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放过!重生后恶霸只想好好活着/重生之后只想一家人整整齐齐活着+番外(4)

作者:千里走单车

但他仅是抬手抹了把脸,在寒风中伫立不前。

他垂目盯着沾染了鲜血的手,嘴唇微微颤抖,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入手中。

前方是大开的庙门,却仿佛修筑了铜墙铁壁,阻止他上前。

他无颜面对父母兄长。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太阳一落,天渐黑。

这天一黑啊,四周空无一人,他就转身离开了。

凛冽寒风刺骨,白雪染了他一身。

他骑马路过京都街道,万家灯火阑珊与他背道而驰、擦肩而过。

顾可也没有回府换身衣服,简单处理额头伤口,直接往皇城而去。

此时,庆功宴已然开始,大小官员已入座,他姗姗来迟,却无人敢拦。

谁人不知,他是吾皇的新贵宠臣,带刀入殿也仅他一位。

他恃宠而骄、桀骜不驯,众人敢怒不敢言。

即使是表面宠臣,他也高兴。

顾可也就喜欢看这些老匹夫吹胡子瞪眼,恨他恨得牙痒痒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入殿,他目光便锁定在端坐于高台上的人。

阮翎羽此时黑发束冠,身着明黄五爪金龙袍,神情淡淡。

阮翎羽目光向他投来,一如既往,冷淡疏远。

顾可也今日难得守了一次规矩。

——他高呼吾皇,满怀敬意,向阮翎羽行了君臣礼。

宴会上,丝竹管弦之音夹杂笑声阵阵。

顾可也入座后,与人虚伪客套,推杯换盏,一顿吹捧,便觉着没意思,以醒酒为由,从宴会上脱身。

刚出殿门,正要往前走,却被阮翎羽身边的小李公公拦下。

“将军,您额头怎么伤了?”

“雪天路滑,骑马摔得,让公公见笑了,哈哈哈。”

“将军去偏殿等会儿,奴才去传太医。”

“小伤,不打紧,公公还是赶紧进去伺候,我随便走走。”

三言两语打发走公公。

顾可也独自一人踱步走上城墙。

在这皇城城墙之上,终于获得了一时片刻,难得的平和。

他目光望着前方,没有落到实处,像是在发呆,偶尔像是若有所思,突然低声笑出来。

他想,他离开了,阮翎羽会是什么心情,生气、高兴还是……解脱?

会不会有一丝丝后悔没有好好抱抱他?

他笑了笑,心中自嘲一番,阮翎羽恨死他了,巴不得他早点死,怎么可能后悔。

城墙之上,白絮和冷风在他在耳边低低吟唱,自他七年前来到京都之后,难得如此放松宁静。

他顾可也恣意妄为、为非作歹一辈子,对人对事没有丝毫敬畏之心,他不顾身份有别,不顾世人嘲笑,毅然决然掐断了自己所有后路,一心一意为阮翎羽上刀山下火海,将阮翎羽当做了全部。

他的自私作为害得顾府满门死绝。

他浑身染了至亲至爱的血,他从此回不了头了。

在这悔恨折磨之下,他苟且偷生了四年之久。

早在父母兄长接连离他而去后,他便什么都不在乎了,除了一个阮翎羽。

他在死前做完了答应阮翎羽的最后一事——剿灭祸匪回来参加庆功宴。

动身剿匪那日,顾可也高坐马背,恣意轻狂,笑道:“你放心,祸匪而已,我定会保你京都安定。”

阮翎羽一如往常,神色冷淡,“活着回来,为你庆功。”

回忆随风雪消逝。

他按照承诺活着回来了,但却不想活了。

如今乱事已平,他想,阮翎羽不再需要他。

他也该功成身退,以死谢罪了。

他的生命注定会在今日消亡,阮翎羽送他的宝剑,将送他最后一程。

长剑出鞘,带着寒意,他额间碎发随寒风飞舞,手执长剑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割破脖颈动脉,喷出的血液随风飘洒。

在永和寺庙前,顾可也的太阳落下了,他的天黑了,这天一黑啊,他就转身离开了。

他随寒风如飘絮般落下了皇城城墙,掩盖在大雪纷飞之下。

在他二十九岁生辰这日,京都繁华,万家灯火阑珊。

他路过此处,万家灯火无一处为他而明。

……

天顺元年,隆冬。

实时大局紊乱,朝内人心不齐,四海动荡,祸匪横行扰得民不聊生。

新皇阮翎羽年轻有为,杀伐果断,登基半年间大刀阔斧,整顿朝野,平息战乱,举世安享太平。

同年,那位与新皇相识十年,陪着新皇苦熬七年的新贵宠臣,顾可也顾将军,却弃了唾手可得的大好官途,自刎于京都南门城上,被掩埋于大雪下。

第2章 重生

顾可也头痛欲裂,浑身沉重虚浮,似全身灌了铁水再丢进水里,同时又以擀面杖在他脑子里拼命翻搅。

耳边吵吵嚷嚷的话音忽远忽近,调笑声、行酒令、推杯换盏时酒碗碰撞声……各种声音嘈杂不已,使得他更加难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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