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基建强国(31)
作者:荡青山
楚矜言道:“陛下政务繁忙,此刻想必正在与大臣议事,倒是皇后娘娘大病初愈,我们理当前来看望一番。”
楚知意有点发憷,他并不喜欢坤宁宫,尽管皇后为人温和,对他们这些皇子都很关切,可坤宁宫中常年昏暗、幽闭,又散发着浓浓的药味,他从小就不喜欢。
“那、那你自己去吧。”
楚知意缩回了手,扯了一个借口:“今日据说有大宛国上供的汗血宝马入城,我要去看热闹,不陪你了。”
楚矜言问:“大宛使臣今日便到?”
“可不是,”楚知意跃跃欲试,“南陈的使臣也快了,他们会一并参与后天的宫宴——不说了,你去看望母后便是。据说大宛国人高鼻深目,皮肤白皙,我还没见过呢。”
话音不落,他便风风火火地一溜烟跑掉了,楚矜言无奈地笑笑,整理了一下衣衫,抬步走向了常年宫门紧闭的坤宁宫。
第30章 NPC结盟皇后
坤宁宫中异常安静, 守门的是个极老的宫女,抬眼看见是楚矜言,便通传一声, 直接让他进去了。
楚矜言穿过那间空旷的、熟悉的大殿, 在层层帘幕之间朝内殿走去。
他在这里被取了三次血,以至于看到那些深红的帘幕, 都几乎能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墙角燃着香味厚重的香炉与宫灯, 所有的门窗都被牢牢关着, 外面的寒意一丝半点都透不进来。
楚矜言走进内室, 额上都热出了一点薄汗。
他身具寒毒,尚且如此,难怪楚知意总是那么抗拒来坤宁宫请安。
皇后病重, 每日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更多,现下却难得醒着,甚至还能下地,楚矜言去的时候, 她正给一簇在花盆中生长旺盛的麦苗浇水。
“臣请皇后娘娘安。”
皇后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很慈祥:“你来了,坐。”
内室的布置很简单, 相比起其他受宠的妃子宫中的奢华,皇后之类反倒有种返璞归真的意思,只有简单的木质家具, 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润泽的光。
楚矜言依言坐在一张椅子上, 发现桌上也有一盆青葱的麦苗。
如今是隆冬季节, 盛京地处全国版图偏北之地,天气寒冷, 外面的树木都掉光了叶子,整个京城中一点绿色都看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麦苗却仍长得如同盛夏一般。
楚矜言伸手摸了摸,柔嫩的叶片在他手掌中轻轻拂过。
“那是本宫家乡种的东西。”
皇后走过来,微微一笑:“算起来,也有十多年没见到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看看边城的麦浪和白雪。”
楚矜言端正施礼:“皇后娘娘洪福,定然心想事成。”
大周的皇后出身并不十分高贵,当年景元帝还在潜邸时,周国内忧外患,在北疆与匈奴打得你死我活,战报日日送往京城,满京的贵胄人心惶惶,连宴饮都比平日减少许多。
那时,为了安抚辛苦戍边的将领,先皇挑了一个满门忠烈的正四品中郎将,将他家仅存的病弱的女儿,指给了自己还未婚配的儿子为正妃。
便是如今的皇后。
谁也不知道,那时的先皇,是否就已经存了让这个儿子继承大统的心思,但不得不说,这个皇后选得很妙。
皇后的家族荣宠加身,可最为亲近、也是最具潜力的父兄都已战死沙场,家中只余一位老母,余下的便都是旁支,这样的家庭既在天下人面前拿得出手,又完全避免了外戚专权的隐患。
景元帝登基多年以来,一直对皇后颇为尊重,可这个女人又实在病弱,担着天下最为尊贵的名头,日日深居简出,连宫务都无暇打理,也没能拥有一个孩子。
这样的皇后,在宫中几乎像是透明人,可楚矜言看着她脸上线条柔和的皱纹,心中却知道,皇后决然不简单。
他母亲当年被废,其中一条明面上的罪名,便是以巫蛊之术,魇咒皇后幼子。
楚矜言不知道大皇子当年是如何操作的,但无论如何,从名义上来说,自己的母亲与皇后有杀子之仇。
可对方看着自己,看着向来与母亲亲厚的德妃的儿子,都是一般的温柔慈祥,似乎一片真心。
皇后叹道:“听说你最近都在陛下哪里养病——真是苦了你。本宫与他们说,这病啊,打从小带着,从来也治不好,也死不了,何必又叫你受罪。若是再害了你的命,本宫可真要愧疚难安了。”
楚矜言垂下眼睛:“臣与娘娘各取所需,倒称不上什么亏欠。”
皇后:“……”
楚矜言这话说得过于直白,也过于尖刻,她一时都不知该怎么接话。
她记得……这孩子明明从小谨慎,风评也是温润内敛,怎的突然如此锋芒毕露了?
殿内一个人也没有,皇后喜静,最讨厌宫中有人来来去去,因此坤宁宫的宫人都久经训练,平日里如同隐身,都候在外头,等皇后若有需要时,才摇起一个专门准备的小金铃,叫人进来伺候。
只是今日楚矜言来了——皇子前来请安时,无论如何总要跟一位老嬷嬷,那嬷嬷也只是远远在门边站着,只能看见他们二人的身影,却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皇后强笑道:“你这孩子……”
楚矜言说:“臣今日此来,也不能说是来探望娘娘的,臣是想跟您谈个条件。”
皇后:“……”
她慈和的脸终于冷了下来:“二殿下说什么,本宫却听不懂。本宫已经不问世事多年,更无心于争斗,此次用了你的血,坤宁宫也已多加赏赐抚慰,还望你不要得陇望蜀,挟恩图报。”
楚矜言笑了。
“挟恩图报?”他慢慢地重复了这个词,“这话可重,不若与您选中的大殿下去说吧。”
他慢慢地抬起眼睛来,眼中如生利芒,直视板着脸的皇后。
“您不会真的相信,当年害了您的孩子的,是我正得盛宠,却因此获罪,被打入冷宫十五年的母亲吧?”
“你怎么敢……”皇后震惊地瞪着他,“我只要摇一摇铃,你可知自己是什么罪名?”
楚矜言淡道:“我自然知道,但我更知道,皇后惜命,还活得很不甘心,若是我有能治好您的病的法子,您定然是舍不得将我拿问治罪的。”
皇后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楚矜言稳稳地坐着,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如您所说,这病从小带着,自己最清楚不过——原本只是些先天不足的弱症,如何便缠绵病榻这许多年,还始终不能再有孕,您自己不觉得蹊跷吗?”
皇后手中的花壶都有些颤抖,里头的清水洒出一些来,她却没有在意。
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您引狼入室。楚知行不是能帮您的人,他的生母还活着,独享六宫宠爱,即使将来真的登上皇位,您当真觉得,颜妃的性子容得下两宫太后并立?”
楚矜言道:“可他出身低微,又不得不借您的势,若是您有了亲生的孩儿,可叫他怎么办?”
殿中一丝风也没有,那株脆弱的麦苗在楚矜言的掌下稍稍弯曲,像是被丰硕的种子压弯了腰。
楚矜言说:“皇后娘娘,我们才应当是同一阵营的人,我今日来,只是想与您做个交易。”
皇后沉默良久,终于道:“你说说看。”
楚矜言笑道:“很简单,如您所说,我不该是一个得陇望蜀的人,只想求您两件事。”
“第一,后日南陈的使臣会来,为他们的汝阳公主提质子和亲,我希望您劝说皇上,选择皇三子楚知意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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