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基建强国(66)
作者:荡青山
裴几道气鼓鼓地:“我就是不明白,公子,您这么帮他们,为了镇北将军那真是把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他们非但不感谢,还摆出这副样子……若是没有您,白将军的命才真的是谁都保不住了。”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捂着脑门向后一躲:“我没说错,您别弹我。”
楚矜言就笑着收回了手。
“也不能这么说,”他想了想,认真道,“白将军本就不该被这样对待,归根结底,他被卷入皇室这番争斗猜忌,还是大周对不住他。”
裴几道撇撇嘴:“这也对不住,那也对不住,您这可真是两面受气。”
楚矜言不理他了,他们的马队行在京郊平整宽敞的大道上。
从这里到达北疆,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更别说后方脚程更慢的粮草辎重。
不过……若真问前方将士的心理,说不定还希望他们再走得慢一点。
楚矜言心里很明白,不知是眼下的顾长吉,对于整个北疆的军事体系来说,他们都是不受欢迎的。
北疆原本的军事力量已经相当庞大,这回是因为被突然背刺,才会造成如此大的缺漏,可要夺回苍裕关,甚至打胜仗,都是他们自己可以完成的,根本不需要朝廷“支援”的五千轻骑。
还不如那几车粮草实在。
而自己作为天子钦差,代表的是对北疆地区的全面接管,尽管他这个“钦差”并无实权,可他手里拿着天子令,拿着那块盘龙玉佩,他便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同时,在钦差抵达的同时,镇北将军作为前军事长官,便要回京述罪了。
皇帝为什么那样忌惮白家——经过几代的经营,荆云十二州以北,整个北疆几乎是铁板一块,白家在那里意味着绝对的权威,从士兵到百姓,几乎将白家的将军奉若神明。
这一次,是他们内部出了乱子,丢了苍裕关,而白家剩下的从属幕僚们不可能不想到,将军一旦回京,便定然凶多吉少。
楚矜言叹了口气。
尤其是,以白山青和郡主为质,逼迫白崇明回京这个“主意”,明面上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顾长吉摆摆脸色算什么,北疆那些人,怕更是恨不得生吃了他。
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定都走不到北疆。
第58章 NPC又出新招
出了京城地界, 他们赶路的速度便突然慢了下来。
楚矜言好像没有察觉到,他又掀开帘子,探头去找顾长吉说话。
“长吉, 你们在荆云的时候, 有什么特别缺的东西吗?”
顾长吉很不想搭理他,可他负责护卫皇子车轿, 被拴在旁边不能走,怎么都不好意思一直装作听不见。
小年轻没好气地拉扯着缰绳:“回殿下, 没什么不缺的。”
楚矜言就笑:“镇北将军经营那么多年, 百姓兵丁还是‘没什么不缺’的, 看来确实是没什么头脑。”
“你!”顾长吉气得脸发红,恨不得擎起枪来指着他,“不许污蔑我们将军!”
裴几道还在一边凑火:“哎哟, 还不让人说呀,好歹也是一方封疆大吏,下辖土地税收自负,朝廷还给划拨军费粮草, 怎么就你们荆云这么穷?”
楚矜言瞥了他一眼,裴几道立刻在自己嘴上画了个叉,缩回去不说话了。
唉, 公子就是心太软,自己不会埋汰人,还不许他说重话。
可顾长吉已经气到快爆炸了, 他是个直性子, 平时在军营里, 和同伴两句话不和大不了上演武场打一仗,至不济, 还能出城去找匈奴人泻火。
如今被困在这么个地方,前不得后不得,还伺候着个一碰就碎的娇贵皇子,真是憋都要将自己憋死了。
“你们又怎么知道北疆的辛苦,”顾长吉咬着牙,嗓子都发哑,“一年大半都是冬天,最冷的时候,能生生冻掉人的指头,还有匈奴不断滋扰袭边——何如养在盛京的废物,终日只知架鹰牵犬,连肉切得大些都嫌硌!”
这回轮到裴几道不淡定了:“哎你怎么说话呢……”
楚矜言又把他按回去,还是那一副不变的笑脸:“我们确实不知道,因此才要问你,你心里若苦,不妨与我说说,万一我有解决之法呢。”
顾长吉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你知道庄稼生在地里时长什么样么。”
他自己也觉出对待皇子殿下的态度有些太差,可这人没有脾气似的,比他还小,总是笑眯眯的也不生气,总让人忘记他的身份。
我管他呢,顾长吉心想,出门在外,没自己麾下这五千轻骑护卫,皇子殿下怕是都走不出一里地,晾他也不敢因为“不敬”治自己的罪。
楚矜言回身翻了翻,将一个小花盆探出马车的窗子。
“不是长这样吗?”
顾长吉:“……”
裴几道:“……”
裴几道忍不住拉扯了一下他家公子的袖子,直说不知道都好,这种用花盆养麦苗的做派,也就他愿意给公子捧捧场。
顾长吉轻嗤一声,正懒得搭理他,可眼睛往那翠绿的苗上一扫,却突然顿住了。
这麦苗……好像与他日常熟悉的有哪里不一样。
对,温度,是温度!
盛京本就地处国境偏北,虽然气候与荆云不可同日而语,可正月里也冻得人够呛,按照正常小麦的生长时令,此时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荆云太冷了,中原地区冬天能种植的小麦,在荆云也根本活不过十月,因此北疆的作物大多只能种植一季,还长得蔫头耷脑,亩产比中原少了不知道多少。
“这麦苗……”顾长吉忍不住凑过来看,“您是养在宫中温室里的吗?”
他是听说过的,盛京的贵人们以皇帝为首,尤爱耗巨资搭出一个暖棚,用煤炭或木柴维持温度,来养那些娇贵的鲜花,宫中甚至每日会将暖棚培养的鲜花移到御花园,供贵人们赏玩。
倒是没听说用这法子种麦苗的。
“是种在我宫中的院子里。”
楚矜言摸摸那支在寒风中精神抖擞的小苗:“今早才移进盆里带上,可能是我移得不好,看着没有早上精神了。”
这还不精神?
顾长吉忍着没说出来,别说在这个季节,便是他回京修整是看到夏季的麦苗,也少有这么油绿青壮的啊!
楚矜言兴致勃勃道:“我前段时间在书上看到,北疆虽然多荒地,可冀州、青州和幽州有许多黑色的土壤,非常适合做耕地。”
顾长吉半信半疑。
“我……臣在北疆待过多年,确实见过很多黑土,可那些土层要么冻得极硬,要么因为连年夏季积雪化水,都沤成了人畜难行的沼泽,哪里种的了粮食?”
楚矜言问道:“所以,耕地又少,气候又不好,一年到头种不出来多少粮食,镇北军的粮草才总不够吃吗?”
顾长吉一愣。
他别开脸,却觉得这个皇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闷道:“北疆有十万大军呢,一日口粮便已不可计数,我们的士兵有战事时上马打仗,偶尔闲时还要下地耕田,再加上行伍操练,一年到头都过不得片刻安闲日子,可是……”
他嗓子都有些发涩:“可就算这样,却连肚子都吃不饱。”
裴几道坐在一边,看看他,又看看楚矜言,安静地闭紧了嘴巴。
“不应如此的……”
楚矜言点点头,肯定道:“确实不应如此。至少这一次粮草送到,前线也能松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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