉坐在马扎上画画,惊觉野鸭的靠近,抬腕扣动袖箭机括,一气儿射杀五只。
秧宝啪啪两个小手都拍红了,兴奋不已:“妈妈棒棒,小哥厉害!”
而于晓丽、颜懿洋和苏子瑜合力拉扯的鸭子却挣脱鱼钩,尖叫着舞动翅膀,飞奔逃了。
眼看中午了,颜懿洋提议下山。
大家拿竹杆在水塘边挖了些蚯蚓装进老二拉上来的竹笼,原位放入水中。
山上回来,于晓丽说有两只鸭子是四五年的老鸭,一般的做法煮不烂。宰杀后,她寻了个坛子,将两只鸭整只装入,放上小卖铺买来的米酒和家里的盐巴辣椒封上口,让颜懿洋找司务长借了辆牛车。
经过一上午的曝晒,路面已经半干起皮。
把坛子和秧宝抱上牛车,于晓丽招手让三个男孩上车:“走,姐带你们去砖瓦连,坛子放到砖瓦窑慢慢煨上几个小时,那个香啊,你们无法想象。”
老二欢呼一声爬上牛车,依着坛子在秧宝身边坐下。
苏子瑜睁大了眼,还可以这样?
颜懿洋皱了皱眉:“除了鸭,你们还煨过什么?”一听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嘿嘿……砖瓦窑是个好地方,万物皆可煨。”
沐卉看着手中被打回要重画的素描,想哭,她也想去啊——
砖瓦窑确实万物可煨,他们过去,刚有烧窑的知青从灶下的灰烬里扒出几个黑疙瘩,拿木棍一一敲开,揭开包裹着的芭蕉叶,露出里面的食物,有香鲜的鱼、野生山药、鸟蛋、茄子、甘蔗。
这么热的天,颜懿洋实在不明白,为毛还要烧甘蔗,比原味更好吃?
尝了尝,并不。
看来是太闲了。
秧宝吃了颗鸟蛋,一点鱼肉和一截山药。
老二来着不拒,人家给什么吃什么,不给就眼巴巴地看着。
苏子瑜跟着每样尝了口,然后被颜懿洋丢了个小锤子和一包铁钉——帮烧窑的知青修家具。
知青们睡的床都是自己做的竹床,时间长了,一动乱摇。
苏子瑜让他们把床挨张抬出来,看了看,拿起小锤子啪啪干了起来。
有些地方松动得厉害,苏子瑜就削了竹片加塞再订。
有的竹子坏了,他就找了新竹替换。
还别说,干的挺起劲。
中午,颜东铮下班回来,沐卉刚放下画笔,在连长爱人宋嫂的指点下炒血鸭。
宋嫂子过来给沐卉送菌子和竹笋。
山里只要一下雨,一夜光景,各种菌子便从土里钻出来了。
宋嫂子上午没上工,跟人进山采了一竹筐,这不拿了些过来。
家里还有五只鸭,丰饮香下工回来,沐卉给她砍了半只,正好,宋嫂子来了,沐卉给她挑两只肥的。
宋嫂子不要,推让得狠了才道,一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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