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基建强国(105)
作者:荡青山
即使他不说,景元帝也已经被一阵更加剧烈的痛苦击倒了,他恨恨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如果目光能杀人,温神医恐怕要“再”死一次了。
温南安却全不在意,一点都不为皇帝的气势所摄,很不敬地摸上他的脉。
“果然是细蔷之毒。”
皇帝没再说话,安诚如只得硬着头皮看了看一边的皇后娘娘。
皇后有些不情不愿道:“这是何毒,本宫竟从未听过。神医刚才所说不好解……但也是有办法的,对吗?”
温南安笑了笑,看着皇帝的眼睛,轻声慢语。
“细蔷之毒极烈,虽非蛊毒,但同样来自苗疆,是他们用来惩罚背信弃义、或大不敬神之人的毒药,其起效缓慢,不会很快夺取人的性命,反而会让中毒者清醒地承受痛苦,直到被消磨掉最后一点神智,让人于疯癫中暴亡。”
殿内众人几乎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
连皇后都吓了一跳,直接站起来。
“大、大胆!怎可如此诅咒尊者!”
“这怎么能是诅咒呢,”温南安笑道,“草民只是陈述毒发之苦,远不及中毒而死者感受到之万一。嗯……如果他再这么瞪着我,恐怕就真的要尝试一番个中滋味了。”
景元帝的眼睛愤怒地凸了出来,其他人也被温南安大胆的发言吓得目瞪口呆。
温南安不管他们,只继续道:“这毒对于普通人来说,通常是无药可解,但——唉,楚既明,你的记性确实不好,这毒,分明从前你是中过的。”
在他大大方方将皇帝的名讳叫出口的瞬间,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跪了下去,连斥责这胆大包天的庶民的勇气都没有。
皇帝本人先是被怒火冲昏了头,可在理解到他话中的意思时,却突然愣住了。
他在恍惚之间这才想起,虽然这劳什子毒药的名字他从未听过,可这种痛不欲生、连求解脱都不能的痛苦,他确实似乎曾经历过。
那次……使郑玉淑真正与他定情,又暴露了身负寒玉血脉之事的时候。
他正是中了这样的毒,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先皇都已经准备放弃他了。
这毒虽来自苗疆,可追根溯源,当年却是寒玉族先祖所制,天下间唯一的解药,便是寒玉族人的精血。
景元帝先是心头一顿,随即感到一阵难以遏制的狂喜!
果然自己是真命天子,命不该绝。
这一代,唯一没有避世而居,能够在尘世找到的寒玉族人,不就是楚矜言!
温南安淡淡地看着皇帝的神色变化,在看到他眼中迫不及待的喜色时,眼神全然冷了下来。
寒玉族人的血虽然神奇,但并不是万能的,他们在以精血救人时对自身损耗极大,当年,为了救这个负心薄幸的男人,郑玉淑几乎去掉了半条命,连一身修习多年的武功都全废了。
而她得到了什么呢,这男人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可当时不仅已经跟府上侍妾搞出了孩子,甚至转身便为了前途,连正妻之位都不肯给她!
那之后的事情,更不必说。
温南安注视着皇帝的眼睛,以只有皇帝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真是可惜了。”
他冷冷说道:“你却不知,细蔷之毒烈,即使寒玉族血脉,同样有所限制,只得奏效一次。”
“若是第二次又不幸中毒,便除非血脉至亲以外,再也不得幸免。血脉至亲相夺命数,是为‘阋墙’。”
景元帝像是被打了当头一棒,他抬头看向温南安,对方朝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第86章 男主的身世
这话皇后也听见了, 却不动声色,反倒稍稍挪动了一下,确保后面那些下人们什么都没听到。
这些皇室秘辛, 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况且……
皇后参与了当年的事,她和楚知行一样, 知道淑妃是冤枉的,知道楚矜言确实是皇上的儿子。
所以现在, 也只有她和楚知行两个人知道, 皇帝的毒其实是有解药的。
可这件事, 皇帝本人不知道。
他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微微垂下了头,只装作没有听到那些话。
景元帝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即使在他这么多年的人生当中, 也很少经历像这样,先是燃起狂喜和希望,又立刻被打碎的时刻了。
甚至让他希望破灭的,还是他多年以来最在意的那件事。
温南安, 温南安……
皇帝躺在床上,强烈的恨意让他的视野都模糊起来,楚既明在恍惚之中想到, 怎么好像他这一生最大的挫折,遇到的最痛苦的事,好像都和温南安有关系!
这全都怪他!
安城如站在一边, 他虽然对当年的事情不是太了解, 可也已经看出来皇上和那个胆大包天的神医话锋不对。
可是, 温先生仍是他们现在唯一能抓到的救命稻草啊!
老太监的脸都皱成一团,皇上显然已经迷糊了, 皇后又似个泥塑木胎,半声不吭,这时候还能指望谁来主持大局?
以安城如的身份,他哪里敢擅专,只能暗示小徒弟赶紧将太医都先请出去——那些伺候的太监宫女就算听到什么,事后杀了也就杀了,可皇上的身体还得靠这些太医调养,不能乱杀啊。
转眼之间,殿内就只剩下了皇后,她看看一脸混乱的皇上,又看看似乎高深莫测的神医,便也找了借口,退了出去。
皇后并不想掺和这些事,而且,心里掌握着楚矜言的身世之谜,总让她觉得惴惴,还是离得远些,以免露出什么破绽来。
皇后走出永安宫,心腹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小声说:“娘娘,您脸色不大好。”
“有吗?”
皇后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心思却显然不在这件事上,她想了想,问道:“近日可有瑞郡王府上的消息?”
宫女连忙道:“京里头都知道,前头淑妃娘娘那事,瑞郡王府里头一直忙着办丧事呢,况且二殿下手头势力不显,便是连这次为陛下寻访医生,也没能出上多少力。”
皇后微微点头,仍思索着什么。
“那孩子也是可怜见,母妃新丧,谁知陛下竟又突然遇刺——你去传个话,叫他进宫来,本宫也许久未见他,想当年,与淑妃妹妹也是有些情分的。”
宫女一愣,皇后与淑妃的“情分”……这可不好说,宫里头谁不知道,淑妃被打入冷宫,明面上的理由,便是害了皇后娘娘的孩子。
可她哪里敢多说什么,只得唯唯应是,退了下去。
永安宫里,温南安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长安兄,”他沉默了半晌,许是因为旁边已没什么外人,竟开口称呼了皇帝的表字,“我们当真是许久未见了。”
楚既明没有说话。
温南安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他的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疤,平时被袖子掩盖住,看不太出来,可此时袖子滑落,那疤看着明明已经有了年份,却依然显得十分狰狞。
“拜你所赐,”温南安脸上竟还带着笑,“当时京郊一别,长安兄给我留下的纪念,很是令人印象深刻。”
哪只这一道疤,他身上到处都是比这个只重不轻的伤痕,更别说全然被废掉的内力,令他濒死的内伤,以及后来遇到的许多事。
皇帝深呼吸一下,强撑着冷笑道:“那还不是你咎由自取。”
温南安一哂,没有与他抗辩的兴致。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楚既明既然这样认为,便让他这样认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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