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基建强国(97)
作者:荡青山
可那些有力的手抓到他肩上的时候,他竟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虽然很不舍得……但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
或许他早该这么做,早该狠下心,母亲的病一直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让她一直活在虚假的谎言里也不是办法,比起自己来说,或许她更需要斩断情根,需要浴火重生。
楚矜言的牙都要咬出血来,他简直使尽了毕生的演技,似乎在那些千牛卫的缉拿下奋力挣扎,却还是抗衡不过。
两个人的拥抱被一点点分开,郑玉淑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深切的痛苦,她的眼睛通红,浮现出极为鲜明锐利的恨。
他们最终还是被分开了。
楚矜言被那些士兵带出院子的时候,正好听到李嬷嬷颤抖着一声尖叫,扑过去扶住软倒的母亲,他看见母亲软软地昏迷过去,脸上仍然带着交错的泪痕。
从很久之前开始,对于皇帝,对于那个名叫楚既明的男人,他甚至都已经不会去恨,因为很不想将情绪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他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
可是现在,那种似乎只在很小的时候拥有的,熊熊燃烧的恨似乎又一次沸腾起来。
就像最开始他还对“父亲”抱有感情的时候,有情才能有怨,因为委屈和不解,才可能生出报复的欲望,当他还弱小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留着眼泪渴望父亲的爱,又有时会阴暗地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得到那个男人最痛苦和愧疚的后悔。
后来,这样的想法就淡了,他不再在意那个人,自然也不会再在意他会否是否惭愧痛苦。
可现在,这想法又变了。
或许,他该承认对于那个男人的在意,不论如何,从现在起,他都决定让楚既明得到他应得的,悔恨他应悔的。
直到最后,一无所有。
第80章 男主开始了
楚矜言入宫之后, 却没有见到急急下令拿他进宫的皇帝。
他被带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宫殿,就位置来说,比他所长大的冷宫也好不了多少。
那些千牛卫将他关进去, 在外面密密地围成一个铁桶看守, 然后就没了动静,连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这是……软禁?
楚矜言感到有点奇怪, 他在盛怒中也不耽误思索眼下的情形:皇帝搞出那么大的阵仗,他还以为是要急着将他锁拿进宫问罪呢。
可对方却将他晾在这里, 又是什么意图?
楚矜言在房中来回走了两圈, 努力让自己沸腾的心情平静下来。
投珠阁、投珠阁…这份势力定然会让皇帝坐立难安, 可他最想要的,一定不是消灭这股庞大的经济力量,更该是想要据为己有。
那样的话, 就是与自己进行私下交易,而不能让这件事泄露出去,闹得天下皆知——他毕竟没有实实在在犯什么罪,只是生意做得好罢了, 在皇帝看来,这是自己狼子野心,想要谋朝篡位的铁证, 可是在不知真相的外臣看来,事情却万万不至于那么严重。
最多有人怀疑一下他贪污受贿。
在这方面,楚矜言确信投珠阁这些年的经济往来没有任何问题。
因此, 即使能够拿到一些钱, 可这样做就代表着, 皇帝不能对这件事再行追究。
让他就这样轻轻放过自己,他肯定是不乐意的。
楚矜言在那偏僻的宫殿中待了三日。
这三日中, 外面那些护卫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除了每日两餐送入,更没有任何交流。
皇宫内院之中,皇帝倒不至于在饮食上苛待他,吃饱还是能够吃饱的。
但楚矜言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他的情绪慢慢平定下来,开始怀疑楚既明不敢来见他,多半是因为当时在幽州城头上那一箭的缘故。
那一次虽然冒用了顾长吉的内力做名,可依旧“石破天惊”,楚既明对于自家的生命安全向来是慎之又慎的,定然是不敢冒险。
那么,如果他想要跟自己交流,最适合的时间便是……
第三日晚上,楚矜言打开窗子,讽刺地摇了摇头。
果然,他是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敢来的。
窗外的天上,一轮明月正高高悬挂着。
是当月的望日,那个毒药发作的日子。
痛感已经在经脉中燃烧起来,楚矜言缓缓退了两步,在椅子上坐下。
还好,尚算可以忍受。
他没有点灯,默默地在黑暗中忍了一会儿,终于听到新来的脚步声,还有护卫们行礼时铠甲的摩擦。
重头戏终于来了。
果然,不出半刻,紧闭了三日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楚既明站在那里,他仍穿着皇帝的朝服,头戴冠冕,看上去威势煌煌,倒不像是外强中干的模样。
楚矜言挑了挑嘴角,闭上眼睛。
他第一次没有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的逆来顺受,半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楚既明惊讶了一瞬,他没有带其他护卫,连安城如都没带,一踏入房门之后,就紧紧关上了门,连月光都没让照进来。
“不装了?”他哼笑一声,带着一种莫名的被背叛的愤懑,“连从前那种忠孝的面孔都不肯摆,看着还真不太习惯。”
楚矜言咬牙,疼痛让他无法针锋相对——如果不能在状态全盛之时从各方面碾压对手,那么,徒做口舌之争只是最下乘的选择。
他懂得用兵之道,可在此足足三日,竟还是不能好好下一个决断。
——到底是干脆一点,将这人杀了,还是再忍一忍,用他最在意的事,去慢慢给予他自己种下的苦果。
妥善周全一点的选择自然是后者,可在见到楚既明那张脸的瞬间,楚矜言就险些忍不住。
他向来是个极善隐忍,又喜欢谋定而后动的人,可在稳重的人也有失控的时候,楚既明做得太过,又动了他最在意的人。
那种愤怒的情绪全在一瞬间涌上来,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那用作惩罚的毒药倒是帮了一点忙。
外在的疼痛总是能更好地让人清醒起来。
楚矜言慢慢抬起了头。
皇帝一愣。
他自以为看清了这野种的真面目,这一回又是自己占了先手,是带着棋高一着的心态来此与笼中困兽谈判的,他想过许多如何打压这个“对手”,如何弄到更多好处的法子,可唯独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消瘦的青年委顿在木椅上,只有一点点从窗边涌入的月光能照清他的脸。
没有楚既明想象的气急败坏、或是阴谋失败的颓丧,楚矜言脸色看起来很空白,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看着他的眼神里,竟然有些被藏都藏不住的委屈。
“你……”
楚矜言吸了吸鼻子,扭头到一边去。
这让场面显得有点荒谬,皇帝莫名觉得,怎么倒像是自己做得不妥。
可这感觉就只维持了一瞬,他马上反应过来,反而更加恼怒了。
楚矜言……果然与他母亲一样,惯来会装模作样!
他怎么能再被这样的伎俩骗了!
楚既明一生气,甩袖怒道:“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犯下如此大错,竟还不快快认罪吗!”
楚矜言抬起眼睛来,看了他一眼。
“臣不知……是如何罪大恶极?竟劳动千牛卫亲自抄府捉拿,犹……不解您心头之恨吗?”
皇帝听得出来,青年的语气很是虚弱,他当然知道那是为什么,他专专选择这个月圆之夜才前来,为的不就是在对方虚弱的时候好掌控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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