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回城之我全家都是穿来的(100)
作者:骊偃
颜东铮听着就觉得哪里不对,真要如此,回城名额那么难求,哪会轮得到她,这里面怕是有什么隐情。
沐奶奶心疼得直抹眼泪:“早知道,哪舍得让她下乡啊。”
不下乡怎么办,一家六个孩子,大哥下三线,二哥接了母亲的班,五弟、六妹还小,原主和老四只能下乡了。
沐卉想着,迟疑了一下:“孩子送人了吗?”
郑大梅抹了把眼泪:“没有,在屋里睡着呢。”
小婶便道:“主是要怕给了别人,受欺负。”
沐卉拧眉:“四妹天天看着不难受?”
“本来都找好人家了。”郑大梅轻叹,“那孩子你是没见,特别爱笑,笑得人心里软软的,人家来接那天,小四躲着偷偷抹眼泪,你爸就说留下吧,让小四搬去厂里的宿舍住。”
沐卉一时都不知说什么了。
颜东铮轻咳了声,问道:“五弟、六妹现在是什么情况?”来前以为家里就大哥没工作呢,现在一看,最少有四个人没工作。
郑大梅瞟眼拿着脏衣服出来的沐大同,歉然道:“你大哥原是接了你爷爷的班,在机械厂当司机,那年去三线出事伤了腿,车是不能开了,你爷爷托人把他调去仓库,当了个小管事。”
“五个月前他打电话回来,听说你爸出事了,便立马找厂长从三线申调了回来……结果,眼见小五要下乡,他就、就把工作让给了小五。”
“现在,他和戚彩在家照顾你爸、娜娜和小四带回来的孩子,我时不时出门捡个垃圾卖上几毛,再捡点烂菜叶拿回来吃更多滋源加抠抠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了解,生活倒还过得去。对了,小六参加高考,分数下来了,234分,听说能上个中专。”
颜东铮看着这简陋的屋子,和这一家人,忍不住轻叹,随之起身道:“爷爷,你和小叔他们先说着话,我进去看看爸爸。”
沐爷爷点点头:“去吧。”
沐卉抬腕看眼表,十二点多了:“妈,二哥、小四、小五回来吃饭吗?”
“想他们了?”
沐卉无言地笑笑,原主的记忆对她来说就像看了部电影,她一个在废土世界长大的人,能对一部电影里的人物产生什么感情。
“你二哥出差去了,小四我没通知她,小五今儿相亲去了,跟人约好的时间,也不好改,我让他早点回来。”
“小六呢?”
“她啊,说是跟同学去看望一位老师,今天就不回来吃饭了。”
沐卉想了下,原主下乡时好像跟这个妹妹吵了一架,这是知道她回来,躲出去了。
屋里,颜东铮其实没跟沐满仓说上话,他进来,沐满仓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灯泡没有拉灭,颜东铮打量着这间小小的只有5个平方的屋子,一张双人床,一个放凳子的过道就是全部。
头顶铺的是黑色的油毛毡,后墙上糊的泥巴裂着一条一条缝隙,隐隐能看到里面已经腐朽的毛竹,这要是遇到台风天,难保不会坍塌。
没一会儿,沐大同在外喊吃饭了。
因为姑爷和外孙们第一次登门,午饭很丰盛,一碗红烧肉、一盘本帮熏鱼、一道八宝鸭,一盆白菜豆腐,一盆虾米紫菜蛋花汤,主食是杂粮饭。
吃完饭,沐卉带着孩子们跟沐满仓聊了会儿,颜东铮看时间差不多了,提出告辞。
沐卉把毛巾被递给小婶,给沐瑾添妆。
娜娜的是件红罩衫,戚彩和郑大梅一人一条丝巾。
爷奶是点心,另外一人给了个红包,里面包着张大团结。
二老跟小叔住,带来的水果,给他们分了一半。
小四带回的孩子,吃饭时醒了,确实爱笑,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逗就弯成了月芽,秧宝都想让妈妈抱回家,太可爱了。
沐卉塞了一块钱见面礼,另给大哥二十,郑大梅十块。
两人不要,沐卉板了脸,很是不耐道:“别扯来扯去了,过完年我又该走了,爸爸跟前也尽不了一天孝,你们就当我出钱买个心安吧。”
沐大同揉了把妹妹的头,笑道:“我们小卉长大了,知道体贴、心疼人了。”
沐卉瞪他:“别碰我,头发都被你揉毛了。”
沐大同哈哈大笑:“好,不碰你。走吧,我送你们去路口搭车。”
戚彩拿了顶彩色的线帽追出来道:“我昨天回来,连夜给秧宝织的,懿洋和竟革还没好,要过几天。”
沐卉接过来,当场就给秧宝试了试,是顶羊驼帽,特别漂亮,秧宝喜欢的不行,戴上就不取了:“谢谢舅妈,我超喜欢的,爱你哟!”
