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回城之我全家都是穿来的(122)
作者:骊偃
颜东铮点点方桌和身下的椅子:“若是猜的不错,应是明代的东西。”
“就这灰不溜湫的桌椅?!”
“这是紫檀木。”用得时间长了,再加上缺乏保养,可不就沾满了油污。
妇人的水还没有烧开,周长生就回来了,拎着个面口袋,袋里能有一捧面,也不知是白面还是杂面。
“就借了这么点呀?”听声音,妇人很是失望。
周长生咬了咬牙:“晚上都做了吧,我明天把客厅的那套桌椅卖了。”
“你又不是没卖过,值不了几个钱。”
两人听着声音走了出来,苏团长率先笑道:“周同志回来了。”
第57章
周长生疑惑地看向从自家客厅出来的两人:“你们是……”
“你好。”苏团长上前几步, 抽根烟递上,“我们家刚从外地搬来,想买几样老家具, 四合院嘛, 新家具摆上总觉得不是那么合心意。有朋友说你这儿有, 我们过来看看。”
是, 住四合院的人对老家具都有一种很深的情结, 这个周长生懂。
摆摆手,周长生没接烟:“你们也看了, 我们家能卖的差不多都已经被我卖完了,二位来晚了。”
颜东铮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扫眼空落落的院子,发现墙角有棵枝条虬曲的藤木, 有些年头了:“那边种的是葡萄树吗?”
“不是,紫藤。”
“卖吗?不要整株, 剪两根枝条即可。”
苏团长愕然,不是买桌椅的吗?怎么买起紫藤来了。
“紫藤不值钱,现在嫁接有点早,你过一两个月再来吧, 到时我修剪些枝条给你。”
“行,多谢。”
“客气了。”
苏团长看颜东铮, 这就完了?要走吗?
颜东铮好笑地瞥他一眼, 转头问周长生:“客厅的桌椅卖吗?我出两百,日后你要是后悔了, 可以拿两百块钱找我买回来。”
周长生、他媳妇惊愕地看着颜东铮, 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苏团长先是一愣,继而失笑, 是啊,这就是颜东铮,固守本心,做人做事,永远有自己的底线。
“不、不用两百,”周长生紧张地咽了口吐沫,忐忑道,“你给我一百,不,五、五十也可以。”
颜东铮没说什么,当场点了一百和十张侨汇券给他。
周长生一看侨汇券上写的粮票十斤,就是一哆嗦,再挨张翻过,分别有肉票、高档点心、烟酒和布票,都是市场上稀缺的紧俏物品券。
这十张侨汇券对他来说可比一百块钱顶用多了,有了这些,父亲的平/反材料说不定就能顺利递交上去了:“只要桌椅吗,我家还有几个碗,一个壶,不要钱,都、都给你。”
“能让我看看吗?”
不等周长生应声,他媳妇已一股脑从厨房抱了出来,放在了颜东铮面前的地上。
颜东铮蹲下查看,周长生凑过来,介绍道:“这是民国的青花瓷碗,不值钱。倒是这个壶,能卖五块,锡皮做的。”
清代的紫砂胎包锡嵌玉壶,过个几年,哪是五块能买的。
倒是四个青花瓷碗,料质粗糙,颜色发暗,层次单一,造形不够圆润,没什么收藏价值。
掏了十块钱给他,颜东铮拿着壶起身道:“碗不用了,就这把壶吧。”
周长生捏着钱,喃道:“说好的不要钱的。”
“给孩子的压岁钱。”看着跟秧宝差不多大的女娃过得凄凄惨惨的,颜东铮不免就有些心软。
当年他遇到小家伙的时候,小小的人儿一身脏污,瘦骨伶仃,只一双眼睛格外有灵性。
周长生年前带着妻儿回来后,为了出行方便,也为了跟前院的住户隔开,不让妻儿整天听那些闲言碎语,在院子的侧面开了个小门。
苏团长出去把车开到小门旁,几人抬了桌椅出来。
颜东铮写了个纸条给周长生:“这是我的住址,你哪天想要买回桌椅了,就来这儿找我。”
“怎么称呼您?”
