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夺金枝(重生)(53)
作者:东家宁
话虽如此,袭月还是满心自责沮丧,咬着牙道:“今儿回去,奴婢就请飞云教我,我也要习武!”
方才被那几个人拦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接近郡主,而她除了急红了眼,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想再有下次了。
她是郡主的贴身侍女,是要一直护着她的。
元朝不置可否。
“行,那我就等你脱胎换骨了。”习武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她可不觉得这小丫头能坚持多久。不过未免打击这丫头,她还是随口鼓励了几句。
走出了晏长裕的视线范围,元朝小小松了口气,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正这时,旁边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轻唤。
“知知。”
“师兄?”元朝偏头,便瞧见了虞晋,“你怎么在这儿?”
说到这,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有点变化。
“方才我都瞧见了。”虞晋垂首看着她,语带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瞧见便瞧见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关系的。”元朝摇了摇头,扯出了一抹笑,“反正我也没吃亏不是么?”
“不开心,就不笑。”虞晋却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不疾不徐,“不要勉强自己。”
闻言,元朝脸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她泄气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说喜欢你,你心动了吗?”沉默了一会儿,虞晋终于忍不住问。
“其实刚才听到那些话,我确实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动于衷。”元朝摇了摇头,“但不是心动,我只是有点伤心。”
“师兄,你知道么?其实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他对我说喜欢的画面,可真到了这一刻,我不觉得开心,反倒觉得讽刺。”
她曾经为了他的喜欢,努力了那么久,直到死,都没有听到一声喜欢。今生,她不过是主动与他退了婚,不再执着,结果却得到了一句“孤或许真的喜欢上了你”。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她曾经为此的付出和努力,在那一刻,彻底成了一场笑话。
“若早知退婚就能让他喜欢我,我早退婚好了。”元朝勾了勾唇,眼中却无笑意,“不过还好,我现在不想要了。”
“况且,就连他自己只说了是或许喜欢,我受过了教训,可不敢再自作多情了。”她有些自嘲。
她是不要了,只是心口,终是忍不住一阵发酸发涩。
为曾经的自己,为逝去的那些时光。
如她所说,直到此刻,她也不觉得晏长裕的那点喜欢有多么重。她曾毫无顾忌的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她清楚若是真的喜欢,在没有彻底放下之前,是绝舍不得心上人离开自己的。
可晏长裕并未追上来。
足以说明,那点似是而非的喜欢有多么微不足道。若她因此动摇,那才是大傻子呢。
她上辈子傻了那么久,这辈子,可不会再傻了。
眼角处忽然传来一阵温热。
“不用自作多情,知知,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值得所有人喜欢。”虞晋伸手,轻轻揉了揉少女的泛红的眼角,声音发沉,“太子喜欢上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继续道:“不要太过在意他的喜欢。于太子那般人来说,感情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必要的时刻,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于他们而言,唯有利益和权势才是永恒。”
“知知,皇家的人,从不是良配。”
皇家二字,他微微加重了语气。
“……我明白。”
元朝认真地点了点头,“师兄,你放心吧,我不会回头的。”
虞晋垂眸看着她。
元朝也仰头回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
良久,虞晋的手指才不经意地从她面庞上轻轻划过,笑着说了一句,“明白就好。”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又退了半步。
他环顾了周围一圈,笑着道,“我还有事,便不陪你了。若有事,只管派人来寻我便是。”
“嗯,师兄你去忙吧。”元朝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我自己可以的,还有袭月陪着我呢,你不用担心,可莫要误了正事。”
虞晋应了一声,临走时,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
只不过,他并未去办什么公事,而是转身走到了远处的一个拐角。
“想不到瑞王殿下竟有偷听人壁脚的喜好。”说话的人是晏长裕。他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身上已带了几分湿润。
看到虞晋过来,他面无表情地说。
元朝没有习过武,所以察觉不到虞晋的存在。但晏长裕不一样,耳力非凡,早便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只是那时,他一心在卫元朝身上,所以才没有把虞晋放在心上。
或者说,从一开始,晏长裕便未把虞晋当成是他与卫元朝复合的一个威胁。即便如今,卫元朝拒绝了他,他也如此觉得。
见到他,虞晋脸上也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堪称镇定。
“太子殿下等在这里,便是为了与本王说这些?”虞晋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晏长裕面色冷了几分。
半晌,他忽然说:“她不喜欢你。”
这也是他为何不认为虞晋是威胁的原因。卫元朝是亲近他,但不过是师兄妹之间的情谊,并无男女之情。
闻言,虞晋脸上笑意不变,甚至更深了几分:“嗯,知知现在也不喜欢你。”他没否认,只补充了一句。
没有得到过,便不会有失望,也从未失去。但得到过再失去,岂能再保持绝对的冷静?
晏长裕冷冷看他。
“以殿下的骄傲和身份,想来也做不出死缠烂打之事。”虞晋直视他,“所以本王希望今日之事再无下次了。”
不等晏长裕回答,他补充道:“这些话,是本王以知知师兄的名义说的。作为她的家人,我只希望她开心,并不想看到曾惹她伤心的人再缠着她。”
这话太过直白,没有丝毫留情。然正如虞晋所说,即便卫元朝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却有师兄妹之情谊。
他们甚至算是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感情非外人能比。
做不成爱人,他们还是家人。
而他,自退婚之后,便与她再无任何瓜葛。
心脏又是一缩。
晏长裕蓦地握紧了双手。许是已经习惯了,此刻他竟还是很冷静理智。
“孤不会缠着她。”
他冷冷地回,不顾心脏处的紧缩感。
“那便好。”虞晋温润一笑,“女子清誉何其重要,知知不在意,但身为她的兄长,本王却不得不为她着想。太子殿下往后还能娶正妃,还能纳侧妃,总归是不会缺妻妾的。但知知不一样,”
“她往后还得嫁人。本王与镇国公都不希望因为殿下,让他们夫妻失和。想来,殿下也该明白。”
“镇国公连失两子,如今膝下唯有一女。知知是他的至宝,也是本王的珍宝,绝不容任何人伤害。若有人敢伤了这片逆鳞,无论是谁,我们都不会放过。”
晏长裕冷冷笑了:“瑞王不用威胁孤。孤既然说过,便定会做到。”
说罢,他不再看虞晋,转身就拂袖离去。
然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却是骤然暗了下去,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指节发出阵阵的疼。
那疼又如飓风一般,瞬间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可再难忍的疼,他也曾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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