说着,比了个心。
戚彩被逗得笑颜如花。
沐大同看着这样的戚彩,跟着咧了咧嘴。
娜娜缩在一边,有些艳羡地看着被沐大同抱在怀里的秧宝。
颜东铮弯腰一把抱起娜娜,小女娃先是惊得瞪大了眼,遂之悄悄地捏住了颜东铮的大衣。
到了路口公交站牌,没等一会儿,车便来了,双方挥手告别。
一回到家,懿洋、竟革就往浴室跑,要洗澡换衣服,竟革是又出了身汗——难受。
懿洋纯粹就是受不了那个环境,屋子里药味、霉味,屋外街上是随处堆放的垃圾、粪便,再加上一地的烂泥,无不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午饭他都没吃两口。
颜东铮换了条裤子和一双鞋,提上两兜水果,去教室找颜明知上医院做检查。
沐卉放下秧宝,脱了大衣,去厨房给懿洋下面。
厨柜里有颜明知早先买的挂面。
沐卉拿出来半包,做了一小锅西红柿鸡蛋面。
秧宝、竟革跟着一人吃了大半碗。
***
颜明知将学生的试卷放好,随儿子坐车去医院,路上问道:“见到沐卉大哥了吧,人品怎么样?”
“为人挺不错的。只是,岳父伤了腰,如今瘫痪在床,他要在家照顾,工作的事我看就算了。”
颜明知一愣:“什么时候伤的?”
“半年了。”
“那家庭上岂不是很困难?”
颜东铮想着一家人住的房子,眉头微蹙道:“医药方面厂里报销了,生活上勉强能过,我担心的是他们一家人住的泥草房。五几年建的,到现在快二十年了,墙皮脱落了又糊,反反复复,里面的毛竹都沤烂了,刮个台风或是来场爆雨,非成危房不可。”
“这么差吗?”
“嗯,毛竹扎的墙,内外各糊了层烂泥,木头梁,顶上铺了层油毡,又用泥巴压了层茅草。”
沐家当年是为了躲避战乱从苏北逃荒过来的,穷苦人家,首先想的是怎么活下去,建这样一间草房子,花不了几十块钱,却能让一家人有个容身之处,慢慢地,这不就扎下根了。
“中午你大姑过来了。”
颜东铮毫不惊讶:“来求你救吴志国、吴志军出/狱?”
“嗯,把老弄堂的房门钥匙还回来了。我想着,那房子咱也不住,你看借你岳父两年怎么样?”
颜东铮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了:“升米恩、斗米仇,你还不吸取点教训。”
“这不是你岳父吗?再说,那房子我现在一提它就膈应的慌,更别说让我去住了。”
“那就过户给秧宝或是懿洋、竟革。沐家那边,不是他们一户的问题,整个一片区域,我看了都是这种房子。所以,我想跟政府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批点砖、钢筋、水泥,拉一支建筑队,把那一片的住宅重新规划、翻盖一下。”
这格局是不是有点大?
“你不住在那里,怎么申请?以什么名义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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