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花笼鹤+番外(4)
“奴才还要去太后娘娘身边伺候,就不叨扰太子殿下了。”鹤青简单行礼道谢,随即跳下了轿辇。
调拨了数位宫女太监来中宫布置准备,还邀请了满朝文武参宴。梁朝建国后的第一个十年,更是前朝覆灭的第一个十年。
原来已经家破人亡十年了啊!
鹤青无助地走向太后,跪倒在她身边。
见鹤青情绪不对劲,郑姣摸着鹤青的脑袋安慰道:“既然告了假就别来了,免的触景生情。”
鹤青拼命地摇头,他当然不能有任何松懈。即便今年出不了宫,等到年底大赦的时候他还有机会。
他在宫中离了太后什么也不是,只能把出宫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太后身上。
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地板上,郑姣看了也是心疼不已。
“你一哭可就不好看了。”郑姣用指腹抹去鹤青脸颊上的泪水,接着解释道:“哀家说让你出宫,自然不会食言。只不过你侍候哀家十年了,哀家不能亏待了你。既然你来了,那便随哀家去见一见你以后的家人吧。”
以后的家人?鹤青瞪大眼睛看向太后,含泪的眼中充满疑惑与不解。
不等鹤青反应过来,他便被宫女带去内殿洗漱更衣。
一番梳洗打扮后,鹤青被几个宫女围着,服侍他穿上了华服,戴上了玉冠。
稍一打扮,鹤青望着镜中贵气的自己,忍不住想起十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雍容华贵,不可一世。
“梳洗打扮好了?”门外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声音爽朗干练,一听便知道是个性格豪爽的女子。
不出鹤青所料,门外是平阳侯荣格。
早就听说荣格乃女流之辈,凭借显赫战功跻身王侯之列,带领荣家从一个小氏族逐渐发展壮大。
“以后,我就是你长姐了!”荣格张开胳膊,兄弟似的搭上鹤青的肩膀。
“长姐?!”鹤青倍感震惊,“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荣家的次子,我荣格的亲弟弟荣鹤!”
荣格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鹤青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太后不让我出宫是另有打算吗,让侯爷认我为弟弟,究竟是为何?
“腰杆挺起来!”荣格拍了拍鹤青的背,提醒道:“你现在是荣家足不出户、体弱多病的次子,不是太后身边的内侍官!”
即便鹤青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该配合还是得配合。
鹤青挽着荣格重新出现在宴会上,几乎成为全场的焦点。
“早就听说平阳侯有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可不是嘛,现在应该是身体好些了,早几年那病得厉害呢!”
“……”
几个大臣聊着荣府的事,鹤青也是好奇,侧着身子想要听些。
不料他这点心思全被荣格看穿,只听她压着嗓音道:“我的确有个弟弟,但是他几年前就病死了。”
“侯爷节哀。”鹤青坐直身子,小声道歉道:“奴才……我不知道令弟的事。”
“无妨,我弟弟死后秘不发丧,很少人知道他死了。”荣格犀利的眼神瞪着鹤青,强调道:“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长姐!”
“是,长姐!”鹤青立马改口道。
此刻钟鼓楼敲响古铜钟,钟声毕,就听太监捏起嗓子喊道:“皇帝驾到!”
梁朝皇帝桓硕,三年前登基称帝,立独子桓煜为太子,现在基本上是隐退的状态。
朝中大事几乎交由丞相打理,桓硕这个皇帝硬生生当成了闲散王爷。
不少人揣测,估计没两年,皇帝就会荣登太上皇,太子成为新皇。
但也有少数追随先帝的老臣是支持靖王桓襄,毕竟先帝在时很看重这个小儿子。
无论最后谁当皇帝,梁朝都避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都平身吧。”桓硕坐上龙椅,一挥衣袖,宣布道:“建国十载,普天同庆,诸位也别拘束着,尽管放开玩乐。”
要说桓硕不怎么管理朝政是不假,但他却不失为德仁之君,对待官员如此,对待天下百姓亦是如此。
凡是宫宴,众人皆一改往日的古板,都是放开了吃喝,尽情地享乐。
并不是奢靡,而是真真正正的君与臣与民同乐。
“不准喝酒!”荣格打掉鹤青手中的酒盏,立正言辞道:“荣鹤体弱多病,怎么可能喝酒!”
“那我吃菜吧。”
鹤青睡了一天没吃东西,看着桌上充满食欲的辣菜,伸出筷子就要夹。
还没夹上,筷子又被荣格夹住了,“也不能吃辣的食物!”
“那我……”
鹤青正头疼,突然面前端来一盘蒸点。香甜的气味直钻鹤青的鼻子,这让鹤青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
“公子先吃这个吧,一会属下再给您送其他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