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是的。”霍承泽点了点头。

“你在说谎？”乔诗羽直言，因为他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的。

“我……”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衙门办公。我认识的霍二哥，为人正直，奉公职守，爱岗敬业，绝对不会在办公的时间做无关紧要的事情，更何况是赌钱。”

霍承泽无奈摇摇头，笑了笑，“诗羽，你真聪明。是的，我确实不是来赌钱的，而是来办公的。”

“啊？赌场办公？”乔诗羽表示不理解，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更加压低声音说，“二哥，你是在调查什么重大案件吗？需要要私下走访调查的那种。”

霍承泽先是一惊，然后又笑了笑，他的这个‘弟弟’真是不一般的聪明。

“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告诉你实话也无妨。”霍承泽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刑部看卷宗，发现近期的几个案子有非常多的共同之处。”

“这些犯人都是男子，他们犯罪的最初原因都是欠钱还不上，而他们的债主都是这家叫‘好运来’的赌坊。”

“是挺巧的。”乔诗羽摸了摸下巴，也觉得很可疑。

“更巧的是这些男子都有妻儿，他们沉迷赌博，赌到失去理智，和赌坊签下卖掉妻儿的契约换取赌资。

赌资输完了，没得卖了，他们就去偷去抢，有犯人甚至为了一两银子去杀人。”

说到霍承泽面色严肃，心里感到痛惜，如果他们没有染上毒瘾，勤勤恳恳，一家和睦，哪里没有幸福的日子。

最终落个妻离子散深陷牢狱，都是他们自找的。

“所以你觉得这家赌坊有问题？”

霍承泽点了点头，“赌徒虽然可恶，可如果赌坊是故意引诱他们签下卖掉妻儿的契约，那这家赌坊就是罪大恶极。”

“这几日，我在思考，一个赌坊为什么要那么多的妇女和孩童，他们不可能白白给这些人吃喝，所以这些妇女和孩童最后被他们带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霍承泽调查了京城其他家赌坊，他们只收钱或者有价值的东西，不做赌徒妻儿的卖身契这样的交易。

“确实可疑。”乔诗羽道。

“有意思的是，我发现京城郊外有一家叫‘风月山庄’的地方，专门招待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男子。”

“霍哥，你的意思是赌房有可能和这家山庄做交易，把那些妇女和孩童送到了那里？”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现在目前证据不足，我已派人到那家山庄周围埋伏，秘密调查。”

停顿了一下，霍承泽又说，“我今天来走访这家赌坊不仅是想看看他们是如何诱导那些人不惜把妻儿都给卖了赌坊，其二就是想在赌坊里找到妇女和孩童被卖掉之后的相关线索。”

“赌徒是没有回头路的。”乔诗羽很肯定的说，回想起他叫何超生的那个角色时，就见过无数的赌徒，赌了输输了赌，为了赌资，有的杀妻骗保，有的当街抢劫，连小学生手中那二三十块的零花钱也要抢。

在退无可路的时候，他们有的选择自杀，有的丧心病狂报复社会，一通乱杀，十分可怕。

这些人固然可恶，但有些不正规的赌场确实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从霍承泽的描述以及脑海里原主赌钱的记忆，乔诗羽断定这家赌坊绝对是黑赌坊。

“二哥，我敢肯定这家赌坊绝对有老千，他们会先让人赢几把，让他们得意忘形飘飘然，然后开始出老千，让他们输个精光。来赌钱的人十个有九个没有自控力，他们十分自信自己下一把一定能赢回输掉的一切。为了翻本，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筹赌资，砸锅卖铁，卖掉妻儿等等下作的筹钱方式。”

“诗羽，听你这么一说，你好像对赌博这件事情很有研究。”

“这……嘿嘿……”乔诗羽尴尬地笑了几声，总不能说他曾经混迹大大小小无数赌场吧。

“我曾经也是个赌徒，为了翻本，不仅赌光了我所有的钱，还把我院子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要不是我爹杀过来，强行把我带回去，说不准我也可能把自己卖给赌坊为奴为婢。”

为了不影响他在霍承泽心中的形象，乔诗羽赶忙又说，“但是我现在改了，真的改了。是二哥你改变了我。”

“我改变了你？”

“就是你骑马游街的那日，在惊险万分，生死关头之际，我突然大彻大悟，觉得人生短短，而我却在大好年华烂赌如泥。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做有意义的事情。

恰好那时候，你飞身一跃，救了我。我想着一定是上天刻意安排你来救我的，为的就是让我向你好好学习，多读书，读好书，好读书，将来考取公明为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