“我姓颜。”
出了胡同,苏团长看了下表,五点多了,冬天天黑的早,他跟战友约的是五点在丰泽园见。
“东铮,跟我去见几位朋友?”
“不回棉花胡同拿烟酒吗?”
“来不及了,饭店也有,到时直接叫上两瓶,再来条烟。”苏团长打着方向盘道,“约了仨,一个是跟我一块儿玩到大的好友,叫陈丰羽,在警局工作。另两个都是我早年的战友,吕季同因伤退伍,如今在房管局上班;唐成周转去了部队后勤处。”
“我原就打算在走前,邀你和他们见个面,三人都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又是部队出来的,人品信得过,日后我不在京市,你有事,可以找他仨。我家老爷子工作忙,张栋吧,整天待在部队大院,能接触的人不多,没他们仨得用。”
苏团长一番好意,颜东铮哪好意思拒绝:“苏大哥,麻烦你了。”
“哈哈……顺手的人,再说,哥相信你的人品、本事,真让你和他们认识了,到时受惠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两人到时,三人已经点好菜,叫了烟酒。
“老苏,”陈丰羽一见人来,笑道,“说好了呀,今晚这顿你请。”
苏团长扫眼桌上的菜,气笑了:“点这么多,你们吃得完吗?”还全都是大菜硬菜,烟酒也是挑了最贵的来。
“吃不完,我打包。”吕季同见苏团长身旁的颜东铮似被屋里的烟味呛了下,掐灭手中的烟,笑道,“这位,不介绍一下。”
四兄弟的聚会,老苏能把个生人带来,想来交情不浅。
“颜东铮,云省的高考状元。”苏团长一把揽过颜东铮的肩膀,挨个儿跟他介绍道,“黑瘦的这个是陈丰羽,小白脸唐成周,这个……吕季同。”
苏正初这家伙都这么重视了,几人也不好拿大,纷纷起身跟颜东铮握手。
这一站起来,颜东铮就发现,吕季同右手臂的衣服空荡荡垂在身侧。
寒暄后几人落坐,陈丰羽拿起酒瓶给颜东铮苏团长倒酒,这里,颜东铮最小。
伸手接过酒瓶,颜东铮起身道:“我来。”
给自己和苏团长倒好,颜东铮伸长手臂给三人满上。
吕季同眯眼打量颜东铮,不得不承认,老苏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眼前的青年斯文有礼,不谄媚、不奉承,沉稳内敛:“东铮报考的哪所学校?”
“京大法律系。”
“好学校啊!”唐成周竖了竖大拇指,“我国最高学府。东铮哪里人?”
“沪市。”
哦,说起沪市,陈丰羽来了兴致:“我上午看报纸,说是大年初一,沪市华大学校旁边有处坟地坍塌,露出很多古董、黄金?”
颜东铮颔首:“是,清出黄斤万两,瓷器268件,玉饰578件……”
这数据可比报纸上说的清楚多了,都具体到“个”了,陈丰羽笑道:“东铮在现场?”
“我家住在华大家属院。”
哦,书香世家啊,怪不得一副文质彬彬模样呢。
苏团长端起酒杯跟陈丰羽碰了下,扭脸问颜东铮:“最近沪市有下雨吗?”不然,好好的坟地,怎么突然就坍塌了。
陈丰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说是大年三十,有两个孩子玩躲猫猫,藏在坟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机关。”
“这俩孩子胆大,”唐成周笑道,“多大了呀?”
颜东铮抽抽嘴角:“一个八岁,一个五岁。”一个年过完,三小只均长了一岁。
唐成周一听,便笑道:“这么小,还不知道害怕吧。”
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竟革是傻大胆,秧宝后知后觉,倒是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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