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141)

作者:岛里天下

“你们都是村里品性端正,踏实稳重之人。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若你们也有心出去闯闯,我是一万个放心。只是出去外头,必然是不如自乡里安生,我全都凭你们的心意。”

话都落在了几个男子的心坎儿上,连年增重的赋税,压的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几欲喘不过气来。

纵使他们手脚都好,又肯卖力在田地里,光景却也过得不尽人意。

地就那么多,产出的粮食有限,早些年朝廷赋税宽松,姑且还过得下去。

而今朝廷的压榨却逐年加深,陡增赋税的名目是肉眼可见的增多,老百姓再是有怨言也只能咬紧牙关出钱。

一年混一年的光景下来,原本是还能吃饱喝足的日子,竟还过成了缩衣减食,甚至于要借钱才能熬过得下去的日子。

这怎能叫人不焦愁。

到头来二十来岁了男子攒不齐聘礼娶不上妻,农户人家的姑娘哥儿的要么去富贵人家为奴为婢,要么聘给了大户做妾。

简直就是个恶性兴始。

早些年农户家的孩子多也是舍不得送去外头受人差遣,低人一头,大伙儿都还很重面子。

可如今这几年,这般行径愈发的寻常,只有忧愁卖不出的儿女,哪里还管的了面子功夫。

人口愈发的不值钱,卖田卖地的人也连年的多,沦为佃户的也不计其数。

大户土地并收越来越容易。

听闻今年闹了匪乱的樊村便好些人在卖田地,村子里的姑娘哥儿的要的聘礼比别地低的不是一星半点。

想着是嫁出去了总比是为人奴婢要强。

前来的几个男子的家境在村里都不太乐观,从纪扬宗嘴里得知了一条出路,几日衡量,这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回话。

“谁也不晓得今年的赋税又当是个什么花样,只是死守着那几亩薄田依现有的赋税日子已是艰难。说句不好听的,若逢遇灾年,便是卖地只怕也难再吃顿饱饭。既有新的出路,我们几个都愿意前去闯上一闯。”

“霍戍兄弟是前线下来的人,又是纪叔的女婿,跟着他干我们必然是放心的。届时必全然听霍戍兄弟的安排,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

纪扬宗未置可否,人既来了,说明就是想干这门营生的,没得多说。

他看向霍戍,道:“人是跟着你出去,你瞧着成不成吧。”

转又同几个乡里人道:“我这女婿在军营里待得时间长,不好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说话也直,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大伙儿勿要见气。”

霍戍确是不怕得罪人的,有什么便会直接说明白。

几人同纪扬宗说话之间,他就已经把人打量过了。

这都是些村汉,常年下地体格是有的,又值壮年,若没有什么残疾都没太大的问题。

他道:“从同州到北域府城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的路程,若是带有货物,三两月是寻常。且经行之地并非一路太平,路上遇见歹人的可能不小,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不是戏言。”

“我不敢保证活着出去都能活着回来,同父母妻儿说个明白,也好叫人有个心理准备,若是下有敢送命的决心的,十五后前来签字画押按手印。”

霍戍话说的重,未曾参杂什么跟着他便会挣大钱衣锦还乡的话来,震慑意味很强。

从晓得要去北边做生意,其实心里都有些数,只是这些话从领头人嘴里冰冷吐出来,几个男子还是都听得有些沉默,一时间谁也没有回答。

纪扬宗见此道:“左右是话说在这里,你们回去好生想想吧。这并非是什么强买强卖的事儿,也不是缴赋税,非得要做,凡是还得看自己。”

送走了几个男子,纪扬宗站在雪地里微微叹了口气。

霍戍折返过身,正说把院子里的积雪扫出条路来,便接着揣着两只手怔怔望着外头的桃榆,看着神色未有多好。

“只是驭人之术,别多想。”

桃榆捏着自己的手,轻轻点了下头。

心绪一下子就不太明朗了,不过霍戍的事情稍有点起色,答应他以此营生的是自己,若是半道上他又有情绪,不是有意让他难做么。

“吃饺子吧,我都饿了。外头都积起了这么多的雪,一会儿去祭祖我正好可以看雪。”

桃榆状似未曾往心里去一般,拉着霍戍往屋里走:“待会儿迟了大家都出来了,雪被踩坏可就不好看了。”

“嗯。”

年初上日日都在走亲访友,纪氏的远近亲戚就足足走了七天。

每日都有好吃的酒菜,年节尚未过完,桃榆就发觉自己长了有三斤。

十二一日,葛亮带了五个人过来见霍戍。

有两个年轻些的,二十余岁的模样,另外三个年纪要大些,少也有三十了,又因是常年劳作的农户,看着还比实际上些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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