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基建强国(49)
作者:荡青山
这说明什么,说明公子终于要出头了呀!
皇上果然还是父子亲情难断呢,裴几道暗自喜滋滋地想道:原本公子是被排挤,多少年见不着陛下的面,可公子是多好的人,但凡皇上能看见他,必不会再像原本冷酷无情了。
裴几道拉开紧闭的殿门,搓了搓手:“动作快些,快进来,这门不得开久了,殿下可着不得风。”
他一抬头,却愣住了。
门外不是这几日已经混熟的尚膳司的小太监,而是皇上身边传旨的公公。
安城如还是笑眯眯的,一副慈祥面孔,胖胖的身子很敏捷地闪进门来,笑道:“那老奴罪过可就大了,二殿下将养几日,身上可爽利些了吗?”
裴几道缩缩脖子,连忙给他让开道。
他都没怎么见过这位位高权重的公公,但名义上,所有进宫的小太监都归这位管。
小太监们暗地里传的流言很耸人听闻,总之,从没人敢在安公公面前放肆。
楚矜言转过身,放下金匙:“总还是头晕,劳您记挂,还总叫人送东西来。”
安公公连忙摆手:“这老奴可不敢居功,还是陛下惦念着您,老奴也就做个跑腿吩咐的活儿罢了。”
楚矜言微微一笑。
安公公又道:“原是该让二殿下多修养的,可您看,这明日大朝,实在是要紧,陛下想叫您坚持一下,看能不能也参个朝会?”
他身后的裴几道马上露出焦虑的神色,急着想说话,被楚矜言一个眼神止住了。
安城如问得是恭敬,可也不过是让面子上好看些——皇上的要求,何时轮到自己决定“能不能“了?
楚矜言垂下眼睛:“陛下的吩咐,臣自是遵从的。”
他避开了安城如的眼睛,楚矜言能感觉到,这个老谋深算的太监也无时无刻不在掂量着自己。
安城如心下一叹。
从前,竟是他也跟着陛下一起,讲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二殿下忽略了,看走了眼。
也是未及弱冠的年纪,自冷宫中与大皇子斗剑的那一次起,二皇子所显露出的才华,让时刻跟在皇帝身边的他都有些心惊。
态度从容,不卑不亢,却能紧抓住每一次机会,将一分的优势瞬间扩大至五分……甚至,便是落于下风之时,都能不骄不躁,逆风翻盘,反败为胜。
原本只道大皇子可堪造就,没想到这位二皇子,才是真正的美玉良才啊。
只可惜……
他跟了景元帝几十年,知晓宫中太多密辛了。
若是其他罪过还好,淑妃和二皇子这种,确实注定永无翻身之日。
甚至,他表现得越优秀,才越容易引起陛下的疑忌打压呢。
想到这一次的朝会,安城如不免暗自摇了摇头。
无非是冬狩之后,使臣们修整几日,该到两边坐下来,细细和谈的时候了。
二皇子明明一连数日称病——太医院那边也确证了他病得沉重,皇上还不依不饶地硬要他上殿参朝,难道不是早做好了舍弃的打算?
不过其实……
这话不好明说,但安城如也忍不住想,对二皇子来说,说不定与那陈国联姻倒反而是一次机会呢?
远离了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凭他的能力才智,谁说不是大有可为。
二殿下若真是个聪明人,合该想方设法地促成这次出质才是。
唉,不过,这些事情,可轮不到他们插嘴。
安城如脑中转过这许多念头,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仍恭恭敬敬地向楚矜言传递了一番皇上的“关切”之情,嘱咐他明日一定要按时出现。
楚矜言应了,面上却浅浅露出几分难色,刚好,不多时他每日必喝的汤药也送了过来,裴几道小心翼翼地捧着,放在一边。
——这位二皇子其他倒好好,就是身子骨实在弱了些。
安城如便很有眼色地告辞了,又再三表示他这里人太少,不合规制,来日便着内侍处送几个人过来,都是调/教好的,让他安心用。
这一次,楚矜言没有拒绝,还笑着道了谢。
安城如前脚一出门,裴几道就不忿道:“您这些日子都告了病假,陛下如何就不肯放过您,那大朝要从天不亮开始,抻上一整天,最是熬人,怎么就……”
楚矜言微微抬手,叫他不要再说了。
裴几道忠心是忠心的,就是年纪轻,人天真,嘴也太碎。
“明日是大朝会,”楚矜言露出无奈的神色,“为防南陈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陛下定是要我去的。”
裴几道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公子……我听他们说到和亲的事……”
看见楚矜言的神色,他便明白了。
“这、这怎么可以……陛下他该知道您的身体,可怎么受得住那么远的舟车劳顿!”
楚矜言逗他:“南方天气温和,说不定还更好养病呢。”
裴几道瞪大眼睛。
“可是、可是那个公主!那个汝阳公主,她——!”
“她怎么了?三夫四侍?”楚矜言微笑,“大周的男子亦未少三妻四妾,这又有什么的?”
裴几道:“!!!”
怎么办,他家公子莫不是受打击太大,这可是往火坑里跳!
弹幕乐不可支,跟着楚矜言一起说怪话,虽然他们没办法现场调戏裴几道,但云过一把瘾也很有趣。
莲芜偏殿中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楚矜言看看四周,却叹了口气。
他想的总要更多些。
如今他已经成年,可之所以能够入朝,靠的是各方角力之下,“逼迫”景元帝得到的结果,那个人最是刚愎,待回过味来,是断不会任自己逍遥的。
和亲一事,如今已有了解决之道,可更让楚矜言忧虑的是——这莲芜殿,约摸是无法再住下去了。
他的母亲是弃妃,可再无论如何,也没有已经成年的皇子,还与母妃同住一宫的道理。
行冠礼,建衙开府,对任何皇子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们终于可以脱离严苛宫规的约束,拥有属于自己的府邸——并且通常,开府也与大婚一并进行。
娇妻美妾,自由自在,这日子谁不想过?
可楚矜言不一样,他不想大婚——这还是最微不足道的烦难,最要紧的是,他绝不放心留母亲一个人在宫里。
楚知行只针对自己,倒不必担心他做什么手脚,可楚知行远不是唯一的敌人,郑玉淑当年盛宠冠绝京华,在这皇宫里,想她死的人比莲池中的鱼儿更多。
这些年来,有自己在侧,母亲尚且过得艰难,甚至已失神智,若是连自己也走了……
楚矜言拿起旁边的药碗,一饮而尽。
与其思索各种治标不治本的小道,不如想想办法,把母亲带出宫才是。
第二日很快来临,大朝会从卯时便要入场,楚矜言换了甚少动用的礼服,早早混进了队伍里。
天气很冷,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就是莫大的考验,朝臣们各个睡眼惺忪,有几位年轻的臣子忍不住打起了哈欠,马上被德高望重的上官狠狠瞪一眼。
繁杂的礼节过后,又是冗长的歌功颂德,这其实一直都没有楚矜言什么事,不过,队伍的最前面,外强中干的楚知行,和心怀鬼胎的江逾白扮演的南陈使者一同演戏,倒也不枉他专门走这么一趟。
江逾白果然提起了联姻的事——自然不会一开始就抛出他们的打算,如今作为使者团首领所提出的,仍是最开始传闻之中,屈辱的和亲。
楚矜言迎向景元帝看向自己的目光,装作愣了一下,随即流露出一丝“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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