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花笼鹤+番外(16)
鹤青说话声很轻柔,呼出的气息打在荣格的脸上,带着丝丝酥麻感。理智压抑着情感,荣格几乎要抓狂。
一路背回房间,荣格将鹤青放在床榻之上。
“早点休息吧。”荣格抚摸着鹤青的脑袋温声道。
“好。”
安顿好鹤青,荣格转而对阿绍冷眼相待,“要不是公子留着你,本侯早就把你逐出侯府了。以后逾矩的事不要干,否则公子的话也不管用!”
“是,属下明白。”阿绍垂着头,低声下气道。
荣格前脚刚走,鹤青就把阿绍叫进房间。
刚才荣格说的话,鹤青听得清清楚楚。
鹤青将阿绍叫进来,让阿绍蹲在他面前,安抚他道:“长姐的话,你不必太在意。”
“侯爷教训的没错,是属下逾矩了。”阿绍低着头,不敢直视鹤青。
“不必管她。”鹤青轻描淡写道:“你是我的侍卫,不是她的。”
说罢,鹤青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封书信。
“帮我送个信,送到月善坊。”
“月善坊?”阿绍双手接过信封,将其揣在怀中。
“听管家说,做夏装的布料已经送到月善坊了,我想让绣娘照着我的想法缝制衣服。”鹤青又解释道。
“属下这就去送信。”阿绍不敢耽误,朝鹤青行过礼后就转身离开了。
是夜,狂风大作,憋了几天的大雨终究是倾泻而下。
滂沱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直接惊醒了睡梦中的荣格。
荣格起身推开门,门外的积水已经有两三分之高,但荣格丝毫不在乎,撑着雨伞就往鹤青居住的院子跑去。
直到看见漆黑一片的房间,荣格这才从梦中惊醒。
她缓慢地放下手中的雨伞,心中一阵苦涩:害怕打雷的是荣鹤,不是鹤青。
刚要转身回去,头顶的雨滴突然消失,只听见雨滴滴落在伞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荣格皱着眉头,语气极其不悦。
替荣格撑伞的正是宋枝涯。刚下雨的时候宋枝涯就坐上了马车,一路行驶到侯府,只为在电闪雷鸣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
“我记得你害怕打雷,所以想过来陪你。”宋枝涯温柔道。
打雷,她早就不怕了。不过是糊弄他的玩笑话,这傻子竟然也当真了。
荣格盯着宋枝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这举动,感动别家的小姐倒是奏效,在本侯这,不过是自取其辱。”
荣格说话直接,毫不掩盖她对宋枝涯的厌恶。
宋枝涯也是被荣格这番话说愣住了,他曾想过最坏的结果只是荣格拒绝他的陪伴,没想到荣格说出这样的话。
“自取其辱?”宋枝涯口中不断重复这几个字,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荣格,似要将她看穿。
荣格也懒得理会宋枝涯,捡起地上的雨伞,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直至清晨的时候,雨渐渐变小,路上的积水也逐渐减退。
卯正时刻,早市开张,街道上摊位支起,已经有了清晨的烟火气。
面摊前,店小二端着两碗热乎的面条,高声喊道:“两位,面条来咯!”
两碗面条放到桌上,严宾从筷筒里拿出两双筷子,“王爷,给。”
桓襄接过筷子,刚准备吃饭,就听见邻桌的食客在说话。
“听说了吗,侍卫亲军的统领,昨晚暴毙家中!”
“暴毙家中?昨晚电闪雷鸣,不会是遭雷劈了吧!”
“你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侍卫亲军统领王延,仗着自己是皇后的表亲,那是作威作福,遭报应也是迟早的事!”
“……”
“王爷,王延居然是被雷劈死的!”严宾小声说道:“如果是真的,那倒真是老天开眼!”
“不见得是老天开眼。”
桓襄端着面碗,神情很是复杂:早朝的时候便得知王延暴毙家中的消息;再加上丞相感染风寒告假在家。真是一夜之间,朝中连少两人。
“反正王延那家伙,平日里结的仇家也不少,怎么死的谁会知道?”严宾乐呵道,“我看他这种人死了就是活该。”
“王延虽生性恶劣,但他述职侍卫亲军,皇宫所有禁军都归王延统率。他这一死,官位空缺,只怕是……”
“王爷何须担忧。”严宾宽慰道:“无非都是我们这几大家族把控,陛下想要牵制各大家族,只能任用氏族子弟,统领谁当不都一样?”
“话虽如此……”桓襄惆怅道:“但本王感觉,这个京城要变天了。”
桓襄所言,道尽了他回京后的一些感慨。此次回京,他就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京城。
他想要斩断荆棘,看清楚操控者是谁,但苦于手上连利刃都没有,根本就是身在荆棘之中坐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